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真人哈哈大笑的注視著血皇,有著說不出的暢快,時隔數千年,他終於再次見到了血皇。
數千年前,作為最有希望晉升天階強者的逍遙真人為了追尋突破的契機而雲遊天下,結果機緣巧合之下卻誤打誤撞的進了血皇古墓。
這直接導致的結果就是逍遙真人的神秘失蹤,差點引發了一場大動亂。
“你的出現,真的有點超出了我的預料。”身為一個勝者,雖然在逍遙真人出現時血皇表現出了些許驚訝,可是那已經足夠。
數千年前處於巔峰時期的逍遙真人尚且還慘白在他的手下,更遑論是現在,盡管這數千年來他過得其實也很不好。
“怎麽樣,被困在九九混元陣中的滋味不好受吧。”看著古墓第三層中那些密密麻麻的符文,逍遙真人眼眸中光芒閃爍。
“我與你不同,你逍遙自在慣了,受不住約束,而我。”嗬嗬一笑,血皇不置可否道,“似乎你忘了我是怎麽長大的,不要說是才過去幾千年,就是再過去上萬年又如何,你想要看到我因為寂寞、受困於此而發瘋、癲狂、難受,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此話一出,葉峰等人心中微動,有關於血皇的描述浮現在腦海內,發現對方說的果然不假。
反觀逍遙真人則是愣了一下,而後神色冷厲,先前的些許快意眨眼間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他算錯了,在數千年前即將身隕的那一刻,他耗費了所有的精氣神布下了九九混元陣將血皇困於此地,又分出一絲神念勉強逃出外界,留下線索,最後經過則是引來了接下來的八位皇階高手。
直到幾百年前,九九混元陣才真正的大圓滿,而他陷入沉睡之中的最後的殘魂則是醒轉過來,一邊努力地恢複,一邊主持著大陣想要將血荒磨滅。
“其實,有一件事到了現在也不怕告訴你。”忽然,血皇邪異一笑,冷漠的注視著逍遙真人,“當年你逃出去的那一絲神念其實是我有意放出去的。”
“你說什麽!”轟隆,如同一道晴天霹靂譬入腦海,逍遙真人渾身劇震,神色陡然變得極為凝重與難看,刹那間仿佛明白了什麽。
“看來,你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啊。”血皇淡然道,“不錯,我就是要借著你的手引來更多的高手,你自以為與我一番交手後已經知曉了血皇經的高妙,那麽我不妨告訴你,其實你大錯而特錯,你所知道的有關於血皇經的奧秘不過是一丁半點而已。”
“從你布下九九混元陣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已經知道你的打算,不過這也正好,我也正好需要皇階高手的生命本源以及血液來獻祭。”說到這裏,血皇雙眸中妖光一閃,看上去極為鬼魅。
“你~~你什麽意思?”心神震動的逍遙真人的殘魂搖曳不定,血皇的話給了他極大的打擊,直到現在他才發現一切好像都在對方的算計之中。
“這麽跟你說吧。”捉摸了一下,血皇開口道,“我所開創的血皇經雖然極為強大,可正所謂日中則移,月滿則虧,盛極必衰,正因為血皇經太過強大,強大的可以說完美,所以我反而被困住了。”
“我被困在了血皇經第九重一直無法做出最後的突破,修為也停滯不前。”說著說著血皇的雙眸中露出一抹哀傷,“可是這樣是不行的,當年我全家慘遭滅門,後來我將那些凶手盡數誅殺,我以為自己的仇已經報了,所以縱然是在後來被那幾位蓋世皇階追殺,我也是能避則避,因為我不願再造殺孽,不願意在這條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直到後來,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居然發現一個我根本不認識的家夥也修煉的血皇經。”
“你能想象當時的我有多麽的震驚嗎,普天之下隻有我一個人會得血皇經居然還有另外一個人會,這怎麽可能。”
“有了這個發現我自然也就留了個心眼,暗中開始追查,你知道我發現什麽了嗎?”
“那個人所修煉的血皇經是殘缺不全的,或者說隻是一部分,在我擒住了此人,端掉了他們的一個據點之後,我才發現,真的幕後主使者竟然是我那個最親近的書童。”
“你知道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感受嗎,你知道因為自己而導致全家一百七十二口人被人盡數誅殺的那份歉疚與悔恨嗎?”
“你不會,你不可能知道,當我知道了這件事時整個人幾乎都瘋狂了,那個時候的我恨不得能夠直接殺掉那個家夥。”
“可是我錯了,我小看了他,小看了這個當年迷迷糊糊,總是喜歡叫我少爺的這個書童,他的心智遠遠超出世人的想象。”
“你知道讓整個天龍皇朝都極為震動的雲龍門慘案的真想嗎,你知道讓天下都極為惶恐的天策府事件的真相嗎?”
“所有人都以為是我喪心病狂,為了追其強大的力量而不顧一切的掀起殺戮,可是他們錯了,這些事情根本都不是我做的。”
“在那之後,我遭到了全天下人的追殺,我知道這是那個家夥在逼我現身好一勞永逸的解決我。”
“事實上,他也得逞了,我沒想到他竟然成為了天龍皇朝的大將軍,主掌天龍皇朝的天下兵馬,最後不知是何原因,竟然讓早已隱退的天龍皇朝太上皇出手。”
“或許你不知道在我生活的那個時代,天地尚未改變,能夠突破到天階人極少,而這位太上皇便是屹立在皇階第九重巔峰的人物,甚至與他交手時我才知道他已經半隻腳踏入了天階。”
“這等天驕人物即便是我也不是對手,那個時候的我也才皇階第七重的境界,雖然血皇經詭異而且強大,可是麵對著太上皇這種絕對強大的武力,我的下場隻有一個——死。”
“然而太上皇沒有殺我,他隻是封住了我全身經脈,毀了我的氣海,讓我從此淪為了一個廢人,而後將我打入了不見天日的天牢。”
“在那裏我終於見到了我曾經的書童,看著他意氣風發的樣子,我恨,我更後悔,後悔居然相信了這樣一個蛇蠍心腸,喪心病狂之徒。”
“嗬嗬,其實這也不能怪我,誰能夠想到與自己一同長大的玩伴竟然是一個這樣的人。”
葉峰等人默默地看著狀若癲狂,忽悲忽喜,淚流滿麵的血皇,恍惚之間仿佛回到了血皇的那個時代,麵對著這個自己曾經最信任之人。
“那個時候我問他,為什麽,他為什麽要背叛我,為什麽要做這些,我自問待他不薄,一直把他當做兄弟,他為什麽要做這些。”說到此處,血皇忽然神經質的笑了起來,看著葉峰等人,自嘲道,“你們知道他是怎麽回答我的麽。”
“你們不知道,就算是你們去猜也永遠不可能想到。”
“他居然告訴我說他不是這個世界之人,他說他來自一個叫做地球的地方,他叫西門漠北,是什麽西門家族的大少爺。”
嗡!
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在血皇說出這句話時葉峰的臉色變了一下,眼瞳急劇收縮,身軀微微顫動。
此時,血皇依舊自顧自的說著。
可這些葉峰已經沒有聽下去了的興致了,更沒有那個心思,他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到了西門漠北這個名字上。
“不,這怎麽可能,這一定不是真的。”盡管心中極力的否認著這一點,葉峰卻還是不自覺的冒出一個念頭。
他永遠不會忘記這個驕傲、陰險而不狡詐、卑鄙卻不無恥、無所不用其極的亦朋亦有的對手。
黑榜排名第二,總是處處與葉峰作對,卻又處處被葉峰壓製的對手。
他與葉峰交戰,卻因為最後一招而敗北,結果屈居黑榜第二,又與葉峰同時愛上了一個女人,結果還是葉峰抱得美人歸。
每十年一次各大家族的比武,葉峰又代表著也是家族奪得了冠軍。
所有的光環似乎都籠罩在了葉峰一個人的身上,按理來說西門漠北應該極為嫉妒、痛恨葉峰才對。
可是事實卻是相反的,這兩人雖然沒什麽私下的交往,卻都有種英雄惜英雄的感覺。
記得西門漠北曾經在那一個夜晚親口對葉峰說過,“我這一生最大的遺憾就是遇到了你,最大的幸事還是遇到了你,有你這樣一個對手,我這一生才會如此的有趣,才不會荒廢我這一生。”
那是葉峰最後一次見到活著的西門漠北。
在那之後第三天,西門漠北死了,死的安詳而寧靜,死在了自己的家裏。
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麽死了,這一點直到最後也無人能夠查清楚。
反正西門漠北死了,而其後他的弟弟西門臧旭取代了他的位置,登上了家主之位。
緊接著西門家族中所有屬於西門漠北的勢力都被連根拔起,不是沒有人懷疑西門漠北的死與西門臧旭相關,然而沒有人能夠拿出證據。
在那之後,西門家族與葉家展開了長達十年的戰爭,直到葉峰被雷劈到了這個世界,這場兩大家族的戰爭依舊如火如荼的持續著。
葉峰萬萬沒有想到有朝一日,在另外一個世界,他居然還能夠聽到曾經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這個發現讓他聳然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