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往京都的火車緩緩開動了。徐淵就在這列火車上。

由於“濕吻門”事件,徐淵已經不敢在把臉暴露在外了,於是在上車前他戴了一個棒球棒,臉上還卡了個墨鏡。

紅羽因為羽毛過於鮮豔,且火車規定禽類不得帶上,於是徐淵便讓它在天上跟著火車飛。

蕭陽這幾天越發的聰明了。

以前嘴裏隻會啊啊的兩句,連笑和哭別人都要分辨一段時間才知道,但是現在,它居然會結結巴巴的吐出一兩個字:“爸......爸爸......”

這一聲爸爸讓徐淵因葉子玉離開而悲傷沉悶的心裏終於有了一絲溫暖。

好像在冰雪裏走了一天一夜的人忽然撿到了一個溫暖的爐子。那種感覺,真是無法言語。

他把蕭陽抱著懷裏,抱的很緊。

仿佛世界隻剩下他們父子二人相依為命。

在徐淵的心裏,此時的蕭陽再也與以前那個異獸梟陽沒有一絲關係了,從那次跳入水中開始,他就發現自己似乎真的把蕭陽當成兒子了。

以前,蕭陽不會說話,現在他會說話了,而起第一句話就是喊了他爸爸,這如何能讓他不激動?

就在這個時候,對麵的空位上過來了一對情侶,男的胖的幾乎圓了,女生卻身材嬌小,長相秀氣。

行李不少,女的看了看行李架發覺被人占了,於是她對那個抱著孩子的男人道:“先生,請把行李往那邊移一移好嗎?”

徐淵鬆開正咧著嘴咬手指的蕭陽,緩緩抬起頭來。

這一看,兩個人都愣了。

“你......你是徐淵?”女生驚訝道。

身旁男人也看見了徐淵,臉上帶著不敢相信的神色,對徐淵說道:“我靠,你真的是徐淵?”

徐淵看到這兩位,苦笑一聲,包的這麽嚴實都能認得!

他摘下墨鏡,對兩人苦笑道:“坐下吧大班長和書記,不用這麽大聲,知道你們兩口子現在幸福的不得了。”

胖子一看果然是徐淵,眼睛瞪圓了,指著他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你,你......這才畢業多長時間,你小子都有兒子啦?”

被徐淵叫書記的女生看見蕭陽的可愛模樣,心中十分喜歡,當下搶著便要抱過來,“喲,怎麽這麽可愛呀,白白胖胖的,還長著一對小虎牙。徐淵,沒看出來了,你居然比我和劉磊還早一步!”

徐淵看來來往往的人多了,擔心又受到騷擾,於是把帽簷壓了壓,沒有回答胖子班長的話,卻笑著對女生說道,“許芬清,你和劉磊到底結婚了沒有?你們談了也有兩三年了,現在大家都畢業了,也差不多是時候了。”

劉磊和許芬清是徐淵大學同學。劉磊是班長,許芬清是團支部書記。兩人從大二開始就談起了戀愛,一直談到現在。畢業之後很多同學都在傳說這兩人結婚了,所以徐淵才會這樣一問。

劉磊一邊捏著蕭陽的臉蛋,一邊對徐淵道:“哎呦,我說兄弟你就別在她麵前說什麽結婚的事了,她媽正催她要房子呢。你想,我這剛畢業,哪裏有錢?家裏那點錢都投在店裏了。根本沒有多餘的資金去買什麽房子,所以我們才一直拖到現在,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成呢......”

說到這,他臉上有些黯然。

許芬清扭了他大腿一下,劉磊疼的一叫。

“當著老同學的麵,你說那些幹什麽!”說完,她轉過頭去看著徐淵笑道:“徐淵,孩子啥時候生的,他媽呢?”

徐淵微微一愣,這個問題還真不好回答。

於是他撓撓腦袋,支支吾吾的說:“呃......他媽......他媽不在這裏......”

許芬清訝然道:“不在這裏?那在哪裏?對了,你這是去哪的?”

“京都。”

“京都?我和劉磊正好也要去京都啊!”

“哦......你們去京都幹嘛呢?”徐淵努力把話題轉開。

可惜這個努力被劉磊破壞了。

他一拍大腿,對許芬清道:“最近網上不是瘋狂的流傳那個左藍的‘濕吻門’視頻麽?當時我就說那個男的長得像徐淵,你還跟我較過勁說不是,你看看他,又是帽子,又是墨鏡,還帶了個白胖小子......我靠,這是赤裸裸的鐵證啊!”

說完不待許芬清說話就對徐淵伸出了頭,怪笑道:“我說兄弟,你老實跟哥說實話,這娃他媽是不是左藍?”

徐淵幾乎要無語,不得不佩服這位大班長,居然能把孩子媽扯到左藍身上。正要否認,忽然隻聽四周隱隱傳來悄悄話。

“聽到沒,旁邊這小孩是左藍兒子!”

“我靠,這男人不是‘濕吻門’男主角麽?”

“難不成傳言是真的,而且還升級成了隱婚門?”

“左藍居然都有了孩子,枉我喜歡她一場啊......”

......

一時間人聲鼎沸,一個個都站了起來把這個小空間給圍了個嚴實。

徐淵一看這情形,知道不妙,急忙把小鬼從許芬清懷裏搶了過來,對劉磊和許芬清丟下一句:“大班長、書記,我先走一步了,你們到了京都給我打電話!”

說完,速度取出一張紙寫下一行數字塞到了劉磊手裏。

“我靠,徐淵你這是要去哪啊?”劉磊大喊。

徐淵沒回頭,硬是從人群裏擠出一條路,朝前麵疾步走去。

他做的是高鐵。這頭是普通艙,那頭是商務艙。

徐淵現在走去的方向就是商務艙。

後麵,仍然有不少年輕的男女跟在後麵拿著手機狂拍。

徐淵走到了商務艙。商務艙的人明顯少了很多。徐淵不顧走來的車乘人員和諸多乘客的訝異目光,迅速鑽進一個衛生間。

兩分鍾後,列車內傳出淒厲的警報聲。

“失火了!衛生間失火了!”

......

“紅羽,好樣的!”徐淵摸摸肩上紅羽的頭說道。

紅羽唧唧了一聲,眯著眼睛,那神情別提有多得意了。

徐淵看著隧道裏那列遠去的火車,又看了看四周荒無人煙的山脈,沉聲道:“好吧,既然火車我們做不了了,那我們就做飛機!”

說完,他從懷裏掏出了塊手帕。

手帕精美絕倫,上麵繡上了一張怪異的貓臉。

“手帕妖,這次靠你了!”徐淵拍拍那個大貓臉。

大貓臉眼睛眨了眨,迎風而漲,臉慢慢變大,手帕的麵積也急劇擴大,迅速化作一張五米左右長短的巨大飛毯,緊接著兩隻奇大無比的翅膀便從飛毯下方朝兩邊延伸開來!

這個飛毯跟百鬼夜行那夜的飛毯一模一樣,徐淵知道,這是手帕妖的本體。

咕!咕!

手帕妖大貓頭上的眼珠子對徐淵眨了眨,腹中就傳出了一陣咕咕聲。徐淵明白這是它讓自己快上去的意思。

於是,徐淵抱著蕭陽,一個跳步躍上了手帕妖寬大的身體。

“出發吧,手帕妖!”

他大喊一聲,手帕妖扇起了它那巨大的翅膀。

一股強烈的氣流從身後翻滾了過去。隆隆的破空之聲聽起來更像是一連串的悶雷!

嘩——

手帕妖急速往上爬升!

徐淵隻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急忙緊緊揪住那個大貓頭的兩隻大耳朵!蕭陽則在他懷裏哇哇大叫,飛......飛......顯然他是激動的叫起來,而並非害怕。

這是徐淵聽到他的除了爸爸之外的第二個詞。

“小鬼,我們正在飛!我們飛起來了!哈哈哈哈!”

蕭陽則長著小嘴,奶白色的小臉上滿是驚奇之色,仰著頭,盯著碧藍的天空,又哇哇叫了起來:爸爸......飛......

已經不知道升到了多高,反正徐淵隻覺得眼睛被風吹得睜不開,於是急忙拿出墨鏡戴上。

這會看清了,周圍一片霧茫茫,猶如身在仙山中。

“這就是雲麽?”

他伸出一隻手摸向那些霧氣。這一摸,隻見它們立刻在手掌裏凝成水珠滾落下來。

望著左右上下浩渺而無邊的天空,徐淵感覺到心曠神怡,那種呼嘯於天空的心情,別提有多興奮了。

正在這時,懷裏的小鬼突然扭動了起來。

徐淵看他亂拱的樣子,不知道他要幹嘛,於是他把嘴貼在小鬼耳朵邊大聲的喊道:“小鬼,你亂動什麽?這裏是幾千米的高空,萬一掉下去,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蕭陽終於從徐淵懷裏鑽出頭來,粉嫩的小臉看著周圍的霧氣,口水嘩啦啦的就下來了,忽然隻見他一張嘴,對著前方的空氣就是一吸。

呼——

無數霧氣劇烈的湧動起來,形成一條龍卷風一般的“霧龍”。“霧龍”一頭在有些混沌的天空,一頭在蕭陽的嘴裏。

徐淵下巴差點掉下來。他知道蕭陽能喝水,上次還差點把花郎河的水喝光,這次它居然在數千米的雨雲裏用這種匪夷所思的方式喝水!

蕭陽還在源源不斷的吸著,仿佛這口氣就從來沒換過!

朦朧的霧氣漸漸淡了下來,頭頂蔚藍色的天穹又出現了。

徐淵驚歎的搖了搖頭,他剛才初步估算了下,這一大片的雨雲幾乎能把一個小型水庫填滿,現在居然被蕭陽一口氣喝個精光!

隨著雨霧的消失,蕭陽打了個飽嗝,歪歪晃晃的倒在徐淵懷裏。

居然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