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生52 子葉,我們攤牌吧!

當涼暮生出現在門口的時候,觸目的,就是這樣一幅歲月靜好的美好畫麵。

他的腳頓時停在了原地。

說實話,他已經有些時候沒好好和秋子葉說過話了。在公寓碰到的時候,不是看到她在忙碌準備補充營養的食材,就是看到她累趴睡下。其中當然也有秋子葉逃避的成分存在。他其實能感覺出來,而他本來也不打算太過直接地逼迫她丫。

就這麽慢慢地循序漸漸,未嚐不是好事媲。

可是,當看到這樣一幕的時候,他忽然覺得自己有些無法自我安慰了。

那麽盡心竭力地照顧一個人,就好像很久以前,她對他的那種照顧,專屬於他的獨一無二的關懷。

可是,現在卻有另外一個男人承接了這樣一份照顧。

啊,雖然有失氣度,可是不得不承認,他有些不舒服了啊……

掩上門,一直默默不語的涼暮生終於還是轉身離開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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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極少有東西能直接引爆涼暮生。

所以,即使現在心頭的鬱燥作祟得厲害,涼暮生依舊可以用極優雅的微笑做偽裝,溫柔地看著正推門進來的女人。

極度得溫柔,溫柔到幾乎詭異。

站在門口,帶著一身夜露的秋子葉明顯不打算進屋,她看著涼暮生,微笑地表示感謝,“這些天很感謝你的照顧。”

涼暮生坐在沙發上,交疊著雙腿但笑著望她,“為什麽不進來?”

秋子葉輕輕一笑,“打擾你很久了,我想我該離開了。”

她的笑很自然,自然到讓涼暮生的眉頭都微微蹙起,他看了看時間,“都十二點了,你覺得公交車還會有嗎?”

原地想了想,秋子葉覺得沒有隱瞞的必要,於是實話實說,“廠裏的事務已經擱下好一段時間,明天我必須得回去了,而若文從明天開始就會由他的父母全程照顧。”

“子葉,我希望你能說重點,你知道我對喬若文和工廠沒有太大的興趣。”

說著,涼暮生幹脆放下酒杯直接站起了身。

見涼暮生慢慢靠近,秋子葉一抿嘴,頸項不自覺仰出一線清傲弧度,“今晚我會留在醫院。”

涼暮生微微眯眼,“是為了喬若文?”

秋子葉點頭。

涼暮生忽然伸手關上了秋子葉身後的大門,砰的一聲,秋子葉的身體居然猛然一頓,還沒等她開口,她的身體已經被人不由分說地壓向了門麵。力道很輕,卻沒辦法掙開。

秋子葉終於皺眉,低嗬,“涼暮生!”

透過薄薄鏡片,那個優雅猶如獵豹的男人居然一分一寸地微笑了起來,“我以為子葉很清楚我的心意了。”他的纖細指頭慢慢爬上秋子葉的臉頰,輕輕劃過了她已經緊鎖的秀氣眉頭,微微靠近,呼吸可聞,“如果不清楚,我不介意表現的更明顯一點。”

每個字都透著危險的意味。

這是秋子葉這輩子第一次這麽近距離靠近一個男人,如果說不慌亂,那完全是騙人的,而且對方還是那個自己曾經愛了近八年的男人。

可是,他這樣到底算什麽?

微微直起身體,秋子葉直接望進他微帶濕氣的雙眼,“如果可以,請告訴我你心底最真實的想法。”

“看來你是真的還不明白啊!”涼暮生幾乎是輕笑著低歎了聲,“是不是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覺得涼暮生是因為內疚才重新靠近你?或者說,是覺得涼暮生這個人根本無法給你安全感,所以不敢去承認他這段時間的一言一行?子葉,我記得自欺欺人無謂逃避不是你的作風的。”

麵對這種壓抑,從來遇強則強的秋子葉居然詭異地平靜了下來,“那麽,為什麽一年後你覺得該接受我了?”

這樣一個問題,說實話,涼暮生似乎並沒有細致考慮過。他隻是在一年時間裏強烈感覺到了,她的照顧,他的心疼,他的自責,還有許許多多無法言表的複雜情感,甚至於因為這些情感,他徹底淡掉了曾經對易歡寄予的強烈疼惜,抹殺掉了流連花叢的心思。

他從來不否認這就是愛。

比以前加諸在易歡身上的情感更為強烈,強烈到讓他根本無法做到坐視不管聽之任之。

見涼暮生眸內波光流轉,秋子葉很淡很淡地苦笑,“很難回答嗎?”

涼暮生忽然俯下身貼近她耳畔,在後者瞬間石化的刹那,他得逞地笑,“確實很難回答,比我曾經遇到過的任何難題都難解答。我想……在這個世上任何人應該都無法清楚表達出‘愛’的具體含義吧……”

愛?!

縱然秋子葉理智到近乎清漠,可是當這個字眼破進她神經的刹那,她的神經係統紮紮實實地當機了好幾秒。

看著秋子葉失神,涼暮生細細碎碎的吻就那麽輕輕慢慢地灑落在了她的頸間。

“我曾經告訴過我自己,如果秋子葉已經忘卻了那份愛戀,或者是已經找到了屬於她的歸宿,我會很瀟灑地鬆手從此遠離她的視線。可是很不幸,從再見你的那一瞬開始,我就發現,你並沒有忘掉我。子葉,當看到你依舊孑然一身的時候,你覺得我這個心存強烈希冀的男人怎麽做才是最明智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