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同身受2
而幾乎就是在溫栩從陽台走進裏屋的時候,一旁不遠處的陽台上,就站著一個女人。
溫栩望著天空發呆了多久,她就看了他多久。
甚至在溫栩走進裏屋後,她依舊還是站在夜風中孤孤單單地看著空無一人的陽台丫。
直到天際泛白,大亮媲。
第二天是周日,不用上班,也不用上課,所以溫栩打算帶小刀去遊樂園好好的玩。
“爸爸,你真的要帶我去遊樂園?”小刀眨巴著眼,任著溫栩給他穿衣服。小刀其實自己會穿衣服,但是溫栩也不知道是哪根筋短路了,執拗地要求親自給小刀穿。
或許,他是在慢慢去體味易歡以前所受的一切壓抑與痛苦吧!
獨自離開,獨自生下小刀,又獨自辛苦撫養大小刀……這些所有一切,在慢慢等待易歡尋找易歡的這段時間裏,溫栩打算慢慢地去體會與感受。
扣好最後一個扣子,溫栩微笑,“嗯,去遊樂園。”
小刀似乎是猶豫了一下,然後,他忽然伸開雙手將溫栩的脖子摟了過來,“耶~~~~可以去遊樂園了誒!”
溫栩很溫暖地笑了起來,拍拍小刀的背,提醒道:“先去洗臉刷牙。”
“哦!好!”小刀應了一聲,放開溫栩後,很敏捷地跳下了床。
這對父子一起吃過早飯就出了門。
溫栩其實有車子,但是他選擇去坐公交車。
遊樂園設在郊區,所以離他所在的城區有些遠,需要一個小時半的車程。在看窗戶外的風景興奮了好一會兒後,小刀終於忽忽睡了過去。
溫栩從發呆中回過神轉頭時,他就看到了一旁窩在座位上的小小身影。從溫栩的角度看過去,這個時候的小刀顯得極端脆弱。稚嫩的臉上並沒有笑容,甚至帶了一點零星的悲傷。
溫栩陡然一怔!
明明不過七歲半的小小年紀的孩子,居然會出現這樣的一種悲傷!
溫栩的心底於是就升起了一種綿密綿密的疼。
小刀應該是一直在忍著不讓他這個做爸爸的人擔心吧?所以他才沒有一直問起易歡的事,所以才整天笑吟吟地來哄他開心……所有一切,都隻是他為了他而做出來的假象。
哪個孩子不想念自己的媽媽的,但是小刀居然可以表現的那麽勇敢而堅定。
真的是個傻孩子嗬……
他真的和他那傻裏傻氣的媽媽很像,極端地像。
易歡很喜歡隱藏自己的情感,即使痛苦到無以複加,難受到摧裂心肺了,她依舊還是會很雲淡風輕地保持微笑。甚至於,她更加忘記了怎麽去發泄自己內心的痛苦和絕望。一直默默堅忍著,獨自背著沉重包袱默默受委屈著。
而現在小刀居然也這樣了。
看著位子裏蜷縮著的小小身子,溫栩的眼底幾乎是瞬間布起了深重疼惜和歉意。伸手,傾身,溫栩將睡著的小刀很輕很輕地抱在了懷裏。
小刀於是就窩進了溫栩的懷裏。
溫栩的體溫從來不高,但是在那一刻,迷迷糊糊中,小刀居然覺得自己好像掉進了一片很暖和很柔軟很潔白的棉花糖裏,唔……很舒服呢!
小易……小刀低低呢喃了句。
他將這個懷抱當成了易歡的……
小刀的聲音其實很輕,車子發動機的噪聲很響,但是溫栩極端清晰地聽到了小刀嘴裏的那一聲“小易”,帶著滿心希冀的叫喚聲,甚至帶了隱約的哭腔。
梓辛嗬……
窗外,綠意盎然的樹木一株一株地劃過,擋住陽光,射進車子時,就隻剩了一片片鏤空的斑駁光影。溫栩的臉上,愁緒幽幽,明滅不定。
車子上,有兩個人在討論著什麽。
“喂,你說我們要不要現在辭職啊?”男人問道。
“辭職?辭職什麽?”坐在一旁的女人不解地問道。
男人挑眉,“你難道不知道政海的情況嗎?難不成還要等它破產了我們再離開了?”
女人鄙夷地投了男人一眼,“你沒看到一個多月來,溫經理取得的成績嗎?”
男人靠到椅背上,“成績?看到了。但是我們的工資依舊還沒發,業績雖然上漲了,但是公司麵臨巨額虧空,想要力挽狂瀾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女人怒了,“你說什麽呢!你要離開就離開,我才不走!”
男人也惱了,“你這是什麽意思?你說,你是不是看上那小白臉了?”
女人氣炸了,突然提高了聲音,“你這是作為一個未婚夫該說的話嗎?”
一心一意想要闖一番事業好迎娶跟前女人的男人一愕,放低了聲音,“那你說,你還留在政海做什麽?明明公司到快倒閉了,留在那裏有什麽意思!我們又不是找不到工作!”
女人抿抿嘴,伸手使勁敲了敲男人的額頭,“我又不是你!我要和政海同舟共濟。”
男人皺皺眉,還想說什麽,但是在見到女人的怒目後,他摸摸鼻子,老老實實安安靜靜地坐回了原位。
離他們並不遠的溫栩隱約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輕輕拍著小刀背部的同時,他似乎是隱約笑了笑。
看來,政海公司的一些人對他顯然還不信任啊!革新公司,除了革新公司運營方式,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就是革新公司裏的人員。這麽看來,他似乎得采取一些措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