150 暗下狠手

因為子玉剛回京,皇上下了令,讓他在府中多加修養,這才得以子玉能有空閑的時間去西嶺國。

賑款一事雖然已了,可太子卻損兵折將,失了尤震東手裏的軍印不說,還失去了皇上對他的信任,形勢反轉,齊世鴻與齊世修手中皆有兵權,太子,已經是徒有虛名。

而季府,自季錦被子玉帶走之後,季正周日日提心吊膽,生怕王府傳出季錦的死訊來,季府上下,聽聞季錦出事,得意的人甚多,唯有尤氏沒日沒夜的為季錦祈禱。

季正周心中煩悶,一下朝,便直奔去景林院,聽下人們說老爺往她們景林院來了,梓桑還有些不信,待季正周來了,梓桑大驚,連忙掀起簾子朝著屋裏大聲喊:“老爺,快請進,夫人正為大小姐祈福呢。”

內室的尤氏聽梓桑那一聲喊,立即起了身,拍拍衣角,嘴角輕彎,出去相迎:“老爺。”

一邊說一邊替季正周將披風取了下來。

季正周點點頭,他知道平日裏尤氏與季錦的感情不錯,他牽起尤氏的手,拉著她做到軟榻上,“錦兒的事情,想來你也知道了,母親這次的懲罰太過了,錦兒被武平王爺帶走,如今什麽消息都沒有,這次事情,咱們季家也有過,我也不好張口去問王爺錦兒的狀況,不如你去王府親自瞧瞧罷……”

這樣做,尤氏自然是樂意的,她應著,“老爺放心,妾身也想去王府看看錦兒。”

季正周見尤氏這樣善解人意,欣慰不少,緊緊握著尤氏的手,“有勞夫人了。”

季蘭得知尤氏要去武平王府看季錦,她死纏著尤氏。硬跟著尤氏一道去了武平王府。

季蘭在馬車上,一個人想了許多,尤其是那日在書意院聽到的話,如果當初被送上山的是她,那麽現在三王妃的頭銜一定是屬於她的。

世間怎就這麽不公平。季錦自小在外與三王爺瀟灑的活著。而她卻被困在府中受盡欺辱,季蘭緊緊拽著自己的衣角,以此泄憤。

“蘭兒?你想什麽呢?”尤氏低眼掃過季蘭的衣角。擔憂道。

季蘭手指一鬆,“……沒什麽,娘,我是在想姐姐現在怎麽樣了,真的希望姐姐……沒事!”

尤氏歎氣一聲,“又讓錦兒受苦了。”

季蘭嘴角輕扯一下,受苦?能讓王爺親自抱回王府,季蘭可不覺得她這是受苦,反而是因禍得福!季蘭未說什麽。想到自己馬上就要去武平王府,心中還是歡喜的。

馬車徐徐停下,季蘭先下了馬車,然後又扶著尤氏下來,季蘭抬眼望著高掛的牌匾,閉眼深深吸一口冷空氣。這裏便是武平王府了,她使了一個眼色,讓梓桑去敲門。

經過季錦一事,探出來的小廝不敢妄下判斷,何況王爺還不在府中。見遠處站著的那位女子與住進暖閣的正主麵容上有七分相似,再聽那丫鬟的說辭,他連忙敞開大門將尤氏與季蘭請了進來。

季蘭仔細觀察著王府內的每一處,武平王府並不奢華,格外的樸實,但季蘭仍舊是喜歡這武平王府。

王府中的丫鬟將季蘭與尤氏帶到了暖閣。

季蘭停住腳步,發現這暖閣的布局竟然比府中的每一處院子都要亮麗,推門而入,暖意陣陣襲來,這裏異常的暖,她愣了幾秒,這暖閣難道是特意為季錦而設的!

季蘭撇著嘴角,夏之一直跟隨著季錦到了武平王府伺候季錦,見季蘭和尤氏來了,沒反應過來,愣了半天,才道:“夫人與小姐來了。”

尤氏眼睛往內室瞟去:“錦兒怎麽樣了?”

“大小姐她……至今還未醒過來。”夏之說著有些沮喪,神醫都來了,也不見自家小姐好,她十分的捉急。

季蘭聞言,心上一喜,麵色卻露出擔憂之色,不忍道:“大夫來瞧過了嗎?大夫怎麽說?”

說著扶著尤氏往內室走去。

夏之道:“這奴婢也不清楚,神醫也隻與王爺說了小姐的情況,隻是吩咐奴婢將小姐照顧好了。”

尤氏十分擔憂的坐在床邊,見季錦不醒,她心頭如滴血一般,後悔自己的軟弱,當時沒有攔住老夫人,見季錦這般。她心裏難受的很。

尤氏握著季錦的手背,眉頭深鎖:“怎麽不見王爺?”

“王爺去給小姐取藥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夫人放心,有神醫在,隻要王爺回來了,小姐就能醒來了。”

“你的意思是說王爺不在府中?”季蘭納悶的開了口。

見夏之點頭,她臉色變了變,好容易出府一趟,為得就是能見王爺一麵,王爺竟然不在府中,季蘭暗咒一聲,探頭瞧了一眼季錦,“娘,夏之都這麽說了,就不必擔憂了。”

尤氏抬眼:“夏之,你口中的神醫,是哪位神醫。”

“嗯,回夫人的話,是神醫白千羽,王爺特意請來給小姐診治的。”

“白千羽……”尤氏張了張口,“可是上次來府上的神醫白千羽?”

夏之頻頻點頭:“對,就是那位神醫。”

尤氏嘴角這才露出一分笑容,眸中帶盡柔意,“那位神醫的醫術了得,我親有體會,既然神醫都那麽說了,那錦兒應是沒事了。”

因白千羽治好過尤氏身上的馬錢子毒,所以她十分的相信白千羽的醫術。

久久未安下的心,終於舒了口氣,尤氏在這王府不宜久留,知道季錦沒有生命危險,便回頭與季蘭道:“錦兒也看過了,咱們也該回府了。”

季蘭猶豫著,她沉了會:“夏之,你先送夫人出去,娘我一會就出去了,我想多看看姐姐。”

尤氏未多想,點點頭,“那你快著些。”

這罷,夏之扶著尤氏出了暖閣、

季蘭探頭往外看了眼,見四下無人,她定了定神,俯身仔細看著季錦安睡的容顏,暗想,如果王爺將藥取了回來,那她所以的功夫皆白費了,她絕對不能讓季錦再次醒來,季蘭眼中迸發出殺意,她冷聲道:“季錦,你可別怪我!”

她顫顫巍巍的伸出手,她其實心裏還是很害怕,生怕季錦突然睜開雙眼,她深吸了一口氣,拉起被子,將季錦的腦袋悶在被子中,她遲疑了會,看著自己的雙手,掙紮許久,沒有時間了,她不能心軟,季蘭緊閉起雙眼,將雙手緊緊的按下去,隔著被子,捂著季錦的緊閉的雙唇。

季蘭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按下去,突然,門間又響動,她慌了神,立即收回手,額間,脊背處,覆了一層冷汗,她連忙將被子拉下,假裝坐在床邊,仍舊有些坐立不安。

聽著腳步聲漸進,她暗咒一聲,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壞她的事情。

“聽下人們說季小姐的家人來了,你是?”

溫潤如玉的嗓音在她身後響起,季蘭整了整思緒,緩緩起身,回身垂眸,隻是看著他月白色的衣擺。

“她是我姐姐,不知公子是?”

白千羽打量了一番季蘭,好笑的看著季蘭:“在下白千羽。”

“原來是神醫啊,有勞神醫多照顧照顧我姐姐了,家母還在外等候,我便不多待了。”季蘭彎身施禮:“有勞神醫了。”

話罷,季蘭急匆匆的出了暖閣,吸著冷氣,她雙手緊緊握成拳,咬牙道:“隻差一點點隻差一點點!若不是那個突如其來的白千羽,季錦早就不在人世了!”

季蘭氣衝衝的離了府。

白千羽俯首看著季錦,突然,她皺了皺眉頭,發現了一點端倪,她俯下身子,仔細的觀察著季錦的嘴邊,發現有幾道輕輕的紅印痕,她譏笑一聲,偏頭往季蘭離去的方向看去,哼笑著,想不到這邊也有這麽多的趣事。

他伸手將季錦頭頂的上銀針拔出,然後坐在一邊,品著茶,等著季錦醒過來,算算日子,子玉應該快到西嶺國了。

一杯茶下了肚,季錦才悠悠轉醒,見季錦醒來,她替季錦又倒了一杯茶,“潤潤口罷。”

季錦接過茶水,揉了揉有些發痛的腦袋,她怎麽覺得有些不對勁,記得先前她還沒與白千羽說完話,就睡了過去,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她納悶的埋頭抿了口茶:“我昏睡了幾日?”

“兩日罷。”白千羽徐徐道。

“什麽?!”季錦不可思議的大喊著,兩日,這一閉眼,竟然過了兩日,難怪她覺得有些不對勁,她頓了頓:“我……這是怎麽了?難不成患了昏睡症?!”

聽季錦的話,白千羽不由的笑出了聲,“放心,你沒事情,對了,你與你家人相處不好?”

白千羽怎麽這麽問她,她一張臉緊繃著,“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剛才你母親與你妹妹來看你了,才走了不久。”白千羽緩緩說著,瞧了季錦嘴邊的紅印子,笑了一聲:“還有件趣事,你想不想聽?”

季錦瞪了白千羽一眼,她女扮男裝就已經很可疑了,這會竟然還和她賣起了關子,季錦撇撇嘴角:“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