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越來越不理解沈恪銘的想法了,明明一開始說了要好好折磨自己,現在自己怎麽看都覺得這是在替她出氣。

沈恪銘卻頭也沒抬,根本沒因為劉婧婧有任何的情緒波動,隻是淡淡的說道:“她做了不該做的事情,惹了不該惹的人。”

沈念重複了一遍他的話,然後不懂就問:“那個不該惹的人,是我?”

沈恪銘這才從文件堆裏抬起頭,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沈念。

“你說呢?”

沈念根本就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她說什麽說,有什麽好說的,她又不是沈恪銘肚子裏的蛔蟲,哪知道他怎麽想的。

沈恪銘放下手裏的筆,直直看著沈念的眼睛。

“你是我的親妹妹,隻有我能欺負,還輪不到外人對你指手畫腳。”

說這話的時候,沈恪銘自己都沒意識到,他眼中閃著一抹堅定的光,整個人瞬間嚴肅了起來。

如果是平時沈念聽到這句話肯定是一個字也不信,可現在,她居然有點動搖了。

如果沈恪銘說的是真的,那當他的妹妹,應該很幸福吧。

兩人沒有誰再多說一句話,空氣都快凝固了,幸虧此時傳來一陣敲門聲,緩解了辦公室內的尷尬。

“進。”

沈恪銘坐回了辦公桌前,又是那副一絲不苟的樣子。

進來的是項目部部長,將一份文件放在了沈恪銘麵前。

“沈總,這是我們剛剛做出來的企劃書,請您過目。”

“如果沒有問題的話,在這邊簽了字,我們就會派人給梁氏那邊送過去。”

聽見梁氏兩個字,沈念立刻豎起了耳朵,她可沒忘記跟梁予澤的那樁事,這幾天他們誰也沒聯係誰,可不代表這件事兒就這麽掀篇了。

“咳咳……”

沈恪銘正看著企劃書正要簽字,就聽見辦公室裏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而且很明顯還是假裝的。

他抬頭看了下眼睛都快眨瞎的沈念,又低下了頭。

“一會我仔細看看這份文件,你先回去吧。”

項目部部長誠惶誠恐,還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麽,心驚膽戰的退下了。

他一走,沈念馬上站了起來。

“這企劃書要給梁氏那邊送過去?”

沈恪銘不置可否,等著沈念接下來的話。

“那我去送吧。”沈念若無其事的說了一句,假裝自己很淡定。

但其實沈恪銘早就看穿了她心裏那點小九九。

“想去找梁予澤?”

沈念知道這事瞞不住沈恪銘,隻能說道:“那天你也看見了,是我誤會他了,總要解釋一下的。”

沈恪銘整個人倚在辦公椅柔軟的靠背上,但沈念莫名覺得他渾身都緊繃著,對自己的事情好像很在意。

“不就是生個氣,你這麽緊張他,跟家裏人鬥的骨氣去哪了?”

沈念聽他這麽說也不激動,甚至還笑了笑。

“就是因為抱緊梁予澤這根大腿,才有我說話的一席之地,他可是我的衣食父母,你說我能不緊張?”

沈恪銘緊抿著唇,眉宇間顯露著不太高興的神色,沈念是沈家的人,卻去抱梁家的大腿,這怎麽也說不通。

“那我呢?”

在沈念驚訝的眼神中,沈恪銘說道:“我是你的親哥哥,按理來說你應該討好我抱緊我這根大腿才是吧。”

沈念聽後一愣,明白沈恪銘的意思之後竟然看著他笑了。

“你也是沈家的人,有李韻和沈亦詩在,我不管抱什麽大腿都沒有用,奶奶的話她們都能置若罔聞。”

“我剛回沈家的時候,滿腦子也是如何討好你們,可結果呢,她們要置我於死地,陷害我,汙蔑我,抹黑我,扼殺我,那個時候你們在哪裏?你們又能做得了什麽!”

沈恪銘無言以對,他不知道這些年沈念受了怎樣的苦,隻顧著打拚,沒想到自己的親妹妹卻在任人魚肉,他低下頭,掩下滿眼的落寞與自責。

沈念自嘲似的笑了笑,“我想明白了,與其感動你們求沈亦詩她們放我一馬,我還不如尋求一個強有力的外援來震懾住李韻,這個外援,我不用說你也知道是誰了。”

“我去給他送企劃書。”

說完,沈念直接拿起了沈恪銘桌上的文件,看也不看男人自責的臉色,離開了辦公室。

偌大的辦公室裏安靜的要命,地上掉根針都能聽見,沈恪銘還是那個姿勢,一動不動。

他覺得自己過了很久一個人的日子,都快習慣了單打獨鬥,單槍匹馬,所有的一切隻是為了滿足大人的期待。

沈家那麽多的人,他都不喜歡。

可直到有一天,十幾歲的小女孩來到了沈家,怯弱又期待的喊了自己一聲哥哥,讓他到現在都記憶猶新。

沈恪銘以為自己足夠厲害就能保護妹妹,但他卻忘了好好照顧自己的妹妹,這麽多年讓她受盡委屈,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她究竟經曆了什麽……

——

梁氏金控總裁辦公室。

沈念十分誠懇的站在梁予澤麵前鞠了個九十度的躬,道:“梁總,那天的事真是意外,我不是故意要把你踹下去——”

一聽到踹這個字,梁予澤淩厲的眼刀瞬間瞄準了沈念,她趕緊打住。

“不是故意誤會你的,還有,謝謝你那天幫我退燒,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把那天不愉快給忘了吧。”

沈念這次真真是使盡了渾身解數,眼巴巴的看著無動於衷的梁予澤。

“我沒生氣,你回去吧。”

男人淡淡說道,這番話配上他的表情,哪像是沒生氣,倒像是氣急了的模樣。

沈念這個時候怎麽可能離開,為了讓梁予澤消氣,她隻能咬牙說道:“梁總,隻要你不生氣,你說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我絕對沒有半分怨言。”

聽了這話,梁予澤好像終於提起了點興趣,直視著沈念,站起了身。

“做什麽都可以?”

沈念感覺梁予澤越走越近,兩人的身體都快貼上了,她也不敢再推開,隻能閉著眼睛點頭。

“說到做到。”

“真的麽?”

梁予澤曖昧的聲音在沈念頸窩見響起,薄唇在沈念耳側輕輕徘徊著,那是她最敏感的地方,說一句話都會引起沈念細小的顫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