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白過了一個月才漸漸臉上有了笑容,季流年與未央為了讓未白高興起來,天天想辦法讓她玩好玩的,吃好吃的。現在高曉峰接替了侍衛總管的位置,未白是副主管,完全是掛職。
見未白的臉上越來越多笑容,季流年的心總算放下了。朝中無事,季流年覺得日子過得很快,她也漸漸發福起來,於是每天練劍。
“小姐,我們一起出去玩好不好?好久沒有逛街了,把未白帶上,再帶上幾個侍衛盯梢,不會有事的。”
“怎麽?你也感覺到無聊?看來高曉峰是太忙了,我得警告他一下,讓他好好陪你出去玩。”季流年笑著說。
“不是這麽回事,我們已經出去過幾次了,我隻是想陪你還有未白,像以前在季府一樣,那時候的時光最美好了。”未央笑著說。
季流年也有同感。沒有出閣的日子無憂無慮,充滿了歡樂,有爹爹疼愛,哥哥保護。現在爹爹已經長眠於地下,哥哥又在異鄉。不知不覺季流年思念起季柳梢來。
“哎,不知道哥哥怎樣了,真想讓他過來看看。”
“那還不簡單,發個信使過去就是了,皇上肯定會幫你轉告的。”
“現在就是兄妹之間都因為各自有忙碌的事情走遠了。”季流年唉聲歎氣。
“別唉聲歎氣了,我們出去走走。明日我替你派信使過去,也許季公子接到信後會很快過來。”
“那我們就先出去吧。”
來到繁華的集市,季流年有回到了少女時代的感覺。忍不住嚐了嚐當地的小吃美食,吃得滿嘴流油。未白因為熟悉,完全做起了向導。
“小姐,這個糕點不錯,我每次出來都一定要吃這個,這一家的臭豆腐很臭,可是吃起來最香了。”未白指著一塊塊黑乎乎的東西。
“哇,臭豆腐,沒想到那麽早就有臭豆腐了,真厲害,流傳了那麽久……”季流年一邊吃一邊說。
“站住,你給我站住……”一個尖銳的聲音傳了過來。一群家丁模樣的人追著一個少年,少年蓬頭垢麵,起初跑得很快,可是被絆倒了一下,就被捉住了。
“臭小子,竟然敢偷偷把財物偷出來……你們快打,打死他。”
少年嗚嗚地哭了起來,可是那人絲毫不動心,照樣讓家丁打他。
“哎……哎喲……哎喲……”少年一下子就被打得鼻青臉腫。
“小姐,我與未央過去把他們趕走,不然要出人命了。”未白看不慣他們一群人欺負一個人。
季流年點頭。
“你們快住手……”未白的聲音很嘹亮。
“關你屁事,我打自己的人,他偷了我家老爺的東西。”男人睜大了眼睛看著未白。
“你們看看這個。”未央掏出一個牌子,男人的腿馬上軟了起來。
“我們不打了,不打了……趕快走吧。”一群人灰溜溜走了。
未央把少年扶了起來。
“你沒事吧?”
少年滿臉的血,隻說了一句話——我沒偷東西,他們是想把我趕出來,他就昏死過去了。
“小姐,怎麽辦?”
“我們也逛得差不多了,先回去吧,讓侍衛把他抬回去,等病好了再打發他走就是了。”
季流年並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過了五六天,她用完晚膳覺得悶就出來走走,卻聽到在禦花園裏有長笛的聲音,於是她跟了過去。
一個少年正拿著一個很短小的雨笛子在吹奏,如怨如訴,甚是動人,季流年不覺失了神。
少年發現了季流年,於是停了下來。
“你是誰?”少年額頭上還帶著傷,眼神憂鬱,長得甚是俊俏,又帶著一點嬌弱,這樣的容貌應該是長在女孩兒身上的。
“我是這裏的主人,你的傷好了沒有?”
“基本好了,可是我想繼續待在這裏,我不想回那邊。”少年擦了擦短笛。
“這個你是自己學的嗎?真棒,我對這些一竅不通呢。”季流年眯著眼睛笑。
“是我娘教我的,可是我娘已經死了,我沒有爹爹,我沒有家了,你願意收留我嗎?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情,我會做飯洗衣服。”少年可憐兮兮地說。
“哈哈,我這邊不缺做飯洗衣服的人,你既然想留下來也可以,每天這個時間在這裏吹笛子吧,我聽著可以寬寬心。”
少年露出花一樣的笑容,美麗得不可方物,季流年一下子看呆了。成遵雖然俊俏,可是未免冷了一些,而這個少年美得讓人溫暖。
季流年害怕自己把持不住,慢慢離開。
“你就是大成來的女皇帝?真棒……可惜我永遠不能像你這樣。”少年在她背後說。
季流年一愣,她還以為他什麽都不知道呢。
“每個人生來不一樣,你也很不錯呀。將來我讓你做大和國的樂師如何?等你再大一點……”
“我不喜歡熱鬧,不喜歡教不喜歡的人,我就喜歡自己,還有你。”少年的話說得非常直接。
“喜歡我?”
“難道不可以嗎?我就喜歡你。”
季流年哈哈笑了起來。
“當然可以。”季流年走出了禦花園。
一連幾天,季流年都聽到了禦花園傳來的玉笛聲,未央未白也聽到了,整個皇宮裏麵的人都知道來了一個玉笛美少年。
“小姐,不把他趕出去嗎?我們的義務已經盡了,還是讓他趕快出宮好,不然會惹來閑言碎語。”
“他說他無家可歸了,我隻能讓他待在這兒,我看他有音樂天分,留在這兒沒有什麽,就是多一個人吃飯罷了。”季流年在少年的眼睛裏看到的是純淨與哀傷,沒有看到陰謀。
“會不會是一個陰謀呢?前朝的人還有一些不死心的,萬一……”
“沒有萬一,你放心好了。要是不放心,可以安排一個人監督他。不過就是一個孩子,難道他還能殺掉我?”
未央覺得也不可能,那孩子是那樣柔弱,隻要適當看著他就是了。
未白聽著笛聲,心裏好像也釋放了不少,於是她主動與他搭話。
“你這玉笛真漂亮,能給我看看嗎?”未白笑著說。
“不……這是我母親的東西,除非我死掉了,否則不會讓別人摸它。”少年倔強地說。
“你這孩子,真不識好歹,我隻是想看看,又不是不還你,你的命還是我們幾個救回來的。不看就不看,小氣鬼。”未白戳了一下他的額頭。
“未白,不許欺負他。”季流年剛好經過。
“不過就是戳了他一下,你倒那麽心疼,他已經完全好了,你不會把他一直留在這裏吧?”未白不大喜歡這個倔強的孩子,雖然他長得那麽好看。
“有何不可?隻要他想留,我才沒有那麽小氣。”季流年輕快地說,因為她發現少年低下了頭。
“看來你是被他這個小東西迷住了,小心一點,這種人看著溫順,也許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咬你一口。”未白覺得無趣,一個人走了。
季流年向少年道歉。
“對不起,她說話向來口無遮攔,可是她沒有惡意,請你不介意。”
“我不介意。蘭亭,我的名字叫蘭亭。”少年睜開眼睛直直看著他,濃密的睫毛讓季流年看著都妒忌。
“這個名字好,也是你的娘給你起的嗎?”季流年笑著說。不料少年一下子就抱住了她。
“我沒有親人了,我的娘死掉了,我沒有爹爹,我隻有你一個人了,你一定不要趕我走……”
季流年手足無措,推開他怕傷害他,不退開他又覺得被人看見不好,心裏很著急。
“好,我不會趕你走。我是這裏的主人,隻要我說的話,別人都會聽從我。”
“你真好。”少年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季流年,季流年一陣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