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悟的開始
“對易歡有企圖的人,世界上很多,關鍵就要看他們能不能搶走易歡。”涼暮生指出了這樣一個事實,“溫栩,你在擔心什麽?是害怕易歡移情別戀?還是擔心我搶走易歡?”
溫栩安靜了下來,沉默一言不發丫。
涼暮生突然低低笑了聲,“其實兩種可能你都不用擔心的啊!單憑易歡愛你愛了十幾年,你覺得這份感情那麽容易就可以轉移嗎?說句老實話,易歡愛你幾乎愛到走火入魔了,有時候看到她那麽痛苦的模樣,我還真想伸手一刀直接了結她。”
“你把我叫出來就是為了說這些嗎?”溫栩有些突兀地問道。
“看著易歡再次離開你,再一次承受痛苦,我覺得自己不能袖手旁觀。媲”
“那你可以去把她追回來。”
涼暮生苦苦一笑,“你覺得會有用嗎?現在即使是你,估計也無法讓易歡回頭了。”
溫栩倔強地別過頭,“我從來沒打算要去把她找回來。”
“是嗎?”涼暮生挑眉,“那我問你一個問題,希望你能老實回答。”
溫栩清清一笑,敢愛敢憎,“如果是那個老土的問題的話,我可以實話告訴你,我在意易歡,但是我無法忍受易歡在在意我的同時那麽去在意另外一個男人。”
“是指我嗎?”
“誰挑釁我,就是指誰。”
“那麽還是指我。”
“你不覺得自己廢話太多了嗎?”溫栩忍無可忍,結束了以上那麽弱智的對話。
涼暮生的眼裏終於恢複了正經,“溫栩,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易歡,你難道就沒有在意的人了嗎?應該不是吧?你有你在意的爺爺、蕭姨、現在還多了一個小刀。這些人,一旦發生什麽意外,你難道就不會緊張,難道就不會方寸大亂了嗎?”停了下,涼暮生繼續說道,“我還記得,有個人因為父親的去世而無理取鬧地憎恨他人整整十幾年。”
“你說誰?”
“誰那麽無理取鬧就是誰!”
“你還是在說我!”
涼暮生老神在在地笑,“溫栩,看來你和我一樣,也有很多的廢話呢!”
“哼!”溫栩似乎是冷哼了聲。
“別哼了。”涼暮生有些困難地爬起身,聲音淡淡,“除非你有一天能夠做到隻在意易歡而不去在意他人,那麽,你就有權力去要求易歡隻在意你而別去在意他人。”末了,他複度強調,“做的到嗎?”
溫栩被問得啞口無言。是的,他做不到。
涼暮生看向秋子葉,發現對方驚愕地怔在了原地,涼暮生於是一伸手,直接抱過了對方,靠在她肩頭,涼暮生溫溫一笑,“嚇到了吧?”
秋子葉瞬間僵硬。她端出助理該有的冷靜,盡量穩住聲音說道:“還好。”
涼暮生幾乎將全部重量都壓到了秋子葉身上,他詭異地笑,“子葉,你可是唯一知道我心中秘密的女人呢!”
秋子葉覺得哪裏不妙,在涼暮生再度開口前,她反應迅速地搶先回答:“總裁,我會守口如瓶。今晚的事,隻有你知我知溫總裁知,要是有其他人知道,那就讓我直接抹脖子。”
涼暮生於是當真笑了起來,“不用緊張,現在是法治社會,我不可能謀殺了你的。”他深呼吸口氣,“扶我回去吧!車子好像挺得太遠了……”
臨走的時候,涼暮生朝那在地上躺著無法起身的受傷男人輕輕說道:“對於我們孤兒而言,養父母其實就是我們的再生父母,甚至會擁有更重要的意義。所以,當我打電話通知易歡過來看望我那睡了七年卻突然蘇醒的養父的時候,易歡當時懷抱的心情,我相信你應該能夠非常刻骨的了解。”
說完,涼暮生在秋子葉的攙扶下,直接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留下溫栩一人,望著夜空沉默無言……
晚上很遲才回家,而且回的是溫家主宅,一聽下人說自己的孫兒被人打成了豬頭外加木乃伊,溫老爺子那已經在被窩裏了的身體直接條件反射地跳出來奔到了溫栩的跟前。
“臭小子,這麽晚出去打架?”拐杖蓄勢待發。
溫栩知道該怎麽讓溫老爺子歇氣,於是他說道:“我因為易歡想不開,所以讓人打打醒。”
溫老爺子果然收起了拐杖,“臭小子,那你醒了沒?”
溫栩頭也不回地往樓上走去,拽得二五八萬,“醒了又怎麽樣!”
溫老爺子一怒,直接扔出了他的龍頭拐杖,“臭小子,今晚別給我睡覺。”
為了爺爺和兒子回來的溫栩忽然就覺得,他今晚回家來純粹是找拐杖的罪受的……
應付完那難纏的老人,溫栩才終於拖著幾乎散掉的身體來到了小刀的房間。
時間已經很遲,小刀已經睡下。
溫栩打開壁燈,循著壁燈的光亮輕手輕腳地走到了小刀的床頭。被窩裏的小刀少了份靈動,多了份安靜的清冽,和溫栩極端相像的自然而然的疏漠。
這麽看著小刀的時候,溫栩忽然就想起了易歡。
過去七年裏,或許那個叫易歡的女人也是和現在的他一樣,懷抱著同樣一種柔軟的情感安靜望著小刀吧!
抬頭的時候,溫栩看到了床頭牆上懸掛著的已經用精致框架表好的“素描全家福”,它看上去很像一件很溫馨很漂亮的精致藝術品。默默地看了素描半晌,又莫名其妙地想到了易歡,再然後還想到了今晚的挨揍事件,以及涼暮生所說的每一句在理的話……
就這麽原地胡思亂想了好一會兒後,溫栩才終是小心翼翼地在小刀的身邊躺下。幾乎就在溫栩躺下的時候,小刀小豬一樣地習慣性地靠了過來,他鑽進溫栩的懷裏蹭了蹭,迷迷糊糊地呢喃道——
“小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