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能告訴我,剛才我吞下了什麽毒藥吧?”那靈者可憐巴巴地問道。

“總有機會讓你知道的,既然你剛才說願做我們的靈奴,那你以後就叫死奴。”墨尊天道。

“死奴?”靈者瞪著墨尊天,有些無法接受這樣的安排,曾幾何時,他手下還有數位靈奴,霸占著一片領地,即便落魄至今也不曾想到會淪落為別人的靈奴,還被稱死奴,這簡直是侮辱!

“再你沒取得我們信任之前,你就叫死奴。”墨尊天冷笑道,“走吧,死奴,帶我們去找那個衝擊的地方。”

“好!”死奴咬著牙含恨答道。

有三位聖境強者一起衝擊魔淵,想必勝算很大,墨尊天十分期待,這是他近些天來聽到的最好消息。

為了避免死奴把他們帶到危險之地,兩人舍棄飛行,選擇了行走。

走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後,死奴終於指著前麵的山說道:“走到山頂就能看到他們了。”

魔淵大陸上的景物相對單調,所以雷同率很好,很容易走錯,墨尊天和莫畏寒有些暈頭轉向,如果不是看在死奴避開一些領主的區域和危險之地,還算老實的份上,早就讓他常常長生咒的滋味。

眼前的山隻有百米高,即便隔著一座山,也不難猜想到山背後是一個很大的峽穀,因為從峽穀中湧起一個巨大的光柱,直插九霄,似乎捅破了蒼穹。

“看來他們就要衝擊魔淵了!”死奴流露出幾分期待,他雖然不能離開魔淵,可卻期望能看到別人離開,這大概是所有被困在魔淵大陸上的人共同的目標。

通天光柱不僅散發著流彩琉璃的神華,更散發出氣勢澎湃的能量,仿佛那不是靈力幻化的光柱,而是一根擎天柱,一旦倒下來,可以壓倒山嶽,震裂大地,讓人打心眼裏產生敬畏。

“走!”莫畏寒一團靈力把三人卷起,一眨眼的功夫停留在了山頭。

山頭上空無一人,但山下以及山腰卻有不少法士和靈者,都翹首以望,期待奇跡能夠再次發生。

“我們還是到那側去吧,這裏太近,不安全。”死奴道。

兩人無不點頭同意,因為站在此地已經頂著巨大的壓力了,如果他們正式開始突破,恐怕釋放出來的能量更加恐怖,不是他們這級別的法士所能抵抗的,保不準還得陪葬。

三人繞道峽穀的另一頭,這裏聚集了更多的法士和靈者,實力有強有弱,都對他們的衝擊充滿期待,議論紛紛。

較好的位置早就被人搶占了,三人隻能站在一個凹陷處,好在也能把峽穀中最關鍵的地方看個清楚。

衝擊魔淵的三位法士無異是今晚最受矚目的角色,但他們均被厚厚的靈力層包裹著,就像一個個裹在靈蛹中的仙人,隻能看到人形卻無法窺見其麵貌。

峽穀中有一個方圓七丈的古老陣台,相傳是第一位衝出魔淵之人所建,其目的是為了讓這座法陣擴增自身能量,以加大衝出魔淵成功的砝碼,在那之後也有不少人借助這座陣台衝出魔淵,當然,衝擊失敗的多不勝數。

“我聽說同一時刻也有人在南出峽穀中衝擊魔淵,莫非這些人都認為這個時間段是衝擊的最佳時刻?”有人議論道。

“我看夠嗆,我在這裏觀察魔淵之空已經有二十多年了,綜合三次成功的個例,今晚並不是最佳時期,魔淵之空有不純的氣息!”另一人高深莫測地說道。

“這麽說你已經掌握了懂魔淵之空的變化?”有人問道。

“切,有人八十年都讀不懂魔淵之空,何況我才二十多年,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魔淵之空存在一個規律,在某一個時間段,可以從某些地方隨意衝出去,跟實力無關!”那人說道。

“哼哼,又是‘循環論’,真要有那樣的契機,就不會有那麽多法士死在這裏了。”另有人冷笑道。

循環論是魔淵大陸獨有的理論,就是說魔淵之空有一個周期,在一定的時間和地點,能有一個通道讓人出入無阻。隻因為從未有人找到這樣的時機,所以循環論一直受人質疑。

與循環論相對應的理論是“魔兆論”,就是指隻有被惡魔選中的人,實力達到一定的境界後可以衝擊魔淵成功,而未被惡魔選中的法士,就算你實力在強大也會衝擊失敗,而衝擊失敗的後果就是死亡。由於衝擊成功的法士太少,所以很多人願意相信這個理論,至於誰才是被惡魔選中的,隻有試過才知道。

這三位法士無疑對自己充滿了信心,不過還是謹慎地做最後的準備,他們之前已經花費了很多年強化陣台,坐在這裏蓄氣也有好長一段時間了,因為這裏不分晝夜,沒有時間,所以他們有可能準備了數日,也有可能準備了數月,這番毅力不是普通法士能達到的。

“他們會失敗,他們一定會死……嘿嘿嘿……他們會死的……”一個蒼老的法士佝僂著身軀突然竄到墨尊天旁邊,神情詭*笑道。

墨尊天著實被他嚇了一跳,扭頭一看,那是一個瘦的隻剩下一層皮的老頭兒,駝著背,彎著腿,衣衫寬鬆破爛,狀若癲狂,可他的實力卻深不可測。

“滾開,滾!”死奴卻衝著那老頭怒吼道。

墨尊天一驚,莫不是死奴找死?那老頭的實力非常恐怖,他怎敢對他吼叫?

可出人意料的是,那老頭看到死奴後哇地一聲驚叫,一眨眼消失在原地,墨尊天四下環看,居然不見其影子,其人身法已達出神入化的境界,讓人匪夷所思。

“切,又是個老瘋子!”死奴滿不在意地搖搖頭自語道,像是見怪不怪了。

墨尊天一問才知道,這種人在魔淵大陸上並不少見,他們的實力毋庸置疑,都是聖境以上的強者,可心理素質卻不過關,他們之所以變瘋,是因為經曆了太多的殺戮,而其內心深處越發渴望出去,但親眼看著其他法士一次次衝擊失敗,內心也越來越沮喪,越來越擔憂自己有一天死在這裏成為靈者,從而永無再見天日的機會,因此他們變得越來越怯懦,最終被殘酷的現實逼瘋,對靈者也有發自骨子裏的畏懼。相比死去的法士,他們才是最可憐的人。

眼看那三位法士還不知多久後才會發起衝擊,墨尊天對死奴問了一些感興趣的問題,死奴一一作答。

死奴也像羅勝一樣,年輕氣盛,闖入魔淵,可進來才後悔,但別無出路,隻能努力變強,不幸被殺後,他也像現在的羅勝那樣,殺了一方小領主而後慢慢修煉,但實力穩固提升到一定的境界後,那些土壤並不能助長他的成長,所以果斷離開,到處漂泊曆練,可惜一直未能衝破聖境。

這裏的靈者有四種命運,一種是被殺,一種是被怨靈當作靈仆,另一種是被領主當作靈奴,還有一種就是像死奴這樣的自由人,他們最終的出路要麽是前三種的某一種,要麽是殺掉其他領主自己做老大。

隻可惜死奴的願望被現實打破,反而成了墨尊天的靈奴,翻身之日遙遙無期。

通天光柱越發璀璨奪目,霞光神華照亮了峽穀四周,這裏呈現出許久不見的光明,許多法士變得失落起來,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以肉眼看清身邊的一草一木,這光明,讓他們更加懷念外麵的一切。

三個法士的身影逐漸清晰,裹在他們身體周圍的靈力也被灌注在陣台之內,成為他們衝擊的動力源。

墨尊天仔細一看,三人的年齡應該不小了,個個頂著一頭稀鬆的白發,從他們嚴肅的神色中不難看出,他們是背水一戰,能不能成功衝出去,也得看造化。

又過了許久,三人站起來,雙臂開合,如蒼鷹展翅,陣台上勁風突起,這風也是靈力凝聚而成,仿佛是一陣劃破蒼穹的利刃般朝天而起,莫入高不見頂的魔淵之空。

這樣的動作他們重複了幾十次,到最後整個陣台的光芒都明顯地黯淡下來,可見靈力的損耗有多大,可他們仍然在持續。

“這是怎麽了?”墨尊天忍不住說道。

“他們在驅散魔淵之空的惡障,如果不能驅散惡障就沒法衝擊。惡障就像一層雲,是衝擊過程中第一層障礙,不過我們這個級別的人是看不清惡障的存在。”死奴解釋道。

在場有不少人都曾見證過衝擊魔淵,按理說取出惡障不應該如此艱難的,何況這個區域上空的惡障被評是最薄弱的,想到這裏,均為三個法士捏了一把汗。

“讓我來助你們一臂之力!”一個強達聖境的法士見狀不妙,為了給三人減輕法力損耗,他果斷跳出來伸出援手,全力給陣台提供靈力。

但陣台保持激活狀態就需要浩大的靈力,他一個人沒有明顯的作用。

此刻,又有七八道身影分布在陣台四周,全力給陣台提供靈力,他們之中有法士也有強大的靈者,雖然與那三人並不認識,可都不願意看到他們功虧一簣。

此時此刻,絕大多數人都恨不得能幫他們一把,可實力若的人根本沒有資格,單是他們離開陣台的一瞬間所產生的反震之力都不是一般法士能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