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簡單!”嘴裏嘟囔著青帝的評價,葉峰搖頭苦笑,能夠被青帝評價為不簡單的,用屁股想也知道是真的不簡單,絕對不簡單。
“唉,我這不過是庸人自擾罷了,她簡單不簡單貌似與我沒多大幹係。”摸著下巴,葉峰嘿嘿一笑,貌似確實與他沒多大幹係。
日光並不烈,或者說在這裏,日光從來都是那樣的溫和的恰如其分,但卻將葉峰的影子拉得極長。
雙手插著褲兜,收拾心情的葉峰神色悠然,循著心中的那份熟悉感,他款款而行,順便還能夠欣賞零部浮島上並不算多麽秀麗卻很蕭瑟的風景。
這種風景或許不美但卻很耐看,至少在葉峰看來是如此,尤其是陽光之下那黃色的樹葉隨風凋零之時的感覺。
這種感覺葉峰很享受,所以他細細的品味,品味著這份平淡與寧靜、祥和,一顆原本因為二級任務而有著些許躁動的心境在不知不覺的平複。
不知不覺中,葉峰已經來到了浮島的東南麵。
零部浮島的東南麵是一座山,一座山勢並不陡峭卻有八百丈高地山峰,若從遠處望去,你會發現這座山就像是一隻匍匐在地正在酣睡的老黃牛,就連牛角都是栩栩如生。
臨近山腳,葉峰發現那種召喚感愈發的強烈了。
帶著一抹期待,葉峰縱身一躍,直奔山上而去,幾個閃爍之後身影消失在山林之間。
“老師,我們就這麽放任他不管嗎?”鐵穆的神色恭敬而且謙卑,如同一個樸實的孩子麵對著自己的家長。
“這不是很好嗎!”注視著葉峰消失的背影,零嫣然一笑,“如果他真的能夠讓它重現於世,也算是完成了你們家族的心願呢。”
“可是,我擔心~~~”鐵穆眉頭微皺,看向山頂,“想要讓它認主,條件太過苛刻,自先祖完成它以來已經足足過去了十萬年,這十萬年一個又一個天才、妖孽想要讓它認主,可卻沒有一個成功,弟子不希望他步那些人的後塵。”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造化。”零的身影依舊平淡,絕美的容顏還是那樣的平靜,“你看他都完全不知道這裏是零部的禁地,他甚至都從來沒有來過零部,卻直奔那裏,誰能說這不是一種緣分。”
“所以,看開些吧鐵穆,你們家族的包袱已經夠重,也是時候該結束這一切了,當然,如果他能夠成功的話。”說著話,零的眼眸中有著淡淡的期待,轉身離去。
除卻新人之外,所有天門弟子都知道門中有座山,位於零部浮島東南麵。
人們習慣稱呼這座山為荒山,因為這座山真的挺夠荒涼的。
荒山之上有著一柄劍,一柄自問世以來就從沒有人能夠將之認主的劍——荒劍。
這一切葉峰完全不知曉,事實上就算是知曉了又如何,難道他就會因此而停下腳步,顯然是不可能的。
蜿蜒的山道此刻顯得有些窄,看得出來這條山道不是前人修葺的,而是前人硬生生走出來的一條道。
山道兩旁,扭曲的藤蔓匍匐在地麵,間或有著刺槐將自己的臂肢伸展開來,看樣子像是在歡迎登山者又像是阻擋登山者。
這些東西自然是不會對葉峰造成什麽阻礙,事實上隻要葉峰真氣微吐,它們就會支離破碎的散落一地。
不知出於何種原因,葉峰這一路並沒有動用自己的真氣,而是完全憑借著自己的肉身一步一步的登山而上。
走到這個地步,你可以清晰地看見他長袍之上的那一道道劃痕或者裂痕,甚至是他臂膀之上的點點血柱,那是被刮破的。
也不知道這些刺槐什麽的怎麽會這麽堅硬,以葉峰的肉身竟然都會被割破。
此時此刻,葉峰的手裏正握著一柄刀,那柄葉狂瀾交給他的刀,刀鋒極其鋒銳,葉峰卻發現這刀完全無法砍斷那些藤蔓。
是以,他隻是用這柄刀將那些長滿了小刺的刺槐以及藤蔓等等挑開,挑出一個足夠容納自己通過的空間而已。
就連葉峰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不動用真氣而選擇這種最為原始不討好的方式登山,他隻知道心裏隱隱約約有著一個聲音在提示他這麽做。
這是一種直覺,也或許是錯覺,偏偏葉峰選擇了相信而非忽視,是以雖然過程有些艱難,他還是一步一步的接近著山頂。
越是往上,那種冥冥之中的召喚越是強烈,現在的葉峰甚至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本能的顫動著,這種顫動源自於一種共鳴。
葉峰前進的步伐愈加的緩慢的,隻是這份緩慢卻不是因為艱難,若是你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的雙眸內青光湧動,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老公,這件裙子好看不!”華麗的公寓中,一個貌美女子正站在鏡子前,帶著甜甜的微笑,頗有些撒嬌的味道。
“說實話,今天幹什麽壞事了!”沙發上,貌美女子不依不饒的追問之下,情急的葉峰直接將她撲倒,以嘴封住了嘴。
“丫,老公,什麽時候去希臘啊,人家聽說那邊出了不少的好東西呢。”正在收拾行裝的葉峰動作一僵,意識到一點不妙。
“哈哈,老公,你看,這是軒轅劍,真的是傳說中的軒轅劍哎,人家還以為那隻是神話傳說,原來是真的啊,你從哪弄來的。”貌美女子像個好奇寶寶一樣撲在葉峰的懷裏撒嬌
“老公……”
“老公……”
…………
………………
往昔的一幕幕再度呈現在眼前,葉峰的嘴角邊的笑意愈發的燦爛,仿佛他真的已經回到了過去。
忽然葉峰的神色變了,變得極其憤怒與陰沉,滔天的殺機破體而出,彌漫整個荒山,剛剛離去不久的零與鐵穆同時停下身形,豁然看向荒山的方向,眼中透露出深深地駭然。
他們從這股殺氣之中聞到了深深的黑暗與血腥,有那麽一瞬間,零與鐵穆甚至以為荒山變成了人間煉獄。
“殺~~殺~~~殺~~~”
古老的城池之中,葉峰懷中抱著的正是那個貌美女子,也就是他的老婆,隻不過此時他老婆的嘴角掛著一抹鮮血,臉色更是蒼白的沒有半點血絲,就連呼吸都是那樣的微弱。
耶路撒冷城,自古以來就是殺手的聖地、殺手的天堂,從來沒有任何一個殺手敢在這裏放肆,黑暗的世界中,他們是高高在上的王者。
然而這份自古以來的威嚴在今天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挑釁,放眼望去,到處都是殺手的屍體,密密麻麻的躺在地麵。
約會之下,懷抱老婆的葉峰化作了一個死神,手中的軒轅劍已經被血水染成了紅色,散發著妖異的嗜血光輝。
聖道軒轅在飽飲鮮血之後也發生了常人意想不到的變化,葉峰的雙眸閃爍著血紅色的光芒,在他的周圍是耶路撒冷城僅剩下的殺手。
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不多是相對與此刻徹底暴走的葉峰來說的,不少是相對於任何的殺手,包括正常狀態的葉峰而言——這裏還活著的約莫有四千人。
沒有人知道葉峰是怎麽做到的,這是殺手界公認的一件懸案,事後統計,那一夜耶路撒冷城的殺手共計九千六百三十一人,盡數命喪黃泉。
一個人要在一夜之間屠殺九千六百三十一人,就算是站在那裏不動,隻怕你也會殺到手軟而無法完成。
所以,自然而然的這就成為了一個無人可解的謎題,就算是葉峰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完成的,因為那個時候的他已經喪失了意識,完全的處於暴走。
那一戰之後,軒轅劍從此消失,再沒有人知曉軒轅劍的下落。
“殺~~~~”
低沉的吼聲中,葉峰手中的長刀緩慢而又堅定地舉起,沒有動用真氣,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劈,樸實無華的向前一劈。
轟!
簡單的一刀速度之快居然直接引起了音爆,爆炸聲中一條肉眼可見的真空地帶一直延續到了山巔,所有阻攔在前路的藤蔓、刺槐、枯枝等等都在第一時間翻倒著癱軟在小道的兩邊。
一些不堅韌的樹杈直接粉碎,甚至有些枯枝居然發出陣陣青煙,點點火星躍然而出,燒了起來。
“我會回去。”一刀過後,葉峰的臉色微微蒼白,如同生了一場大病一般大汗淋漓,隻是眼神愈發的堅定。“沒有人可以阻攔我。”
也不知道這是葉峰自己給自己打氣還是說給誰去聽,呢喃自語的將長刀扛在肩膀上,向著山頂走去。
失去了那些阻撓,葉峰的速度比之先前何止快了三倍,不過片刻已經來到了山頂。
“就是你在召喚我麽。”山頂除了一物之外再無其他,而很顯然這唯一的一物便是那柄讓無數天才命喪黃泉的荒劍。
黑色的劍身勻稱修長,比之尋常的劍要長一點寬一點,劍身之上篆刻著難以言明的複雜符文,一眼望去,就算是葉峰都有種頭暈目眩的錯覺。
劍身之上閃爍著黝黑的光芒,光芒之中斑斑點點,仔細望去像是因為風吹雨淋而產生的鏽跡。
或許是感應到了葉峰的到來,荒劍劍身不停地顫動著,似乎急於掙紮著脫離地麵,黝黑的光芒散發出陣陣殺伐之氣,山頂的溫度驟然降了有七八度。
軒眉輕挑,葉峰緩步而行,於荒劍邊上蹲下身,仔細的打量著這柄劍,目光深邃而又平靜,並沒有什麽興奮與狂熱。
“看樣子這柄劍已經誕生了靈性啊!”靈海內,葉峰與青帝、天地樹三人並肩而立,一起打量著這柄劍。
“怎麽我感覺此劍充滿了殺伐之氣。”生於混沌之中的天地樹對這種氣息最是敏感,這種殺伐可不同於修者所謂的殺氣或者殺機。
所謂殺伐隻是最簡單的殺戮,沒有理由,沒有感情,一切隻為殺戮而生,為殺戮而亡,不存在任何的個人理由。
“劍者本就是兵器,兵器不用來殺伐,要它幹嘛。”葉峰微笑,不置可否,看著眼前黑色的長劍,躍躍欲試。
或許連葉峰自己都沒有注意到,此時此刻,在他的靈魂深處,一點紫色的光芒閃耀不定,紫芒之中赫然有著一柄長劍,劍身之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裂痕,似乎隨時會破碎成千萬塊。
“我勸你小子還是悠著點,這種兵器不是一般人能夠駕馭的,你小子別偷雞不成蝕把米,到時候成為了劍奴。”一旁的青帝好意提醒,他從這柄劍內感覺到了一種不祥的氣息。
“我是一般人嗎?”指著自己的鼻子,葉峰一臉的好笑,“不過你們說的也對,這柄劍的殺伐之氣太重,我可不希望到時候變成了一個隻知道殺戮的怪物。”
似乎是聽懂了葉峰的話語,荒劍陡然一聲錚鳴,森然恐怖的劍意瞬間爆發,一股無形的氣浪以荒劍為中心席卷而至。
狂風呼嘯,發絲飛揚,葉峰眯著雙眼打量著這柄荒劍,心中凜然。
強如他此刻的靈識、意誌都在剛剛的一瞬間如墜冰窟,可見此劍一旦出世會有多麽恐怖。
“可惜,你不是我想要的劍。”搖頭輕歎,葉峰失望的倒退幾步,軒轅劍的消失一直是他心中最大的遺憾。
“要是軒轅劍在身邊該有多好啊!”心中感歎的葉峰注視著急劇顫動的荒劍,猶豫著是不是要將之拔出。
若是這個時候他還不知道這柄劍有多恐怖那也就枉為一位劍修了。
拔,不拔,這是一個兩難的選擇。
拔出來,葉峰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夠駕馭得了這柄劍,如果駕馭不了又會造成怎樣的後果。
不拔,葉峰又很不甘心,眼下的二級任務可以說是九死一生,這樣一個可以大幅度提升他戰力的兵器,想讓他就此放過,實在是很困難。
尤其他還是循著心中的召喚來到此地,這一點無疑說明其實他與這柄劍有緣。
“我該怎麽辦呢!”猶豫不決的葉峰直接坐在地上,歪著脖子打量著荒劍,在拔與不拔之間掙紮徘徊。
詭異的是,原本劇烈顫動的荒劍竟然在此刻停止了顫動,似乎也在等待著葉峰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