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毒心042 花錢消災

雲婉清從宮嬤的手中掙紮著,她今日回來就是為了配合妹妹讓南宮墨雪名聲掃地的,可她萬萬沒想到會讓自己被太子更加的厭棄,如今還要聽了這個賤丫頭的話將她送回宮去,豈不是任由太子妃笑話?

“不!我不回去!若是洛王世子不給雲國公府一個交代,就算是死在這兒我也不回東宮!”雲婉清眉目帶著幾分瘋狂,臉上的溫婉清冷早已經消失不見,隻剩下一臉陰鶩和淩駕於眾人之上的威嚴,然而這樣的神色看在夏侯泰這個一國儲君眼裏最是刺眼。

“死在這兒也不回東宮?不知好歹的東西!鬆開她叫她在一旁看著!”夏侯泰似笑非笑的收回放在雲婉清身上的目光, 這樣的蠢貨也隻有文家的人會覺得她堪當重任了,連西域進貢的彩墨都辨不出來他幹脆便讓她們自己去鬧吧!

一旁的宮嬤收了手,將雲婉清扔在一邊,經過方才一陣喊鬧掙紮,這會兒她的肚子是真的有些疼了起來,額上的冷汗直冒,再加上院中寒風瑟瑟,卻不敢去坐那椅子,隻是一臉淒然的看著坐在椅子上的夏侯泰,卻又拉不下麵子去求他。

“哼,既然雲側妃執意要留那便留著,不過我可是要先提一句,將軍府裏可是沒有府醫的了,將軍府的府醫成親了搬出去了,一會兒子雲側妃身子不適,本宮可沒有那個閑工夫給你找大夫!”

南宮墨雪半眯著眼瞥了一眼臉色慘白額頭透著薄汗的雲婉清,她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清靈想怎麽處置這些貴女呢?她們一個個渾身濕透如今跪了這麽久已經渾身凍僵了,罰的也不輕了,不如……”夏侯淳的話說了一半便被南宮墨雪打斷了,她一臉諷刺的笑意看得夏侯淳微微皺起了眉頭。

“秦王這是心疼了?那麽她們的錯便由秦王來替她們承擔如何呢?”

南宮墨雪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地上滿身髒汙卻不敢開口的雲婉潔,輕聲笑了起來,仿佛看見了一個極為好笑的事情一般,鬧得夏侯淳莫名其妙,然而他看見地上嬌弱的雲婉潔之時便又咬了下牙,左不過便是賠些銀子罷了,為了同雲國公府拉攏關係,一些銀子算不得什麽!

“今日國公府貴女們闖的禍本王替她們擔著吧,清靈是不是能讓她們先起來呢?”夏侯淳的臉上染上了一絲不悅,他喜歡南宮墨雪沒錯,可是他不喜歡心腸狠毒不擇手段的蛇蠍女子,他心裏的南宮墨雪是良善的,最近怎的變得這般狠辣?

一旁未開口的夏侯懿突地笑了起來,隨手拍了兩下手道:“蓮蕊過來,給咱們英雄救美的秦王說說為何雲國公府的貴女們都跪著,順道兒將要賠償的東西列個清單遞給咱們的財主秦王,等金子交齊了,本世子便放人,少在這兒膈應本世子的未婚妻!”

夏侯懿微抿的薄唇透著幾分涼薄之意,微微上揚完成好看的弧度,看著南宮墨雪的眼神卻是寵溺至極,甚至還伸手給她緊了下衣領,不讓半點風雪吹進她的裏衣去。

“多謝世子為清靈做主,想來這寫個東西都是懿王的東西,世子替懿王討要也是正常的,畢竟懿王不便開口讓秦王覺得上了兄弟和氣!”南宮墨雪乖巧地衝夏侯懿笑了,看向洛出塵的眼神中也閃幾縷調皮之色,今日夏侯淳隻怕是碰上了硬釘子了,喜歡給她們出頭?那就等著舍財免災吧!

夏侯淳的臉色終究是有幾分變色了,他以為她們損壞了左不過是墨雪閣這道大門,材質也不過是上好的金絲楠木,就算是貴重些也不過就是幾千兩銀子罷了,可是方才他們說的盡然是黃金!饒是他再怎麽遲鈍也不會傻到聽不出這其中的意味,隻能轉頭瞥了一眼夏侯泰,隻見夏侯泰臉上竟然也是一副看戲的模樣,當真叫人摸不透,但是礙於他想跟雲國公府聯姻的心思,自然是隻能應下的。

“聽清靈的口氣,這墨雪閣的門是懿王的東西麽?怎的她們弄壞了這扇門卻要懿王點頭同意呢?”夏侯淳挑釁的瞥了一眼沉默不語的洛出塵,他們都心知肚明懿王同南宮墨雪之間的事情,如今她同洛王世子這般親密,懿王定然是心中抑鬱的,隻需要恰到好處的撩撥,懿王同洛王世子之間的關係定然如履薄冰!

洛出塵微微抬了下眼眸,語調平淡沒有起伏的道:“三皇兄多慮了,清靈這墨雪閣的這扇門倒也不是什麽精貴的東西,左不過幾千兩銀子罷了,隻可惜她們身上沾染的這些顏料卻是西域進貢的重油彩,千兩黃金一克的東西,卻不知道三皇兄何時能將金子湊齊了把她們贖回去呢!”

知道這個時候夏侯淳才明白為何方才太子會讓人將雲側妃送回去,畢竟太子府再怎麽有錢也定然不會為了這一幫雲國公府的蠢貨白白的將自己的金子拱手他人!

南宮墨雪見夏侯淳臉色變了,放聲笑道:“哈哈哈哈,世子方才還不信,我就說臉太子皇兄都不敢查收的事情秦王卻敢,想來是因為三皇兄這些年也有不少的身家,區區幾百萬兩黃金自然是拿得出手的。”

諷刺至極的語氣讓地上的雲婉潔匍匐的更低了,她自然是知道為何秦王會替她出頭,前些日子母親也問過她願不願意嫁給秦王做平妻,畢竟殷寧郡主不能生產的話她嫁過去便是正妃了,可如今卻鬧出這麽一出事來!

夏侯淳抿著唇,一張溫潤如玉的臉上泛著鐵青,若他方才知道這些五顏六色的東西便是那萬金一克的重油彩,他死都不會替她們出頭的,可如今話已經說出口來由不得反悔,隻是平白的虧了這麽多金子,無論是誰心裏都要無比怨恨的。

“竟然是因為這麽貴重的東西?那麽本王倒是覺得詫異,為何懿王會同洛王世子在墨雪閣中擺弄這般詫異的東西呢?”

夏侯淳知道賠金子是一定的,但他也不能就這般讓他們好過了,畢竟金子沒有了可以再賺,可是暈國公府的嫡女隻剩下雲婉潔未婚配了,若是錯過了機會,過了年去奪嫡之爭他便會處於劣勢。

被他問到的洛出塵似頗不耐煩的轉頭看向夏侯懿道:“出塵,你來說!本王氣的不行了。”

夏侯懿彎著唇角瞥了一眼夏侯淳,一副你是蠢貨的模樣道:“這墨雪閣是我未婚妻的地方,本世子每日都來有何不可?今日前院人多又吵,我特地跟懿王求了西域進貢的重油彩來,想將墨雪閣的大門重新裝點一下,恰好懿王畫技精湛,我們二人便準備給清靈一個驚喜的,誰知才將顏料都化開,放在門方上,還未來得及開始畫,便被這一群蠢貨給毀了。”

桃紅色的薄唇一張一翕,便已經將所有的來龍去脈都說的一清二楚了,南宮墨雪肅然立著,突地笑了起來,輕聲道:“想不到你們二人神神秘秘的竟然是為了這事兒,可惜了這些貴重不已的東西呢!”

南宮墨雪險些破功了,重油彩的確是萬金一克,可是南昭女王接受了安息女王的無數聘禮,將耶律賢嫁給了安息女王之後,南昭女王又送了不少這東西過來東辰,起碼她在龍脈山莊便見到了許多,整整一個儲藏室!

夏侯淳這會兒饒是再想說什麽都無用了,可他夏侯淳卻也從來都不是什麽傻子大金主,若是沒有所求的話,他定然不會願意舍了這麽多的金子幫她們的。

“婉潔怎麽如此調皮呢?即便是你同清靈交好,也不能貿然的闖進公主的閨房,畢竟她如今是天家的公主了。”溫柔的聲音讓瑟瑟發抖的雲婉潔垂淚,她先前還嫌棄秦王有了正妃,可是如今她的年齡配得上的皇子卻是沒有了,隻有一個徽王還是個陰鶩琢磨不定的主兒,再加上他那已經處斬的姐姐……

一臉墨黑透著抹不掉的五顏六色的雲婉潔揚起小臉,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垂淚道:“秦王教訓的是,婉潔今日失禮了,請清靈公主開恩放過我們吧,再怎麽說國公府同將軍府也是姻親,今日的事情若是傳出去了與清靈公主的名聲總是有損的。”

雲婉清已然站不住腳,饒是她在怎麽蠢也看出來了秦王保她們不過是為了婉潔,可是秦王如今同太子勢若水火,國公府這打的是什麽主意?

“哦?依著雲二小姐的意思是說,今日之事是本宮有意為難你們了?既如此,這事兒本宮便不插手了罷,省的別人以為我軟柿子好捏呢!”

南宮墨雪索性朝椅背上一靠,端起夏侯懿遞過來的茶慢慢地品了起來,一副閑適的模樣看得地上的一眾貴女們咬牙切齒卻又發作不得。

“如此也好!本來這些東西就是本王的,借給洛王世子用也不過是看在兄弟情誼上,如今被人毀了也不該讓清靈替本王討回來,還是本王自個兒來吧。”

洛出塵微微揚了下臉,正午的陽光照射到他臉上的銀製麵具上,透著幾分森涼和恐懼,讓地上的眾女子抖了幾抖,心裏都怨恨上了雲婉潔這個蠢貨!

夏侯泰好整以暇的喝著茶,沒事看看熱鬧也是好的,總好過回去宮裏麵對著文家那三個整天鬥心機的女人要強!在他心底,這天下遲早有一日是他夏侯泰的,何必費盡心機同北齊聯合奪了這天下呢?況且這些年來父皇對他也是寵愛有加的,無論是什麽東西他都是拿最好的,文家想反了這天下,到時候這天下究竟是姓文還是姓夏侯都不一定了!

“懿王英明!”南宮墨雪淡淡的說了這麽一句便垂著頭喝茶了,手中把玩著這桌上的一副暖玉棋子,她還不知道自己的墨雪閣什麽時候多了這麽一副價值連城的石中暖玉的棋子了,甚至比上一次在景家看到的那一副還要精美和罕見。

夏侯懿見她把玩手中的棋子,傾身在她耳邊低聲道:“出塵讓龍家人找來的,說是要給你的所以龍千哲那小子跑遍了整個東辰呢!”

南宮墨雪眼中也是一驚,她自然還記得那個小子對自己的情,隻不過在她看來龍千哲不過就是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不過這份心意著實還是讓她大吃一驚了!

“你也不能總是那人家開涮,畢竟那個小子可是鬼影和黛影的嫡親弟弟!”

夏侯懿低低地笑了起來,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全然就愛那個身邊的當做是空氣,夏侯淳和夏侯泰的臉色也越來越差了。

“清靈!還是先讓懿王辦正經事吧。”夏侯泰皺著眉說道,他就是見不得她與洛出塵這麽親近,他洛出塵除了有一副好皮囊之外還有什麽?

南宮墨雪垂眉斂目恭敬的道:“是,謹遵太子皇兄的旨意。”她平淡的答完,而後立即閉嘴了,夏侯懿也隻是挽著唇角不語,眾人又將視線放到了洛出塵和夏侯淳身上,地上的有的人已經凍得禁不住暈了過去,卻無人敢上前來扶。

“蓮蕊,算一算這些重油彩值多少金子,將數目報給秦王,本王都餓了呢!”

夏侯懿抬眼掃了一眼洛出塵,轉頭看向南宮墨雪道:“我也餓了,想吃糖醋魚、糖醋裏脊、糖醋排骨。”

南宮墨雪無奈的衝他翻了個白眼轉身朝小廚房去了,他喜歡吃的菜都準備好了,這會兒稍微加工一下便可,可這廝哪裏是想吃這些,明白是想說他吃醋……

蓮蕊手中的算盤打得飛快,轉眼間便將手上的一張清單寫好了價格人手一份遞到了院裏幾個主子的手裏,方才那個囂張不已的紫玉,如今隻怕是已經進了懿王府的地牢中了,這剩下的這些她既然動不得也不能叫她們好過了去。

夏侯淳看著手上長長的一串名字,每一種顏色後麵都跟著價格不菲的金子,他每看一行嘴角便垮下去一些,直到他將手中的清單看完之後,整張臉都鐵青了,真不知道懿王去了這麽多珍貴的顏料來是要畫什麽!

“懿王既然讓人將這些顏色列了出來本王便按照這個賠償,不過這麽多的顏色懿王和洛王世子是準備將清靈的院門畫成什麽模樣呢?”他語氣中透著濃濃的不滿,饒是要賠金子也要賠的明明白白才行!

洛出塵微微抿了下唇,嘴角牽動冷聲道:“我們本是要畫萬福圖的,不過這會兒顏料都被毀了,就等秦王賠了金子再去朔方城找西域商人買吧,希望能趕在下月之前買回來。”

夏侯懿點了下頭,他們確實是想畫萬福圖來著,隻不過這圖是想畫在錦布上的,今日這個不長眼的東西非要進來,正好拿來做了整治她們的東西!

聞言夏侯泰和夏侯淳的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萬福圖一般是繡在嫁衣裳的,寓意著出嫁的女子萬福安康,一般都是娘家人準備的繡被和嫁妝裏的衣裳才會用得到,沒想到懿王竟然要和洛王世子將這圖畫在墨雪閣的門上!

這會兒南宮墨雪在小廚房裏忙活著自然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她隻以為他們浪費了這貴重的油彩便是為了整治國公府的這些貴女,沒想到是真要給她畫萬福圖。

萬福圖一共用上千種不同色澤的顏料填色,若使用普通的顏料日子久了必定會褪色,可若是用這西域重油彩的話,可保證幾十年色澤如新,他們這般做無非便是想告知世人洛王世子將她未來的世子妃寵上天去了。

一直以來肖想洛王世子的雲婉潔如今麵若死灰,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淚水不斷地湧出眼眶,卻還是帶著一絲淒然看向了夏侯淳,低聲道:“前些日子娘親說秦王殿下將名帖送到了國公府,婉潔一直沒有應下,今日婉潔答應嫁秦王為平妻,以報秦王殿下相護之恩!”

夏侯淳十分難看的臉色終於緩和一些,輕聲道:“柔妃將婉潔帶出去吧,訓練國公府的夫人帶她回家沐浴更衣去,這兒的事情本王替她解決。”

女人還是要懂得審時度勢看男人的臉色行事,想南宮墨雪這般美則美矣,卻如同一朵淬毒的罌粟一般招搖而狠辣,這樣的女人隻能得到男子的愛慕,卻得不到一世榮寵,紅顏終究會老去,待到她韶華不再,男人便也離開了。

夏侯懿和洛出塵都靜靜地看著,這會兒夏侯淳既然應下了賠償一事就斷不會再反悔,況且不過就是幾萬兩黃金而已,想必這秦王府給雲婉潔的聘禮會相當的有意思了。

“如此甚好。”洛出塵冷聲說完便不再言語,眼角卻瞥著院中角落裏的小廚房,裏麵已經有香味傳了出來,惹得他肚子裏的饞蟲大動。

不隻是洛出塵聞見了飯香,就連夏侯淳和夏侯泰也都聞見了,一下子眾人都驚覺這會兒已經午時,該用午膳了。

夏侯淳派了人回秦王府去準備金子,而地上那些跪著的貴女們也都被影衛趕出了墨雪閣中,一身狼狽卻無人走近她們,畢竟得罪了洛王世子和懿王的人也沒人想去搭訕套近乎。

南宮墨雪覺得奇怪的是為何國公府的人沒有過來大鬧,後來又一想國公府的人向來自恃清高,今日在將軍府丟了這麽大的臉,想必是忙著回家遮掩去了,全然沒心思吵鬧也說不定呢,況且那幾千萬兩金子也非小數目了,自然是回家籌備雲婉潔的婚事去了。

吩咐了青裳和青衣以及蓮蕊幫她擺膳,墨雪閣的前廳之中已然坐滿了一群不請自來的吃白食的人,且不說她南宮墨雪不願意給太子和秦王做飯,她怕她會忍不住在他們的吃食裏麵下毒!況且還有雲婉清和冷沁柔這兩個礙眼至極的人在那兒,因此除了單獨給夏侯懿和洛美人做的菜以外,其餘的吃食都是大廚房取過來的。

雲婉清挑剔的瞥著桌上十分有趣的一桌年飯,頗為在意的看了一眼單獨放在懿王和洛王世子麵前的幾個精致的玉蝶,皺了下眉道:“沒想到清靈公主還會做吃食,隻是不知道這做的味道究竟如何?起碼看起來還是像樣的。”

冷沁柔沉默著,畢竟她的夫君方才以千萬兩黃金為聘娶了個平妻,她的美夢終究是又一次破碎了,這會兒全然沒心思想著去諷刺南宮墨雪。

“雲側妃想錯了,這些菜都是大廚房做的,今日將軍府款待親戚的菜式都一樣,至於若是不合雲側妃的胃口的話,你就回東宮用膳去!”

南宮墨雪冷笑著說完,仔細地將自己手邊的兩個裝著金絲血燕的玉碗分別放在了洛美人和夏侯懿麵前,隻見夏侯懿滿眼的笑意,接過來便喝了,可是洛美人卻是臉色微變沉默地盯著麵前的金絲血燕。

最近洛美人身子不好,時常舊毒複發,金絲血燕補身可卻是洛美人唯一一樣不肯吃的東西,除了懿以外就連洛王妃都不知道他不吃這個東西,因為從小到大他都會偷偷的倒掉,洛王妃從未發現過!

“這是我方才做的,懿王平日裏最喜歡甜食的,趁熱喝了吧。”南宮墨雪滿眼笑意的將玉碗遞到洛出塵手中,見他嘴角微微抿著似乎是在隱忍著什麽,一旁的夏侯懿強忍著笑意幾乎快要破功了,他隻是隨口提了一句出塵不肯喝燕窩,這丫頭就立即想了辦法整治他,還真是讓他心情暢快無比呢!

洛出塵泛白的直接用力的握著小小的玉碗,白的透明的手上青筋暴起,半晌他默默地喝了起來,碗中的血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地消失在了他口中,看得夏侯懿臉上的笑容僵在了那裏,不過卻透著幾分放心。

“雪丫頭做的果然比廚娘做的好喝。”洛出塵淡淡的說完,輕輕地將玉碗放在桌麵上,好整以暇的取了筷子開始吃他麵前那幾樣精致的小菜。

南宮墨雪見鬼一般的同夏侯懿對視了一眼,忍不住密音道:“你不是說他從小到大都不曾吃過一口燕窩就因為這個是燕子的唾液他覺得很髒嗎?”

夏侯懿一臉無奈的道:“許是因為你做的原因吧,他確實不曾吃過一口……”

洛出塵迅速地吃著桌上的糖醋口的菜,而一旁的夏侯泰和夏侯淳則是一臉不悅的安靜吃飯,畢竟誰都沒有立場要求別人的未婚妻給他們下廚做飯。

氣氛詭異的一頓飯吃完,打哪兒來的人都各自回哪兒去了,隻有夏侯懿這家夥堂而皇之的留在墨雪閣裏彈琴,不知道的人以為是南宮墨雪在彈琴,可是將軍府裏的人大都驚為天人,畢竟六弦琴小姐基本上都不碰,可最近他們總是聽見這琴聲,想必也都知道是洛王世子彈奏的了。

南宮墨雪瞧著下人們將她院門換了個嶄新的之後,又命人將地上的積雪都除去,畢竟染了這麽多顏料看起來泥濘不堪讓人覺得十分不適,可當她做完這些之後卻猛然發現,似乎洛王妃並沒有差人過來叫懿回去,將軍府的賓客也都離開了,洛美人跟著鳳欒和笛子去了鳳府……

“丫頭,進來!”

悠揚的琴聲傳出來,伴著他微微有幾分戲謔的低沉聲音,院中的下人們早已經消失不見了,南宮墨雪終於發現自己毫無借口躲著他,竟然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怕什麽……

一步一步的從院中的石桌下挪進了自己的臥房內,半掩著的窗前,一身紅色錦袍的夏侯懿俯首彈琴,三千青絲傾瀉而下,垂在肩背上顯得他的麵容更加的白皙了幾分,南宮墨雪抿著唇走到他身旁手中卻絞著娟帕,似乎他們的關係又回到了初見他那會兒的狀態,她怕他怕得緊,而他卻偏偏要逗弄她。

大手一伸便將站在一旁躊躇不前的小人帶進了他的懷裏,南宮墨雪驚呼一聲卻猛然發現院中偶爾還有下人走動,立即住了嘴轉頭瞪視著夏侯懿,對方卻好像等著她看過去一般,嘴角微揚桃紅的唇瓣透著幾分誘人,令人垂涎欲滴。

“舍得看我一眼了?”低沉悅耳的聲音響起,溫熱的呼吸輕輕掃過南宮墨雪的耳畔,拂過她的麵頰,原本在外麵被凍得發紅的麵頰瞬間燒了起來,灼熱的溫度一下子蔓延至她全身,她在心裏低低罵了一聲妖孽,不安的動了幾下。

“我何時舍不得看你了?”她語氣微梗,這廝向來都不是什麽吃素的主兒,這會兒才未時剛過他便這般,真不知道他腦子裏裝的是什麽!

搭在她柔軟腰肢上的大手在她腰後輕拍了一下,帶著三分咬牙切齒的味道:“你是嫌這會兒天還未黑嗎?”

南宮墨雪先是一愣,繼而明白過來他的意思,小臉紅的如同秋日的柿子一般,讓他忍不住想啃上幾口將她吃拆入腹,“你這人真是、真是……”

見她羞窘的語無倫次,夏侯懿心情舒暢許多,索性將他的腦袋擱在她肩頭輕聲道:“今日我把出塵扔給鳳欒了,晚上我留在這兒可好?”

“不……”她的話剛說出來一個字,就發現自己的外裳已然敞開,一隻不安分的爪子已經伸到了自己褻衣下麵,正無法無天肆意橫行,她瑩白的小臉瞬間白了幾分,貝齒死死地咬住下唇,一揮手將麵前的窗戶關了起來,這才惡狠狠地轉頭看向身後不規矩的色狼。

“鬆手!”

夏侯懿見她薄怒的小臉滿意的將她往懷裏帶了帶,並沒有如她所願規矩幾分,反而越發的惡劣,輕聲道:“若是晚上不成的話,這會兒也可以……”

南宮墨雪右手一抬正打算運氣將這廝仍出門去,卻發現他已經先自己一步將她周身的大穴都點了,她半點真氣都提不起來卻能說話也能動,這廝簡直是……

“你越發的沒輕重了,萬一……”貝齒輕咬著殷紅的櫻唇,南宮墨雪索性眼睛一閉,放軟了身子靠在他懷裏,心裏想著如何讓他停下來,身子卻誠實得不得了。

見她軟在自己懷裏,夏侯懿嘴角的笑意更深,輕聲道:“無人敢來。”說著火紅的衣袖朝窗前的帳幔一揮層層疊疊的厚重帳幔便都落了下來,擋住了外麵微亮的光線,臥房中一下子便暗了下來,南宮墨雪的呼吸卻也已經全然不受她自己控製了。

“這會兒是大白天的……唔……”她抗議的的話被夏侯懿冰涼的薄唇盡數堵了回去,不給她半分辯解的機會。

他抱著她轉身上了軟榻,修長的手指輕輕拉了幾下,她的外裳便已經盡數落地,頭上的發髻也散開來,三千青絲散落在她肩頭與他的墨發糾纏在一起。

“這便天黑了,又有什麽關係?”妖嬈肆意的聲音透著聲聲蠱惑,桃紅色的薄唇噙著笑意不減反增,讓她的理智瞬間潰不成軍,這廝總是勾引她……

想到前夜在龍脈山莊的事情南宮墨雪忍不住掙紮了兩下,畢竟若是那般的話她當真是在家中白日**了,這是萬萬不可的……

隨著她的掙紮夏侯懿身上的衣裳也散了開來,火紅的外裳下麵露出精致的鎖骨和白玉一般的肌膚,刺激著她本就脆弱不堪的神經,她微微別開眼抿著唇,卻不想他竟然放在自己褻衣下的手直接反手將褻衣繩子扯斷,裂帛聲刺耳的響起,南宮墨雪忍不住輕呼出聲,卻不想緊接著遭殃的便是她的褻褲,幾乎隻是片刻她的衣裳變成了空城計,寒風透著中衣吹在身上提醒著她危險的境地……

“丫頭你這般真叫我傷心呢!前夜在龍脈溫泉明明你已經將人家吃幹抹淨了,我也記得你那般熱情地對我,可如今才隔了一夜,你就變得如此冷淡了?”

夏侯懿哀怨的聲音響起,陪著他那一雙墨黑深邃的眼眸看得南宮墨雪心底一片哀嚎,她千不該萬不該便是前夜想著將他的內力還給他熱情過度了,這下好了!明明她是被欺負的人到變成了她對他始亂終棄了……

“嗚嗚……”

正欲開口說話她卻發現自己的裙擺已然被他撩到了腰上,一股寒意透著說不出的曖昧氣息如同寒冰刺骨一般激得她險些尖叫出聲,堪堪忍住了到嘴邊的叫聲,卻不想他這會兒會偷襲自己,她近乎崩潰的瞬間一下子咬在了他的手臂上。

“嗯……牙尖嘴利的丫頭!”

夏侯懿毫不在意她總是發狠地要咬他,相反的他喜歡看她這般失控的模樣,他甚至覺得她不冷靜的時候更加的可愛,手臂上又添新傷的人毫不在意,咬人的卻是已經紅了眼,她怕自己一鬆口便會叫出聲來,便一直死死地咬著他的手臂,一雙丹鳳眼卻已經通紅一片了。

角落裏靜靜燃燒著的墨蓮熏香淡淡的暈染開來,飄散在整個臥房之中,濃鬱的紫羅蘭香氣混著曼陀羅的香味讓南宮墨雪有幾分恍惚,不知道是因為這曼陀羅熏香的緣故還是因為她自己已然失控……

墨雪閣院子裏早先在窗戶關上的時候便已經被黛影清空了,梓鳶和魅影始終都在他們房內不曾出現,黛影和青影則是在房頂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兒,青影暗自竊喜他已經同龍家的嶽父和嶽母提過親了,除了黛影之外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年後成親的事情,甚至連日子都給定了呢!

雲國公府內,地上跪了一地的貴女,雖然個個都已經沐浴過了,可是站在皮膚上的重油彩卻是洗不掉,大部分人都是花貓一般的臉色,不管身上的衣裳多麽光鮮亮麗,全都見不得人。

令人窒息的空氣壓著地上一眾金枝玉葉教養長大的女子,她們當中就算是個庶女也是自小被捧在手心裏的,這會兒全都跪在地上,因為她們不僅丟了國公府的臉麵更加丟了國公府的金子!

年過四十的國公夫人一臉怒氣的看著地上這些個不長進的丫頭片子,原以為婉潔會同婉清一般懂得審時度勢乖乖的嫁一個對家族有利的王爺,可如今看來她不僅沒有婉清的聰明伶俐,甚至是蠢到家了!

“都說說,今日之事你們究竟錯在哪裏了?”國公夫人威嚴的話驚得地上的貴女們瑟瑟發抖,她們都見識過國公夫人的狠辣,哪怕是對自己嫡親的兒子她也不曾手軟過。

雲婉潔深知今日的事情都是因為她的妒忌而起,這會兒闖了禍與其等著別人落井下石不如自己承擔了,也好落個好名聲!

她跪著上前幾步,匍匐在地上泣不成聲:“祖母息怒,都是潔兒的錯,連累了眾姐妹,潔兒願意一人承擔過錯,請祖母不要責罰眾姐妹。”

身旁原本想著推卸責任的貴女們一聽她一人替她們都擔下了責任,心底也生出了幾分愧疚,於是七嘴八舌的承認錯誤,畢竟家醜不可外揚,祖母要罰也隻能罰她們在家廟裏抄寫女戒罷了,況且婉潔要出嫁了,也不恩呢該苛責於她。

“哼!這會兒倒是都有擔待了?婉潔自然是有錯,你們個個都脫不了幹係!各房全都給我將人領回屋裏去,每人抄一百遍女戒,什麽時候抄完了什麽時候出來!”

國公府各房的主母一聽隻是罰抄女戒便都慌忙領了人退下了,一時間大廳之中又變得空蕩蕩的,隻剩下幾名嫡子還坐在那兒。

“母親,兒子以為秦王府損失了這千萬兩黃金定然不會真心對婉潔丫頭好的,不如咱們陪嫁的嫁妝將金子還回去?”

說話的是雲婉潔的親爹國公府的嫡長子雲淩昊,也是日後國公府的繼承人,雖說他的女兒胡鬧的厲害,可是卻也無人敢說什麽,畢竟其餘人都仰仗著他生活。

“這還用你說?”國公夫人一臉不悅的說完,怒道:“金子一定要還回去,並且婉潔的陪嫁的多過殷寧郡主的,否則她如何在秦王府爭得一席之地?冷家的拿的小蹄子對秦王妃的位置可是虎視眈眈的呢!”

國公夫人想著今日相府的人一副看熱鬧的模樣,氣的險些背過氣去,再想想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夫君,除了好脾氣之外這麽多年她都不知道他每日現在府中吃軟飯有什麽意思?

“母親英明,兒子同意母親的決斷!”

雲國公府的幾個兒子,無論是嫡子還是庶子都恭敬地應了,這個家說白了便是母親做主的,哪怕她說的不對也隻能說對,否則他們的好日子便到頭了。

國公夫人遣散了眾人怒氣衝衝的朝著後院的主院去了,這個時候她還是需要同她那不中用的丈夫商量,畢竟她們今後的路還很長,不能將寶壓在太子一人身上。

國公府住院之中傳來陣陣曖昧至極的女子嬌笑聲,一身妖豔打扮的魅夫人一早便聽見了門外傳來的腳步聲,於是越發放浪形骸起來,而埋首在她身前的男人卻絲毫沒注意到門外的動靜,想來是她今日放的藥過量了!

穿過圓拱小門,踏著新雪進了內院的國公夫人清晰地聽到裏麵傳出來的曖昧聲響,這麽多年來她一直容忍這些後院的女人便是因為她想讓他記得自己的好,可如今幾十年過去了他才猛然發現,這個男人似乎從來沒有在意過她,哪怕她當年為他求得了爵位他也毫不稀罕一般……

“姓雲的!你對得起我!”

一聲淒厲的叫聲穿透雲霄,響徹了大半個國公府,自然也驚動了裏麵糾纏的男女,雲國公有些恍惚地抬起頭來,一轉臉邊看見了窗外立著的一身華服正雙目赤紅地盯著自己的國公夫人,大腦裏一片空白過後,輕聲的笑了起來。

“原來是夫人來了,又因為今日的事情惱了?”

不鹹不淡的一句話讓國公夫人的怒氣全都被壓了下去,這麽多年來始終是這樣,隻要他一個眼神她便會怪怪的聽話,哪怕是如今撞見了這等事情也是如此。

魅夫人麵色微涼,突然收緊雙手再次攀上了雲國公的肩頭,而全然不受控製的男人則是猛然間低吼一聲連園中的飛鳥都被驚得撲棱翅膀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