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法士覺醒時所爆發的能量頂多震裂地麵,撐死也是一拳碎巨石,可墨尊天一拳打爆了一隻石背獸的腦袋,這意味如果周圍有基礎九段以下的法士,他們必將受到不小的損傷。

墨尊天冷靜下來,細細回想剛才發生的一切,感悟其中蘊含的法則。

他從小試用了各種覺醒的方法,但都於事無補,作為最強血脈的傳人,他讓所有人感到費解,甚至有人背地裏說他是千年一見的廢材,是最強血脈的終結者。

但唯獨一種覺醒方法他沒有試過,那就是“斷命覺醒”,也就是陷之死地而後生,在生死之際,依靠求生的本能和無窮的潛力才激發靈胎覺醒,但誰也無法保證能在臨死之前有機會爆發出無窮的潛力。

他按照早就背會的法決朝著一顆大樹放出一次念氣波,雖然是第一次釋放,但念氣波的形狀如炮彈一樣,穿透力極強,附屬殺傷力極大,這是反複練習過千百次的法士才能達到的成果!

一抱粗的大樹被攔腰斬斷,強大的念氣還把周圍的幾棵樹掃破厚厚一層皮。

基礎二段法士!二段法士的念氣波才能造成這樣的傷害!墨尊天驚喜不已,沒想到一覺醒居然就是二段法士!從一段到二段少說也得一年半載,這意味著他比六堂大多數新徒的進展都要快一年左右。

“可為何消耗如此之大?”墨尊天一發之後,感覺到一陣酥軟和輕微的眩暈,“是蓄氣太大的緣故?”

墨尊天走到懸崖邊上坐下來,根據法決轉化自然界的靈力,但卻發現恢複進度出奇的緩慢,繼而又發出一次念氣波,這次明顯能感覺到靈胎中蘊含的靈力被抽走了相當大的一部分。

念氣波雖說是基段期法士最順手最有威力的攻擊技能,可它也是最節省靈力的技能,按理說不應該有這樣大的損耗,隻是釋放了兩次就消耗了墨尊天近三成的靈力,這有些說不過去。

釋放技能損耗超大,恢複靈力又十分緩慢,這種狀況讓墨尊天直接想到了一種可怕的覺醒狀態——假覺醒!

處於假覺醒狀態的法士可謂悲催,與正常法士相比,他釋放同樣一個技能所耗能量遠比後者多,轉換靈力的速度遠比後者遲緩,更可悲的是,假覺醒的法士實力晉升速度比正常法士慢了至少一半,別人需要一年,他則需要兩年甚至更久。

處於假覺醒狀態的法士還有另一個特征,那就是自己能感覺到靈胎的存在,可在外人看來他與常人無異,哪怕晉升到王者境界,隻要他不動手,任何人也無法窺破其實力深淺。

砰砰砰砰……

墨尊天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近乎發狂地朝著樹林釋放念氣波,起先一波比一波威猛,最後一波弱過一波。

“呃……”墨尊天力竭倒地,區區十幾波念氣就讓他這個二段法士倒地不起,這不是假覺醒是什麽?

“老天,我做了什麽孽?比別人晚覺醒十多年不說,好容易覺醒還是假狀態,你何讓我死個痛快?”墨尊天先前身受重傷失血過多,剛才又耗光了靈力,再加上急火攻心,最終昏死過去。

當他醒來之後,發現躺在住房中,房中無人,四下寂靜的很,想來正是上課的時候。

該死,怎麽沒人喊我起床?

墨尊天連忙翻身起來,隻覺得有些疲憊卻無痛楚,下床的一瞬間,猛地回想起那晚發生的事,這才意識到自己為何會懶睡到現在的原因!

“我覺醒了,是假覺醒……”墨尊天失落地躺在床上半天沒動。

他是最強血脈的唯一傳人,祖祖輩輩都是威震海內的人雄,即便他父親後天崛起,卻也達到了大帝境界,而他好容易覺醒竟然還是假覺醒,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有懾服人心的實力,複國之日仍然遙遙無期!

墨尊天第一次感到萬念俱灰!

門咯吱一聲被推開,走進來一個九九九屆的師兄,他叫鐵戈。

墨尊天認識他,比自己年長兩歲,據說他早些年資質平平,但近兩年實力突飛猛進,引起了師長們的注意,成為精心培養的苗子。

“你總算醒了,再要不醒,我得被師叔臭罵一頓了!”鐵戈打趣地笑道,他長得儀表堂堂,一派正氣,很容易博得好感。

“多謝張師兄照料!”墨尊天看他手裏端來一晚熱氣騰騰的湯藥,料想昏迷的這段時間他操了不少心,“我睡了多久?”

“睡?嗬嗬,你哪兒是睡呀,都昏迷三天了,話說大前天晚上在斷林穀發現你時,周圍正有幾隻怪獸要吃你呢,若是晚到一炷香的時間,你多半屍骨無存了!”鐵戈把湯遞給墨尊天道,“這是補血的,你的命可真大,隻要我們晚到一些時候,就算你不被怪獸吞掉,也必會因失血過多而亡。”

“勞各位擔心了!”墨尊天慚愧地苦笑道。

“雷惡虎和張著那幾個混蛋已經被我師傅處罰麵壁一年,你放心修煉吧,以後他也不敢亂來了!”鐵戈道。

墨尊天一愣,這消息如此保密怎麽會被傳出去?但一想,那晚還有薛靈呢,一定是他把前因後果告訴諸位師長的。

“我能不能請教你一個問題?”鐵戈等他把湯喝完後神秘兮兮地笑道。

“師兄請講!”墨尊天道。

“那天我看了斷林穀的場景,貌似是你射殺了兩隻石背獸?”鐵戈問道。

有關墨尊天“射敗”黃邦的決鬥早就廣為流傳,人們都知道墨尊天打的一手好彈弓,不過鐵戈不敢相信他能射死兩隻石背獸,所以才親口問問。

“實不相瞞,其實那兩隻石背獸攻擊我之前就已經受傷,我不過是利用半月毒霧削弱了它們的攻擊力,九死一生才殺了它們。”墨尊天佯裝慚愧地說道。

“哦,我說嘛,就算我遇到兩隻石背獸也不免狼狽收場,嘿嘿!”鐵戈笑道,“對了,我師傅想見你,估計是要把你們的糾紛查問清楚,如果你下午方便的話,我先替你傳個話!”

“嗯,那就有勞師兄了!”墨尊天道。

鐵戈的師傅名叫唐宗,與墨尊天的師傅是同輩。

唐宗先是簡單地問了問墨尊天同雷惡虎之間的糾紛,其實不用墨尊天說他也能猜到是雷惡虎的不是,他自己有什麽樣的徒弟心裏最清楚不過了,隻不過有些弟子不是他想怎麽管就能怎麽管的。隨後又直截了當地問墨尊天是不是懂得蠱術,墨尊天沒有對他隱瞞,反正蠱術師又不是見不得人的職業。唐宗很欣賞他的坦誠,囑咐他不要亂用蠱術害人,又勉勵他聽師長教導,爭取早日覺醒成為棟梁之材。

墨尊天別了唐宗要去問候自己的師傅,他最近為墨尊天覺醒之事操了不少心。可走在半路上被薛靈纏住不放,說什麽也要跟他學蠱術。最後煩得墨尊天沒辦法,隻能一沉臉威脅說,你不在不走開,我就要念長生咒了。薛靈這才不甘心地放他離開。

不是墨尊天不肯教他,這是他現在年齡尚小,出身高貴但缺乏教養,現在不過是個一段法士就高傲的不得了,如果再教他蠱術,那他更無法無天,惹出了禍墨尊天可擔當不起,隻許諾給他,日後舉止言行有個人樣了才肯教。

王尊聽看好墨尊天,總覺得他帶著一種超凡脫俗的氣質,可惜在覺醒這件事上著實把他難住了,所幸看到墨尊天安然無恙。

墨尊天對他隱瞞了自己已經假覺醒之事,至於為何這樣做墨尊天也說不出原因,既然雷惡虎等人被罰麵壁一年,那在這段時間裏應該能恢複平靜,他還是想低調的生活。

但他怎麽也想不到,他的低調生活並不長久,在一個陰暗小樓的某一間房子中,三個年輕的法士圍著一個炭爐相對而坐,雖然是大夏天,可這裏沒有火爐就沒法生活,這是九靈天府懲罰門徒的“懺悔穀”,天氣無常,飽受折磨。

“沒想到,我們居然被一個廢材逼入‘懺悔穀’,真不知有多少人在笑話咱們啊!”黃邦呆呆地注視著火爐,雙目無神地長歎道,像他這種自由自在慣了的人突然被關在這裏一年,不憋死也得鬱悶死。

“我能有今天,還不都是因為你這廢物?如果你一次把他搞定,大家會坐在這裏?”雷惡虎狠狠地照他腦袋甩了一巴掌。

黃邦偷偷白了他幾眼卻敢怒不敢言。

“老大莫動怒,既來之則安之,這裏環境險惡,我們剛好可以磨練一下!”張著舔著一張笑臉說道,“但是既然那小子害我們進來,那咱們也不能讓他好過!”

“有辦法就說!”雷惡虎道。

“你們還記得五年前四堂一個名叫徐獨龍的法士嗎?”張著道。

雷惡虎凝神一想,眼睛猛地一亮,驚道:“就是五年前殺了我們六堂師兄的那個少年?”

“不錯,正是他。”張著笑著點點頭,“五年前他隻有十六歲,卻已經突破到王級,他在這裏苦修五年,已經是個五段王者法士,我打聽過了,他還有兩個月就能出穀了,可以讓他好好收拾收拾姓黑的小子。”

“他能被收買嗎?”雷惡虎問道,在這裏被調教五年之後,早已物是人非。

“嗬嗬,你高看他了,這家夥自恃天賦高,好勇鬥狠,五年裏經常與人決鬥。”張著笑道。

“好,那就靠你了。”雷惡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