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清與惠和相視一眼,知道事關後宮,鍾雁嘉這是不想把自己二人牽扯進來。

惠和堅持要留下,卻還是被鍾雁嘉勸走了。

二人沿著青石小徑往外走,路過花園的月洞門時,與神色匆忙的九皇子迎麵相遇。

看到二人,九皇子驚訝止步,道:“惠和、蘇四姑娘,你們怎麽來了??”

惠和把臉別到一邊:“不是讓人請你,你都不過來的嗎?”

九皇子這才想起鍾雁嘉派人來請之事,都怪自己,剛剛也沒問清楚。

尷尬地幹笑兩聲:“是我的錯,是我的錯。你們這是要走了?”

惠和氣道:“不走留下來做什麽,看你跟你的小妾怎麽欺負鍾姐姐的?”

九皇子眉頭一皺,眼中閃過一絲不悅,斥道:“你到底站在哪邊?你和鍾雁嘉才相識幾日,怎的就如此幫她說話?”

惠和把脖子一梗,毫不退縮,大聲道:“我沒說錯!鍾姐姐剛被禁足,你那小妾就巴巴地送什麽針線活過去,這不是明擺著嘲笑鍾姐姐失寵了嗎?”

九皇子滿臉驚愕,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麽?綠柳給嘉兒送針線活?這絕不可能,怎麽可能做這種事。”

惠和氣得滿臉通紅,大聲道:“膽小?我就沒見過哪家的妾室像她那樣!哪有對著正主還敢如此張狂的膽小之人?”

九皇子也漲紅了臉,怒喝道:“惠和,你胡說八道什麽,綠柳跟了我兩年,我還不清楚她嗎?!”

眼見二人聲音越來越大,氣氛愈發緊張。

蘇婉清趕忙上前一步,站到惠和郡主麵前,神色凜然:“九皇子,您那妾室雖跟了您兩年,可郡主與您自小一起長大,十幾年的情誼,您認為他會說謊嗎”

瞧著九皇子情緒稍緩,望向惠和那委屈得泛紅的眼眸,他眼底竟閃過一絲愧疚。

“惠和,你知道我沒那意思。”

蘇婉清繼續說道:“九皇子,若想弄清惠和所言真假,不如您此時親去鍾姐姐院子看看。隻是...”

......

惠和與蘇婉清的身影剛消失在視線中,綠柳那緊繃的身體像是解開了束縛。

她輕抬眼眸,眼中波光流轉,福了福身,嬌聲道:“娘娘,東西已送到,那妾身便先行告退了。”

聲音軟糯,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鍾雁嘉神色一凜,冷冷道:“走可以,把你帶來的這些玩意兒一並帶走。”

綠柳抬起頭,唇角帶著一抹挑釁的笑:“娘娘,這些都是奴婢精心為您尋來的呢。奴婢聽聞娘娘在那偏遠的北邊蠻夷之地長大,想來對咱中原的刺繡不甚精通,這些物件都是奴婢特意挑選,皆是最簡單的花樣子,最適合娘娘您啦。”

鍾雁嘉懶得與她爭辯什麽,隻看了一眼翠玉。

翠玉會意,上前一步,從綠柳身旁的丫鬟彩兒手上將東西搶了過來,直接從屋裏扔到了院子裏。

動作幹脆利落,沒有絲毫猶豫。

綠柳大驚失色,一副被嚇得站不穩的樣子:“娘娘,你這是做什麽?”

鍾雁嘉看著她:“九皇子又不在這裏,你也不必裝出這副樣子,沒得讓人惡心。”

綠柳大驚失色,花容失色的臉上滿是驚恐,身子搖搖欲墜,仿佛下一秒就要癱倒在地:“娘娘,你...你這是做什麽?”

鍾雁嘉冷冷地看著她,“九皇子又不在這裏,你就別再裝模作樣了,真真是令人作嘔。”

綠柳聽了這話,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有些掛不住。

但她很快穩住身形,站直了身子,也不再佯裝柔弱,眼中閃過一絲怨毒。

“皇子妃難道不怕此事被九皇子和皇後娘娘知曉,到時候又要責罰於你嗎?”

鍾雁嘉鳳目微睜,眼中威光乍現:“那你去告啊!”

說完,她忽然目光如電,轉向一直站在綠柳身後的彩兒,卻問向翠玉:“今日,就是她在九皇子麵前搬弄是非?”

翠玉點頭,氣憤道:“娘娘,就是她!奴婢不過是去看看九皇子是否起身,她卻在那兒陰陽怪氣,奴婢實在忍無可忍才出的手。”

鍾雁嘉緩緩起身,蓮步輕移,向著綠柳走去。

每走近一步,綠柳和采兒都愈發緊張,身子微微顫抖,眼中露出恐懼之色。

綠柳強裝鎮定,問道:“皇子妃這是想做什麽?”

鍾雁嘉走到近前,猛地抬腿,一腳狠狠踹在彩兒身上,彩兒如破布般飛出去兩米遠。

慘叫連連。

轉頭目光狠狠地盯著明顯露出懼意的綠柳。

“下次看好你的狗!要是再敢搬弄本皇子妃的是非,那就不是這一腳的事了!”

綠柳先是驚得往後退了一步,臉色煞白。繼而氣得渾身發抖。

她本是庶女,可自幼貌美,在家受寵,入宮後有皇後庇佑,在九皇子身邊後的這兩年,更是掌事已久,何曾受過這等屈辱。

“皇子妃,你欺人太甚!”

鍾雁嘉冷笑一聲:“我還能更欺人,你要不要試一試?”

綠柳被她嚇得慢慢冷靜了下來,“皇子妃,你行事如此張狂,難道皇後娘娘怪罪於你?”

鍾雁嘉:“又要去告狀,本皇子妃奉陪!”

綠柳:“那妾身就看到時候,皇子妃還笑不笑得出來了”

就在這時,九皇子的聲音傳來:“皇子妃教訓一個妾室,也需要母後插手嗎?”

他緩緩走來,神色複雜地看著眼前的場景,眉頭微微皺起,眼中滿是詫異。

若不是親耳聽到,他都不敢相信,向來說話輕聲細語,弱不禁風的綠柳,居然敢當著鍾雁嘉的麵如此疾言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