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法士都長的人高馬大,放在普通人中也算彪炳大漢,又何況都是王級法士,他們怎會把墨尊天放在心上?

正是他們的大意,增加了墨尊天出手成功的機會,他擲出一把藍色彈丸,彈丸如數十顆石子般打落在那三人身上或散落在他們周圍。

那三人根本不對墨尊天設防,又一見墨尊天扔過來一把彈丸,還以為是帶顏色的石子,鄙夷地大笑著站起來準備慢慢虐他,可他們不知道墨尊天是蠱術師,這彈丸中封印著一種名為“靈腦蟲”的毒物。

墨尊天急念咒語,每一顆彈丸飛快裂開,一股股妖豔的藍色氣息在墨尊天的控製下朝著三人口鼻中進去,如果細看的話,不難發現牽引這藍色毒氣的是一個個針尖大小的飛蟲,它們一旦進入人體,立刻能控製其靈胎,讓法士在霎那間成為普通人,但這種效果持續時間非常短暫。

時間固然短暫,可對於身手矯健的墨尊天來說已經足夠了。他箭步衝上去,趁著三人還沒在剛才的藍霧中緩過神來,一拳打翻一人,那人慘叫一聲,整個人在空中翻了一周,一頭載到地上昏死過去。

墨尊天不是天生神力,可後天的訓練異常艱苦,他的膂力非常人可及,他的拳力之猛,能放倒一匹劣馬!又何況是失去法力的大漢!若不是他已經達到了王級,體質大幅度增強,這一拳就能打爆他的腦袋。

接下來發生的一幕讓兩岸看笑話的人瞠目結舌,隻見墨尊天雖然矮人一頭,可肉搏時展現出來的彪悍讓所有人暗自歎服,隻在電光石火之間,墨尊天把另外兩人放倒,其中一個下巴朝天翻起,鮮血灑了一胸襟,昏死在地上,唯獨那個領頭的還睜著眼,但他的情況更不妙,臉頰被打的陷下去,頭顱近乎扭曲,若不是他有本元護命,這樣重傷下必死無疑。

事情還不算完,因為“靈腦蟲”對靈胎的控製十分短暫,墨尊天必須在這有效的時間內為自己留一條後路,他給三人強行服用“長生咒”,而後默念咒語,無論那是半死不活的頭領,還是那兩個昏迷中的人,都像被冷水潑醒一樣,痛苦地倒在地上打滾,慘叫聲不絕於耳。

兩岸聚集了更多準備清洗獵物的法士,看到墨尊天狂虐三個王級法士,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三人可都是平日裏恃強淩弱的潑皮,現在看著他們還滾在地上求饒,真覺得不可思議。

“那小子是蠱術師啊,真強悍!”有人羨慕地說道。

“哼,那有什麽可讚的,打狗也要看主,你不看他惹了誰?”另一人冷笑道。

墨尊天一邊不停地念咒,一邊考慮如何處置這三人,可就在此時,迎麵過來一道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斷了他的思緒。

墨尊天心裏一驚,來者使用了亂氣波,不單幹擾了自己的思緒也打斷了念咒,那三人哭天喊地的哀求聲也停了下來。

墨尊天暗覺不妙,這人的強大超乎想像,自己連其麵目都看不清,如果他剛才下殺手的話,那將必死無疑。

墨尊天連忙側身一看,隻見那人穿著一套灰色的衣服,衣服有些陳舊但很整潔幹淨,那人長得還算清秀但卻像個死人一樣,不僅臉色煞白,而且毫無神情,眼睛裏透露著冰冷的死氣。

“給他們解咒!”那人說道,語氣很平淡,卻讓人覺得這是命令。

墨尊天看到附近的法士都識趣地遠離,猜想這個死人臉一定大有來頭,所以沒人願意招惹他。

“我若不解呢?”墨尊天道,解開他們必然會被他們殺死。

“那就死!”那人道。

突然冒出這樣一個強大的法士讓墨尊天措手不及,簡單的三個字把墨尊天逼得無言應對,作為蠱術師,墨尊天明白長生咒隻能由自己解除,可若是自己死了,那麽施加在別人身上的長生咒也等於解了,眼前這位實力深不可測的人不下殺手,或許是因為雙方等級太過懸殊根本不值得他下手,又或者是為了讓那三人虐死自己,但不管怎麽樣,結果都是死!

那人見墨尊天不做聲也不說話,不急不緩地抬起手,指尖對著墨尊天的眉心一點,墨尊天頓時覺得渾身發寒,澎湃的殺氣不經意間侵襲著他的神識,但對方的強大令他的反抗變得微不足道。

不許動用念氣單憑殺氣就能人窒息,這是一種多麽恐怖的手段!墨尊天真實地感覺到了末日。

“住手!”一個女子從墨尊天身後走來,她的語調十分平和,看上去並不為墨尊天的死活所擔憂,但她的嗓音很動聽,隻是簡短的兩個字就讓人把她與天姿國色四個字聯想在一起。

墨尊天是沒有回頭之力的,可控製他的人卻流露出一絲變化,眼神中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但並未鬆手,也沒有繼續加重對墨尊天精神上的恐嚇。

“給個理由!”那人道。

“我保了他!”女子說道,語調仍然沒有變化,圓潤的聲音仿佛是對人們耳朵的恩賜,聽著十分舒服。

墨尊天通過對麵這人眼睛裏的成像,隱約看到身後這位女子身穿黑色的勁裝,完美地凸顯出婀娜的身段。

“我的狗呢?”那人輕描淡寫地說道,他至始至終都沒回頭看那三人是死是活,傷的要不要緊,在他心裏,那三人似乎連狗的不如,而那三人聽他稱自己為狗連眉頭都沒敢皺一下。

“他們仗你施壽的名號,恃強淩弱,早就該死了!”女子道。

墨尊天腦海嗡的一聲,原來眼前這人就是施壽,據吳泰所說就是他抓走了張著,墨尊天正糾結著該怎麽找施壽並向他打問張著的下落,可沒想到以這種方式見麵了!

施壽與那女子對視片刻,又冷漠地看了看墨尊天,一句話也沒說,轉身走開,對於那三個人,他仍然看都沒看一眼,仿佛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施壽?”墨尊天緩了一口氣叫道。

施壽身形略一遲緩,但並未停留,繼續向前走。

“施壽,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墨尊天忙道。

“說!”施壽停了下來,但並未轉身。

“是不是你帶走了張著?”墨尊天問道。

“我殺人從不問名字!”施壽漠然答道。

“一個胖子,就在幾天前。”墨尊天道。

“交給別人了!”施壽道。

“誰?”墨尊天急忙問道。

“等你有實力殺我的那天再來質問我!”施壽話音剛落,人影已經消失在原地。

墨尊天的心涼了半截,因為施壽真的太強大了,要想從他口中得知張著的下落,真比登天還難,可唯一的線索就是他,如果放棄那等於認命,要在這裏度過十五年!

被施壽當作是三隻狗的家夥見施壽已去,又見墨尊天根本不會給他們解咒,一骨碌爬起來狼狽不堪地逃走。

墨尊天這才想起來自己的救命女神,連忙轉身看時,周圍空無一人,倒是不少人遠遠地看著這邊,見他轉過身尋找剛才的女子,紛紛把目光投向坐在一顆大樹下正烤魚的美女身上。

墨尊天見眾人目光如此,有看她的衣著與剛才看到的十分相似,料想也是她剛才相救,整了整衣著走了過去。

越是靠近,墨尊天的心跳的越是厲害,因為那女子長得太好看了,難怪像施壽那樣殺人不眨眼的主看到她出麵都流露出一絲異色,哪怕是在無情的人見到這樣的麵孔也會忍不住出神。

法士雖然能以靈力抑製歲月在臉上留下痕跡,可不難看出,眼前這女子本來就年輕的很,一塵不染的容顏似乎連無情的歲月都不忍在她臉上留下皺紋,不忍讓她因這些瑣事而煩惱。

“是你救了我?”墨尊天道。

女子沒說話也沒抬頭,對墨尊天熟視無睹。

墨尊天略覺一絲尷尬,想說些感謝的話,又不知說什麽好,她就像孤芳自賞的奇葩,讓人望而卻步,但可以肯定的是,幾句話就能讓施壽這樣的角色手下挽回一條人命,她的實力應遠大於魅力。

“以後別去招惹他!”女子突然說道。

被那雙勾人神魂的美眸注視著,墨尊天渾身一陣發熱。

“多謝師姐救命之恩,我叫黑天,該怎麽稱呼你?”墨尊天道。

女子愣了一下,這種神情就如同墨尊天喊薑蔗師兄時,薑蔗出神時的詫異如出一轍,對於此,墨尊天並不難理解,他們都被軟禁在懺悔穀中非止一兩年,耳邊早就沒有了禮節性的稱謂,所以當他們聽到一聲師兄師姐時,難免會回想起當年在堂中的情景。

“莫畏寒,都叫我寒姐。”女子收斂起神思,把目光集中在烤魚上,她倒地是姑娘家,追求的不止是果腹,還有味道,她在魚腹中包了草料,此時香味撲鼻,墨尊天忍不住多嗅了嗅。

“多謝寒姐,你也是蠱術師?”墨尊天看到她白皙如雪的手腕上有一抹不規則的灰色印記,立刻聯想到那可能是某種毒藥留下的無法根除的後遺症,這種印記他身上好幾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