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近癡迷的凝視
幾乎就是在溫栩的怒目而瞪下,易歡旋開藥盒蓋子,一步一步地處理著手背的燙傷。
其實,易歡的手並沒有溫栩說的那麽難看,相反,易歡的手指纖細白皙,會給人一種很柔軟很溫和的感覺。而溫栩的手,指頭漂亮,骨節分明,又纖長優雅,帶著一種與周遭事物格格不入的尊貴疏漠感。兩人的手若做一比較,會給人兩種完全不同的印象。前者優柔溫和,後者極具侵略性。
與兩人的性格相差無幾丫。
然後,就在易歡低著頭處理著燙傷的時候,溫栩就站在她的身後低眉俯視她。書房裏籠著一線陽光的淡淡薄黃,打在易歡的頭頂,自然而然地暈開了滿眼的朦朧感。易歡的短發發尖微微垂下,遮去了她一大半的小臉。從溫栩的角度看過去,他隻能看到易歡的長長睫毛,在微微顫著媲。
刹那之間的恍惚。
於是,一點滴的罕見溫柔,漣漪一般,在溫栩的清泉眸內悄無聲息地漾了開來。
凝固在易歡身上的目光,幾乎可以算是癡迷。
時間的沙漏仿佛靜止。
好一會兒後,易歡才終於處理完燙傷,當她旋上藥盒盒蓋的時候,溫栩欲蓋彌彰地直接轉過了身去,煞有介事地看向了身旁的書架,好像是在尋找要看的書籍一般。
易歡將藥盒放好,然後又將叉子在盤子上擺好,“如果沒其它事了的話,那我就先出去了。”
溫栩看著書架,無可無不可地應了一聲。
易歡離開,背影平穩。
溫栩轉過視線,看向房門處,易歡的纖細背影柔弱到幾乎讓他的心底產生了一種企圖去擁抱的強烈錯覺。
伸出手,揉了揉額頭,溫栩對自己說,估計是太餓了,所以腦袋裏才會產生這種莫名其妙的想法的。
這麽想著的時候,溫栩一屁股直接坐到了書桌前,左手抓起叉子,就將炒麵往嘴裏送。
吃了幾口,喟歎,還是比較中意易歡的料理的味道啊……
中午吃過飯,休息了一會兒,溫栩就直接走進書房,拿出手提,開始辦公。
他要親自著手處理一份幾天後就要用到的企業競標書。這份競標書其實早就已經做好,但是在有些具體方麵還需修改。由於它幹係重大,溫栩決定騰出周末以及周一周二這幾天好好將它完善。
而就在溫栩兢兢業業地埋頭辦公的時候,易歡和小刀正搬著兩盆水仙花到後院。
“小易,爺爺種大蒜做什麽呀?”小刀抱著一個小玻璃缸,對一旁的易歡問道,“是為了吃嗎?可是大蒜不好吃啊,小刀不喜歡大蒜。”
易歡輕輕一笑,“傻瓜,這是水仙花,不是大蒜。”
小刀跟著易歡慢慢地走著,一聽易歡說這是水仙花,他低頭看向水裏的蒜頭一樣的東西,奇怪地眨眼,“明明就是大蒜啊,怎麽成水仙花了的?小刀以前在電視上看到水仙花很漂亮的,而且還能開很好看的花朵。”
易歡不是植物學家,她隻能簡單地解釋道:“水仙花和大蒜是不一樣的,隻是水仙花的根長得很向大蒜而已。把它們放好後,小易就帶小刀去網上查查看,水仙花和大蒜是怎麽回事。”
“嗯,好!”小刀很乖巧地點了點頭,忽然又像想到了什麽似的,小刀很開心地開口,“爸爸肯定知道,到時候小刀去問爸爸。”
易歡看向小刀。
在易歡現在的認知裏,“薄情”的溫栩待小刀並不見的有多好,但是乖巧的小刀果然還是將溫栩這個“不負責任”的爸爸當成依靠了呢!
易歡於是又覺得了一陣心酸。
過了一會兒,兩人將兩個玻璃鋼在後院的玻璃房內擺好。小刀拍拍小手站了起來,“哈哈,這樣小水仙花就能照到陽光啦!”
易歡微笑,“好了,小刀,我們回屋吧!”
小刀剛想走,卻突然扯住易歡的袖子,開懷地叫道:“小易,小易,小刀給你畫畫好不好?”
易歡轉過頭看向小刀,“嗯?”
小刀的小臉燦爛地像一朵太陽花,“你看這個玻璃房多漂亮。”他跑到花叢中,比劃了一下,“小易就坐在這裏,然後小刀就給小易畫畫。”
易歡失笑,“怎麽想到要畫畫了啊?”
“小刀好久沒畫素描了誒!”小刀動動小手指頭,“以後小刀可是要給暖暖畫畫的,要是到時候畫的不好看,暖暖會笑話小刀的。”
易歡笑道:“胡說,暖暖那麽乖,她怎麽會笑話你的。”
小刀拽著易歡的衣擺撒嬌,“就會的,就會的,小刀喜歡暖暖,小刀要給暖暖畫世界上最好看的畫。好嘛,好嘛!小易,好嘛!”
易歡爭不過,妥協,“行了,行了,小易知道了。”她微微蹲下身,微笑著吩咐道,“那自己去把畫板和畫畫用具拿過來。”
小刀重重點頭,歡天喜地地就朝屋內跑去。
跑進屋裏經過拐角的時候,小刀正好碰上下樓來泡咖啡的溫栩。大手一攬,溫栩急忙半摟過差點撞上小刀,低頭問道:“什麽事,這麽急急忙忙的?”
小刀嘻嘻地笑,“小刀要去拿畫板畫畫。”
溫栩端著咖啡溫和地笑,“嗯,畫好後拿來給爸爸看看。”
小刀很高興地點頭,“好,小刀一定會把小易畫得非常非常漂亮。”
溫栩嘴角的弧度微揚,“原來小刀是要畫小易。”
小刀開心地笑,“是呀!爸爸,小刀待會兒再和你說,小易還在玻璃房等小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