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化解

童三麵如呆瓜,頭發散落,神色木訥的盯著季錦看。

童三是武平王府的家丁,反應極慢,是一個呆瓜,但對趕馬卻很有一手,便被武平王府的管家留下,給子玉當馬夫。

聽童三的話,子玉的眉頭深鎖,薄唇微張,想來童三也處理不好此時,他將簾子一把掀起,寶藍色的簾子在他的手中,皺成一團,就仿佛他那深鎖的眉頭一般。

簾後的子玉,玄色鑲邊寶藍緞麵圓領袍,羊脂白玉佩搖曳在腰間,他額間三兩發,琥珀色的雙眸看不出一點神情,待看清馬下女子的麵容時,眼眸中並沒有顯露出一絲驚訝,隻是緊抓著簾子的手指漸漸鬆下。

“阿錦,你怎麽來了,我急忙入宮,你找我有事?”

父皇急昭他入宮,也不知道有何要事,即是季錦在此,他也不能再耽擱片刻:“這樣,阿錦,我先進宮,事後我去季府找你。”

季錦本來的目的就是讓子玉去季府一趟,她也不擋他的路。

這一次,她並沒有在外麵多呆,她急急忙忙的回了季府,生怕再出了幺蛾子。

“小姐,您可算回來了,可把奴婢嚇壞了。”

清冬在後門處急急轉個不停,氣都沒有喘過。

“你這樣在門後站著,可不就是告訴了別人,我出了府嗎?”季錦並不覺得清冬連這點小事都分不清楚。她前走幾步,“出了什麽事。”

清冬臉頰兩邊微紅。“是五小姐,現在還在錦秀院等著呢,好像五小姐事先就知道您又偷溜出府了。且這已經驚動了老夫人,方才,我還見珠兒賊兮兮的朝著書意院去了。

自皇後給她與子玉賜了婚之後。老夫人對她的要求甚高,若是讓老夫人知道她又溜出府……季錦心尖涼涼的,加快了腳步,“夫人那邊呢,你是怎麽與五小姐說的,怎麽鬧又到老夫人那裏了。”

清冬垂首撓腮,“小姐啊,您這次可是拌在了五小姐的身上了。雖說老夫人已經免去了這早禮,但五小姐今兒早還是去了書意院,並且與老夫人說在半路上遇到了您,還……說是見您朝著後院的方向走去了。”小心看著季錦的臉色,“五小姐話中有話,老夫人便已猜出了一二。”

細細聽來,還真是將季茗小瞧了去。“既然她還在錦秀院,那咱們就先去書意院。”

書意院的落葉才落了一半。院內兩個三等丫鬟彎身掃著院中的浮土,肥婆子一手插腰,磨嘴皮子上的功夫,見了季錦,連忙換了笑臉,彎身諂笑道:“大小姐。”

守在門前的丫頭看見了季錦身影後,早先入屋稟報了。

季錦走近,便挑起簾子入了屋。

遠瞧去,看不出老夫人的臉色。她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摸樣,靠近老夫人,“祖母,錦兒一直被一件事情所困擾,之前在院子裏走了大半個時辰,也沒有想出什麽,便想著來問問祖母改怎麽弄。”

“什麽事情。”

老夫人沒有動容。季錦好似難為的開了口,“前不久女紅先生教了錦兒一種新的花樣,是七色絡子,錦兒自己研究了好久,卻沒能悟出來,不知祖母可否指點一二。”

談及女紅,老夫人的臉色才漸漸又了變化,她掃了眼王媽媽,“七色絡子?王媽媽,去將東西拿來。”

老夫人拿著已經納好的七色絡子,手把手的教著季錦。也沒有再問出府的事情。

離開時,老夫人還摸著季錦的腦袋,吩咐她好好的學做女紅,為以後做打算。

從書意院走出時,季錦才鬆了一口氣,可算是躲過了一劫,清冬也長呼一口氣,“還好小姐反應快,不然真的是讓五小姐得逞了。小姐,現下怎麽辦,五小姐還在錦秀院等著呢。” 季錦哼笑一聲,“就讓她等著,隨我去看看夫人。

近日來,娘親的身子並沒有大礙,到了景林院,門口處並沒有丫鬟守著,季錦還有些納悶,她又行幾步,耳邊漸漸傳來了季蘭的聲音,她不由的放慢了腳步。

“娘,你可是看著我長大的,難不成你會偏向那個外人。”

“蘭兒!什麽外人!她是你姐姐!”

“長這麽大,我什麽時候有過她這個姐姐,我小時候受難,被人欺負的時候她又在哪裏!”

“夠了!蘭兒,不管怎麽樣,錦兒都是你的姐姐!這十幾年,虧待錦兒的也夠多了。”

這一言一語,都入了季錦的耳中,由外到內的冷一點一點的侵蝕著她的心,縱然她穿的衣服再多,也抵擋不住這種寒入心底的冷意。就好像身處於寒冰地窖之中,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

她將自己的情緒整理好,掀起簾子入了屋,梓桑聽見動靜,探出半個腦袋瞧,眼睛瞪得如銅鈴般大,“大小姐!”

聲音拔尖了不少。

內室的娘親與季蘭必然聽到了。

“夫人呢?”

“夫人在內室與二小姐說話呢,早些夫人還念叨著,說想大小姐了,可巧,今兒個兩位小姐都來看夫人了,夫人一定會很高興的。”梓桑替季錦掀起了簾子,心中卻想,這二小姐與大小姐究竟是結了什麽仇,也不曉得二位碰了麵會不會出事。

揣著一顆擔憂的心,將季錦帶到了夫人麵前。

季蘭冷眼側目,“娘,還真是說什麽來什麽。”

季蘭今日穿的十分豔麗,衣裏是桃紅色的錦緞褙子,外穿粉色鑲邊寶藍緞麵對襟褂子,下身則是穿著蜜粉色蘇緞長裙,一身的粉嫩色,將她的臉蛋襯得是晶瑩剔透,白裏泛紅。

娘親輕輕的推了一把季蘭,轉而笑道:“錦兒,冷不冷,先喝杯熱茶暖暖身子。”

雖說這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於她,娘親多的是愧疚,所以才分為的對她好,這些,季錦其實明白的很。

“娘,你可多慮了,姐姐常年待在群白山上,那裏的天氣,娘也是知道的,在那種環境下待久了,早已是皮糙肉厚的了!這點冷,對於姐姐,算得上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