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流年與成遵風風光光地大葬了老人,把他立為國丈,把他居住的那片林子叫永生林,並樹立了幾個高大的石碑,供人瞻仰。

過了一個月,太子的病就完全康複了。為了避免再次發生這樣的悲劇,季流年親自挑選了幾個侍衛,檢查太子要吃的每一種東西。太子府,閑人不能進去。連其他的皇子,都不能找太子。太子過著孤獨又豐富的少年時代。

自從盤問完了太子當天發生的事情經過,季流年就囑咐成敏。

“你現在隻需要安心學習練武,額娘已經為你安排好了一切,再過些時日,要是你感覺到寂寞的話,我就讓你到季府去。”季流年還是感覺季府才是自己真正的家,而家是不用提防的,充滿了溫情的地方。

“兒臣不會感覺到寂寞,額娘為我操心了,額娘你也要保重身體。要是查不出來,就不要查了,也許這隻是他一時糊塗才這樣做的。”成敏與成遵一樣,心地善良。他不知道,要是沒有那個舍命救他的老人,別人的一時糊塗就要了他的命。

“額娘並不這樣認為,你還小不知道人心的險惡。額娘並非為了報複,隻是為了給大家一個交代。給死去的國丈一個交代,給後宮的人一個交代,也給我自己一個交代,我不準許任何做了壞事的人留在宮裏,既然他做了,就應該受到相應的懲罰。”

成敏點點頭。

“以後你是君主,額娘現在就告訴你吧,做事情不能太仁慈,否則害的就是更多的人。我們有句古話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兒臣知道了,兒臣一定善惡分明,不允許邪惡的勢力存在宮裏。”

雖然季流年決心很大,可是真的查起來,卻非常困難。

“你做甜點的時候是否有出去過?那些材料你都細細看過了嗎?”季流年在大牢裏審問當天做太子甜點的師傅。

“奴才發誓,我一刻也沒有離開過。這些材料都是當天從禦膳房拿出來,不信你還可以問問小桂子……”師傅說得頭頭是道的,他也沒有傷害太子的動機,季流年軟硬兼施了,他還是沒有任何改口,於是季流年就把他放了。

那個送甜點過去的侍女也與師傅一樣,問不出任何問題來。季流年知道女人比較軟弱,對她動了嚴酷的刑罰,侍女隻是哭著說冤枉。季流年又威逼利誘她,她還是沒有改口。季流年覺得自己再逼問下去,這個侍女不是瘋了就是傻了,於是也把她給放了。

審問了兩天,季流年筋疲力盡,感覺自己都要虛脫了。一點收獲都沒有,這讓季流年感覺自己越來越老了,越來越不中用了。

“小姐,其實要想做手腳肯定是出在禦膳房那裏,這個人肯定早就算準了太子要吃甜點,於是把砒霜混進了糖粉或麵粉裏麵。那個師傅與侍女就是有天大的膽子都不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未央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這樣的話,我們要查隻能是大海撈針了。”季流年的心裏很是急迫。現在成敏與成茜都被嚴格保護起來,他們是不會有意外了。可是季流年還是心裏不安定,老是覺得如鯁在喉一樣不舒服。

“小姐不必著急,這件事必須慢慢來,隻要我們不放棄,終究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你還是先關心一下自己的身體,憔悴了許多。”未央這幾天都有燉補品給季流年喝,可是因為季流年著急上火,一點效果都沒有。

“我就不明白,前前後後死了那麽多妃子,被趕出去的有,被打入冷宮的有,死去的人也有……為什麽這些愚蠢的人還是前仆後繼走上這條路。”季流年實在想不出是誰會做出這樣的事。

“還是先鎖定有皇子的妃子,毒害太子無非就是想自己的皇子能夠奪得太子之位。”未央分析道。

“你這樣說,範圍就大了,加上今年生的,一共有二十多個皇子,全部都擺脫不了嫌疑。”

“那就一個個去查一查,我們有的是時間與耐心,我就不信這毒藥自己長腿跑到甜點裏麵去了。”未央笑了一下。

“那我們現在就安排貼身的侍衛去留心觀察,有什麽明顯的痕跡我們再一一分析。”

很快就到了季流年的生日,季流年無心操辦,可是成遵與成敏都堅持要好好辦一下,洗一洗宮裏麵的晦氣。

季流年不好拒絕,隻好答應了。

生日宴會與往年相比更加得盛大,隻是季流年沒有任何慶祝的心情。

那天晚上,季流年收到了很多禮物,也收到了很多亦真亦假的祝福,每年一次的生日宴會都讓她厭倦了,所以並沒有放在心裏。第二天未央在拆禮物的時候,大叫了一聲。

“蛇,我的娘呀,真的是蛇……”未央大叫起來。季流年也驚醒了,連忙從床上跳了下來。

“在什麽地方?”

未央指了過去,季流年看見一條大蟒蛇纏著柱子,突出信子,自己也嚇得夠嗆的。

“我們從窗口跳出去。”

兩人先後跳了出去。

“你在這裏等著,不許別人靠近,我去讓捉蛇的師傅來一下。”季流年快步離開,很快一個全身穿著潮濕衣服的高大男人與季流年一起走了過來。

“請皇後在這裏等著。”男人走了進去,一下子就把蛇捉進了大大的布袋裏麵。

“太恐怖了,怎麽會鑽出蛇來?”季流年望著未央,未央不敢說實話。

“我也不知道,師傅,這宮裏經常有蛇出沒嗎?”

“最近沒有了,以前有過,都是小青蛇,像這個那樣大的還真的沒有。”

季流年讓他回去處理這條蛇。

“小姐,現在我把實話告訴你吧。這蛇是我拆禮物的時候從一個大花瓶裏麵鑽出來……”

“怎麽回事?”季流年也嚇住了。

“此人目的很明顯,是想這條蛇鑽出來傷害小姐你。昨晚你喝了一點酒,我怕你睡得不安穩,於是點了香,這香有讓人昏昏欲睡的作用,估計這蛇也暈了過去。今天早上香沒有了,加上我在這裏翻來翻去的,蛇就被驚醒了。這是我的猜測,我敢肯定與事實八九不離十了。”

“你分析得很有道理,這個花瓶到底是誰送的?”

“我也不知道,我們去看看。”未央把箱子翻了過來,並沒有粘著小卡片,也就是沒有署名。

“我們看看是誰沒有送禮物,趕快清點,缺了誰這蛇就是誰送來的。”

未央連忙叫來了幾個人,讓她們清點。

“所有人都在這裏,估計這個禮物是混進來的,昨天人多手腳雜亂。”

“奶奶的,現在竟然把矛頭指著我,真是嫌命太長了,我一定要查出是誰幹的。”季流年惡狠狠地說。昨晚要是沒有點香,也許自己不知不覺就被蛇咬死了,季流年想到這裏,後背一陣寒冷:這後宮,真的不是人待的地方。

“我去問問昨晚看門的人,問問他們對這個箱子有沒有印象。”未央跑了出去,過了幾分鍾又跑了回來。

“一無所獲。”未央累得腳都酸了。

“看來藏得夠深的,你前幾日還說我們得慢慢來,我看不把他揪出來我的生命也岌岌可危。”季流年想到自己要是死在了生日當天,那個報仇的人該會如何開心歡慶。

“看來,我們得加快步伐了,經過這件事情以後,我們就不得不更加謹慎了。以後睡覺的時候一定要查看門窗是否緊鎖了,屋子裏有沒有可疑的東西。”

季流年沒有把這件驚魂事件告訴成遵,隻是讓侍衛們更加小心照看成敏與成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