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在府中見到李義清,頓時臉色一沉,冷笑道:“安王餘孽,竟有膽來見本王?”
李義清從容行禮,直視楚王:“價碼合適,王爺不會在意我是誰。”
“哦?你能給什麽?”楚王目光如鷹,緊盯李義清。
“雲家秘方。”李義清一字一頓。
楚王眼中貪婪頓起。
同一時間,魯王府內,有人獻上鐵礦:“今夜子時,城防司的人若恰好不在天牢附近,往後吾等願效犬馬,這些年所搜羅的所有錢財全部奉上,還有江州雲家的所有秘方。”
魯王望著桌上兩箱黃金,貪婪之色溢於言表,仿佛已將天下財富盡收囊中,嘴角微揚,誌得意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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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牢中,一片死寂被突然打破,喊殺聲驟起。安王似乎早有預料般,聽到動靜便穩步走了出來,眼神中沒有絲毫的慌亂,反而帶著一絲冷冽的笑意,問道:“來救我?”
唐夫人一行人手持利刃,一路拚殺。刀光閃爍,血花飛濺,他們奮勇向前,衝破了一道道阻攔。獄卒們雖拚死抵抗,但怎奈唐夫人這邊的人個個身手不凡,他們以一當十,逐漸殺出了一條血路,成功地將安王劫了出來。
然而,剛一出天牢,卻發現早已陷入了重重包圍。四周的屋頂上、牆角處,密密麻麻地布滿了弓箭手,箭頭在月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芒,所有的弓箭都對準了他們,仿佛一張死亡之網,將他們困在其中。
段晏舟見狀,毫不猶豫地衝上前去,猛地將一名拿弓箭的人推開,身姿矯健如獵豹。他緩緩地站到了所有人的麵前,身姿挺拔,眼神堅定而無畏,宛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阻擋在眾人身前。
黑衣人當中,有人看到段晏舟後,不禁悶聲道:“你不是應該……”
段晏舟聞言,冷冷地看向說話的那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本侯應該怎麽樣?應該昏睡到明日?”
安王世子眯著眼,打量著段晏舟,問道:“你姓段?”
段晏舟神色平靜地點頭:“世子慧眼。”
安王世子頓了頓,又問道:“她怎麽樣呢?”
段晏舟臉上的笑容猛地一變,厲聲喝道:“拿下!”
刹那間,雙方再次陷入激烈的打鬥。刀光劍影之間,血肉橫飛。段晏舟身手敏捷,所到之處,敵人紛紛倒下。而安王世子也不甘示弱,奮力抵抗,但終究寡不敵眾,在混亂中被砍了一條胳膊,最終被拿下。
段晏舟此時與一個黑衣人對上,在激烈的交鋒中,他忽然認出了黑衣人的眼睛。
黑衣人喘息著說道:“衢州一別,沒想到會在此處再見。”
段晏舟冷哼一聲:“上次在島上不是見過了嗎。”
說罷,段晏舟身形一轉,使出一記淩厲的殺招,趁著黑衣人躲避之際,迅速出手將其拿下。
他一把扯下黑衣人臉上的布,看到對方的麵容後,不禁脫口而出:“居然是你!”
李義清看著他,又問了一句:“她怎麽樣了?”
天牢之中,段晏舟因著這份好奇,決定再次去見李義清。他邁著沉重的步伐,每一步都仿佛帶著千鈞的疑問,朝著李義清的牢房走去。當他站在牢房前,看著李義清那略顯憔悴卻依然透著倔強的麵容時,開口問道:“在衢州的時候,你為何手下留情?”
當年,在衢州營救朱大人時,他們陷入了極其危險的境地。李義清明明有機會可以立即引爆炸藥,將他們所有人都置於死地,可他卻偏偏在他們即將逃出升天的關鍵時刻才引爆,這一點一直讓段晏舟心存疑慮。
李義清抬起頭,看著段晏舟,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忽然間,他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緩緩說道:“你還沒出生的時候,我就很羨慕你。”
段晏舟心底滿是疑惑,但他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等待著李義清繼續說下去。他知道,今天,某些困擾他許久的疑惑,終於要解開了。
李義清的目光變得有些空洞,仿佛穿越時空回到了過去:“你能在母親身邊長大,有一個健全的家,不像我們兄弟姐妹,自小就要在島內廝殺。你知道嗎?在那個島上,所有的兄弟姐妹若想活下來,都必須親手殺死一個陪伴自己長大的兄弟姐妹。我九歲的時候,殺了最小的弟弟。十二歲那一年,我第一次來京城,我早就知道你,我看到你才六歲,坐在老侯爺的肩膀上,他帶著你逛街,你不知道我有多羨慕,那種羨慕,甚至讓我產生了想要毀了你的念頭。”
段晏舟靜靜地聽著他說,心中泛起層層漣漪,那些被他遺忘或者刻意忽略的童年往事,此刻被李義清一一提起,仿佛揭開了他心底最深處的傷疤。
“可是後來呀,我也不嫉妒你了。”李義清頓了頓,繼續說道,“你還記得你十歲那一年嗎?因為老侯爺去世,你想見你母親,跪在佛堂外麵,跪了整整一個下午,她卻一直都沒有見你。其實那個時候,我一直都在,我就在佛堂裏麵。那時,她曾親手為我療傷。”
李義清的聲音微微哽咽,臉上露出一絲痛苦的神色:“我小時候羨慕你,主要是因為同樣是她的孩子,你卻能夠在她的膝下長大,生活在陽光下,一出生就是世子,什麽都唾手可得。可後來發現,哼,你的親生母親那樣對你,我便開始同情你。”
段晏舟的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
細雨紛飛,他孤身走在路上,身影落寞。街邊店鋪的微光,照不亮他心底的陰霾。雨水打濕了他的衣擺和頭發,他也未在意,滿心都是過往的酸澀。
他終於明白,為何母親自小就不喜歡自己,為何她總是整日將自己關在那昏暗的佛堂之中,為何父親去世時,她的臉上也不見絲毫傷心的神色。
原來,母親竟是當初魏國公的孫女唐琴之,那個曾經與安王世子有過婚約、名動京城、驚采絕絕的女子。
而他的父親,在世人眼中,不過是當今聖上的奶兄弟,說到底,隻是個身份卑微的下人。
命運的捉弄,讓母親的驕傲與不甘,化作了對他這個無辜孩子的冷漠與疏離,這一切,就像這冰冷的雨水,將他的心浸得透涼。
就在他沉浸在痛苦的思緒中無法自拔時,一把傘悄然擋在了他的頭頂,為他撐起了一方小小的溫暖空間。
他下意識地回頭,看到了蘇婉清。她的臉龐在雨霧中顯得格外柔和,眼眸中滿是關切與心疼,幾縷發絲被雨水打濕,貼在臉頰上,卻更添了幾分楚楚動人的韻味。他看著她,嘴唇微微動了動,想要問她怎麽來了,可喉嚨卻像是被什麽東西哽住,怎麽也發不出聲音。
蘇婉清見他眼中的破碎,心一疼。
然後做了一個她都不敢相信的動作,棄了傘,撲進他懷裏抱住他。
段晏舟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微微一怔,隨即,他緩緩地抬起手,手臂有些顫抖地環抱住了蘇婉清。他將頭埋在她的肩頭,呼吸著她身上淡淡的香氣,那熟悉而又溫暖的感覺,讓他那顆冰冷破碎的心,仿佛找到了一處可以棲息的港灣。
還好,有她。
還好,她還肯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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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貞十六年八月,曆經漫長的追捕與圍剿,安王餘孽終於被悉數一網打盡,這場驚心動魄的皇室風雲似乎終於要落下帷幕。
魯王和楚王,在這場權力的漩渦中,鬼迷心竅地幫安王世子越獄。
當這一切被慶貞帝知曉後,慶貞帝解除了他們身上的職務,並將他們趕回各自的封地,徹底剝奪了他們在京城的勢力與根基。
而在此之前一直不被眾人重視的晉王,卻在這場動**中悄然浮出水麵。他憑借著沉穩的性格、睿智的謀略以及多年來暗中積累的人脈和勢力,逐漸成為奪嫡的最大熱門。
與此同時,忠勇侯的母親病逝,同年年底,皇上的一道賜婚旨意震驚了整個京城——皇上親自為傲凝縣主和忠勇侯賜婚。
也是直到這時,大夥才發現原來那個平日裏被大家誤以為不務正業的忠勇侯,竟然是皇城司隱秘而重要的頭目。
不過,當大家知曉這個驚人的消息時,忠勇侯已經辭官,專心當一個閑散侯爺。
整日他帶著傲凝縣主四處遊玩,遊遍名山大川,領略世間的美好與寧靜。他們還在許多地方捐資建立女學,為女子提供了接受教育的機會,此舉受到了當地百姓的廣泛讚譽與尊敬。
不僅如此,傲凝縣主還時不時邀請惠和君主一同出遊,共享這悠閑的時光。
不知為何,在安王餘孽被抓的那一年,惠和郡主大病了一場,原本長公主還頻繁地催促他的婚事,但經曆過這場生死考驗後,長公主也不再提及此事,或許是意識到生命的脆弱與無常,隻希望她能夠平安順遂地度過餘生。
然而,就在眾人以為天下即將太平,各自沉浸在自己的生活中時,北方邊境卻傳來了緊急軍情。
北境的蠻子多年來一直對中原大地虎視眈眈,此次更是蓄謀已久,來勢洶洶。他們集結了精銳的兵力,發動了突然襲擊,一連奪走了三城,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邊境百姓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
大周邊境已然穩定了多年,在這長久的和平歲月裏,軍隊漸漸滋生出倦怠之氣,軍備鬆弛,士兵們也失去了往昔的銳氣與警惕,以至於麵對蠻子此次的突然進攻,竟全然不是對手,連連敗退,致使北境的局勢陷入了萬分危急的境地。
值此國難當頭之際,朝堂之上立即分為了兩派。主和派以晉王等人為首,他們極力主張讓慶貞帝將回合君主嫁到那邊,妄圖通過兩國和親來換取暫時的和平,緩解當下的燃眉之急。
而主戰派雖也有人振臂高呼,但聲音卻越來越微弱,被主和派的喧囂聲漸漸淹沒。在這一片吵鬧聲中,局麵呈現出一邊倒的態勢。
平日裏看似玩世不恭的樂王,此刻卻挺身而出。他麵色漲紅,情緒激動地在大殿之中大聲質問道:“為何要讓女子去和親?你們這般主張和親,自己為何不去?”
他言辭懇切,眼中滿是憤怒與不甘,接著又說道:“這些蠻子分明就是在使緩兵之計!我們明明有一戰之力,為何還要選擇議和?他們不過是想騙取我們的錢財和糧草,待他們養精蓄銳之後,定會卷土重來,到那時我們又該如何應對?”
晉王也不甘示弱,與他據理力爭道:“當下我們元氣大傷,也需要時間養精蓄銳,隻有如此,方能在未來與他們再次交鋒時擁有一戰之力,如今議和隻是權宜之計。”
樂王冷哼一聲,不屑地看著晉王說道:“我們把錢和糧都賠給他們了,還用什麽來養精蓄銳?”言語中滿是嘲諷與鄙夷,甚至還對著晉王輕蔑地哼了一聲,直言他是個軟骨頭,毫無骨氣與擔當。
朝堂之上頓時陷入了一片混亂,眾人爭吵不休,互不相讓。慶貞帝坐在龍椅之上,臉色陰沉得可怕,看著下方這混亂不堪的場景,終於怒不可遏,猛地一拍龍案,大聲嗬斥道:“都給朕住口!”
那聲音猶如一道驚雷,在大殿中炸開,震得眾人紛紛閉上了嘴,不敢再言語。早朝便在這尷尬而壓抑的氣氛中草草結束,然而關於是戰是和的爭論,卻如同陰霾一般,籠罩在整個朝堂之上,久久未能散去......
在惠和已經決定,若是皇爺爺不忍心,自己就去求他,犧牲自己一個換來邊境哪怕一個月的安寧也是值得的。
這天,她正準備入宮麵聖,向皇爺爺表明自己的心誌。
突然,丫鬟急匆匆地跑進來,神色慌張地說道:“郡主,有人來求婚了!”
惠和郡主聽聞此言,不禁一愣,心中滿是驚訝。在這國難當頭,局勢如此危急的時刻,究竟是誰有這般膽量來求婚?
難道他不怕被眾人口誅筆伐,甚至丟了性命嗎?
帶著滿心的疑惑,惠和郡主緩緩走出府門。隻見門口站著一位書生模樣的人,麵龐雖略顯清瘦,雙眸明亮而有神。
林啟站在那裏,眼神與惠和郡主的目光交匯的那一刻,他微微揚起嘴角,露出一個溫暖而安心的笑容,輕聲說道:“郡主,你主別怕。”
那簡簡單單的三個字,讓素來天不怕地不怕的惠和郡主一下就紅了眼睛。
在大周軍隊節節敗退、形勢岌岌可危之時,北方戰場突然如神兵天降般出現了一位戴麵具的將軍。
他率領著軍隊衝鋒陷陣,猶如猛虎出山,每一場戰鬥都精心布局,巧妙地利用地形與戰術,將蠻子的軍隊玩弄於股掌之間。他的指揮果敢而精準,士兵們在他的帶領下士氣大振,個個奮勇殺敵,仿佛被注入了無窮的力量。
短短三個月內,便接連收複了四座城池,那被蠻子侵占的土地,在他的鐵蹄之下逐漸收複,百姓們夾道歡呼,看到了久違的希望之光。
而他並未就此停歇,一路高歌猛進,竟直接殺到了蠻子的都城之下,讓蠻子們膽戰心驚,惶惶不可終日。
直到後來,這位神秘的玉麵將軍的身份才被揭曉,竟然是忠勇侯。
此消息仿若一顆重磅炸彈,瞬間在朝堂上掀起了軒然大波,整個朝堂瞬間沸騰起來。
慶貞帝在早朝上聽聞此事,連說三個“好”字,龍顏大悅。他當眾誇讚忠勇侯年輕有為、勇猛無敵,實乃大周之棟梁,國家之幸事,言辭間滿是讚賞與欣慰,仿佛看到了大周重新崛起的希望。
大軍班師回朝的那一天,京城張燈結彩,百姓們紛紛湧上街頭,想要一睹英雄的風采。
蘇婉清正站在最香樓上,眼神緊緊地盯著街道的盡頭,滿心期待著忠勇侯的歸來。
然而,就在這時,她忽然看見一個身影如瘋子般跑了進去。她定睛一看,不禁驚訝地叫道:“糟糕,怎麽讓二小姐給跑出來了!”
隻見蘇玉秀在一群人的跟隨下,奮力地擠在人群之中。她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前方騎著高頭大馬走在最前列的段晏舟,臉上帶著一種近乎癲狂的神情,大聲地指責著周圍的人:“夫君,那是我夫君,看到了沒有?”
她的聲音尖銳而刺耳,在喧鬧的人群中顯得格外突兀,周圍的人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但她卻絲毫不在意,仿佛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無法自拔。
旁邊一個婆子心急如焚地跑過來,想要攔住蘇玉秀失控的行為,嘴裏不停地念叨著:“小姐,咱們回去吧。”
然而,蘇玉秀卻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驅使著,用力地甩開婆子的手,情緒愈發激動地叫嚷著:“回去?我可是嫁給了振國將軍,我是鎮國將軍夫人!”
她的眼神中透著一種瘋狂的執著,頭發也有些淩亂地散落在臉頰兩側,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與平日裏的溫婉形象判若兩人。
就在這時,楊恩昱黑著臉從一旁的酒樓中匆匆走了出來。他的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眼神中透著憤怒與無奈。
看到蘇玉秀這般模樣,他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拉住蘇玉秀的胳膊,低聲嗬斥道:“你又在發什麽瘋?”那聲音壓抑而低沉,卻難掩其中的怒火。
蘇玉秀看到是楊恩昱,先是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他。但很快,她的眼中便燃起了熊熊怒火,猛地用力把楊恩昱一推。
楊恩昱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蘇玉秀的眼中滿是怨恨和不甘,她衝著楊恩昱大聲吼道:“你這個沒用的東西!大將軍應該是你,你不是一直都想當大將軍嗎?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
她的聲音已經有些沙啞,淚水在眼眶裏打轉,情緒幾近崩潰,多年來壓抑在心中的不滿與委屈在這一刻如決堤的洪水般傾瀉而出。
說完,蘇玉秀再次用力推開周圍阻攔她的人,不顧一切地朝著段晏舟的方向衝去。
然而,還沒等她靠近,負責維持秩序的禁軍便迅速行動起來,將長槍一橫,形成了一道堅固的人牆,無情地擋住了她的去路。
蘇玉秀看著眼前冰冷的長槍,卻沒有絲毫退縮的意思,依舊拚命地掙紮著想要衝過去,嘴裏還不停地喊著段晏舟的名字。
蘇婉清看到這一幕,張大嘴巴,蘇玉秀不會上輩子把段晏舟當成了楊恩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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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貞帝對段晏舟大加封賞,金銀珠寶、綾羅綢緞、高官厚祿應有盡有,可段晏舟卻在受封沒幾天後,做出了一件讓眾人意想不到的事。
慶貞帝將他召入宮中,親切地問他還想要什麽賞賜。
段晏舟毫不猶豫,直接向慶貞帝索要十年的假期,稱這些日子征戰沙場,身心俱疲,想要好好休息一番。
慶貞帝一聽,先是一愣,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隨即臉色變得鐵青,當場拿起手中的禦賜之物,佯裝生氣地追著段晏舟在金鑾殿上跑了起來,邊跑邊罵他“沒出息”“不識好歹”,但那眼神中卻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溺與無奈。
經過這一遭,慶貞帝也看明白了晉王的為人。
晉王平日裏看似溫文爾雅、謙遜有禮,實則心機深沉、善於權謀,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根本當不起這治國安邦的大任。
一些有血性的官員,更是不願再與晉王為伍。
於是,慶貞帝開始著力培養樂王,將諸多重要事務交予他處理,悉心教導他為君之道、治國之策,樂王也不負所望,在處理政務上逐漸展現出了非凡的才能和智慧。
時光荏苒,五年之後,晉王因種種惡行被慶貞帝貶為庶民,而樂王則被封為太子。
又過了兩年,慶貞帝自覺年事已高,體力不支,便將皇位禪讓給了太子。
太子登基後,改國號為“景和”,寓意著國家在新的統治下將迎來繁榮昌盛、和諧安寧的景象。
此時,段晏舟和蘇婉清帶著他們四歲的女兒回到了京城。
他們的女兒長得粉雕玉琢,一雙大眼睛靈動有神,宛如一顆璀璨的明珠。
一家三口站在人群之中,見證了這一場隻在書中存在過的禪位大典,以及準備參加過幾日的太子的登基大典。
景和帝登基後,一改慶貞帝時期的執政風格。
他既有著懷柔溫和的一麵,對待臣民關懷備至,時常下旨減免賦稅,讓百姓得以休養生息;又能大刀闊斧地推行改革,尤其是在提高女子地位這件事上,他頒布了一係列前所未有的政令。
他下令各地開辦女學,鼓勵女子讀書識字,學習各種技藝,讓女子也能有機會參與到社會事務之中,擁有更多的人生選擇。
在朝堂之上,麵對國家大事,他充分展現出了帝王的睿智與果敢。
但他絕不是那種剛愎自用、窮兵黷武的君主。對於忠臣們提出的意見,哪怕言辭激烈,甚至有人當麵指責他,他也隻是靜靜地聽著,臉漲得通紅,卻不會輕易發怒。
往往隻是默默回到後宮,在皇後那裏抱怨幾句,舒緩一下情緒後,便又會振作精神,回到朝堂繼續與大臣們商討國家大事,力求找到最為妥善的解決方案。
朝中一位老臣對景和帝的這種胸懷十分欽佩,有一次忍不住詢問慶貞帝:“陛下,您當時是如何看出太子能將這江山治理得這般好呢?”
慶貞帝笑了笑,眼中滿是回憶與欣慰,緩緩說道:“這孩子自小臉皮就厚,自然不會因一時之氣而做出錯誤的決策。而且他心地善良,卻又不失果敢堅毅,有這樣的品性,這江山交給他,朕放心。”
說罷,慶貞帝微微仰頭,望向遠方,仿佛看到了在景和帝的治理下,國家正一步步走向繁榮昌盛的光明未來。
段晏舟和蘇婉清這一次,他們在京城一待就是足足兩年,終究還是按捺不住對外麵廣闊天地的渴望,盤算著再次出發去雲遊四海。
他們的女兒段雲瑤剛上私塾讀書,正是天真爛漫、活潑好動的年紀,天天像個小尾巴似的粘著爹娘,時不時還調皮搗蛋,把家裏鬧得雞飛狗跳。
這日,段晏舟和蘇婉清正坐在院子裏的石桌旁,一邊曬著暖融融的太陽,一邊小聲地商量著出行的計劃。
段晏舟忽然間眼睛一亮,湊到蘇婉清耳邊悄聲道:“不如咱們直接把女兒丟到宮裏,讓皇太後幫忙看管兩年,咱們去去就回,如何?”
蘇婉清一聽,先是微微皺眉思索了片刻,隨後展眉笑道:“這主意倒也不錯,我再讓惠和郡主也幫忙照看著點,咱們也能放心些。”
兩人正說著,突然一個小腦袋從一旁的花叢中冒了出來,脆生生地問道:“爹娘,你們在說什麽呢?”
蘇婉清臉色微微一變,隨即恢複了鎮定,笑著說道:“哦,我們在說今日廚房做的桂花糕很好吃,你回來了肯定愛吃。”說著,便拿起一塊桂花糕,輕輕塞進了小姑娘的嘴裏。
段雲瑤吧唧吧唧嘴,咽下桂花糕後,興致勃勃地開始給他們講自己今日在學校裏麵遇到的好玩的事情:“爹娘,今日先生教我們識字,我第一個就學會了呢!還有還有,課間的時候,我和同窗們一起玩捉迷藏,我藏得可好啦,他們都找不到我...”
小姑娘說得眉飛色舞,手舞足蹈,段晏舟和蘇婉清對視一眼,眼中滿是寵溺與無奈,看來這出行計劃,還得再從長計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