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錦城這邊也查到一些線索，準備去找顧冷清證實，當日所給的藥丸都有哪些。
正好，在景和宮宮門外碰上了。
看到顧冷清拉著小王爺，蕭錦城詫異，“王妃怎跟懷王在一起？”
因著小王爺年紀尚小，尚未有封號。
顧冷清這才知道，原來這是嫻妃所生王爺，也是尉遲墨最小的弟弟尉遲懷。
顧冷清說道，“我正好想去找你，你在這裏正好，懷王說在藏書閣，聽見宮娥給太後換藥，我帶他來認人。”
蕭錦城也道，“正好，卑職也查到幾個可疑的宮娥，但需要王妃來確認，這些藥裏麵是否藏毒。”
顧冷清頷首，帶著懷王跟他一起過去。
景和宮，後院。
幾個可疑的宮娥被並排叫到一起，一個個低著頭。
顧冷清問懷王，“認得嗎？”
小懷王擦幹淨了那嘴巴，眼睛圓碌碌的，白白淨淨，認真起來的樣子更顯得……可愛。
他稚嫩的聲音道，“你們都抬起頭，讓本王看看。”
宮娥們齊刷刷抬頭，看到他一張白嫩可愛的臉，都忍不住笑，讓小懷王都生氣了，兩邊眉毛都豎了起來。
這時，蕭錦城拿著從金嬤嬤那拿的剩餘藥丸過來交到她手中。
她拿在手裏細細一看，奇怪地皺起眉毛，怎這些藥丸的顏色都變深了？
她給太後的藥丸裏麵，有綠色的也有黃色的，另外還有白色，三種藥丸一起給太後服用。
但是這所有的藥丸裏頭，有幾顆顏色特別深。
她拿起來聞了聞，發現有一股很刺鼻的味道，她不確定是什麽，但能確定，藥丸被人做了手腳。
她拿出銀針，插上去。
再拔出來的時候，針口所進入藥丸裏的部位全都黑了。
“果然有毒。”
顧冷清恍然，“看來是有人用毒酒浸泡過藥丸，所以藥丸的味道跟原來的不一樣，而太後吃了下去，毒性在體內發揮，自然就昏迷不醒了。”
也正因為，這毒經過浸泡，緩和了毒性，太後才能幸免於難。
蕭錦城的目光掃向宮娥，“是誰做的？現在說，還能向皇上求情，否則，死路一條。”
宮娥們麵麵相窺，臉上皆有慌亂之色。
顧冷清站在小懷王的身後，手放在他肩上，一邊觀察宮娥的臉色，一邊問，“可認出來了？”
小懷王仔細地瞧著眼前排列的第四個宮娥，指著她道，“那日我見到的人就是她，是另外一個人讓她給皇祖母換藥的。”
宮娥神色驚慌，顧冷清認得她，她叫秀兒，平日裏就跟著金嬤嬤，也頗得太後重視，更是景和宮中，除了金嬤嬤以外的領班。
“不，奴婢沒有，懷王不要冤枉奴婢。”秀兒臉色白的跟紙一樣。
小懷王再看了其他宮娥一眼，“太傅說，本王最值得驕傲的就是記性好，過目不忘，本王絕不可能認錯。”
顧冷清看著她：“你若直接認了，起碼能保全你的家人。”
秀兒猛地抬起臉，滿目恐懼，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見她始終不說話，顧冷清讓蕭錦城帶她去見太後。
秀兒跪在床前，金嬤嬤難以置信，“怎麽能是你做的呢？平日裏太後對你還不夠好嗎！“
秀兒低著頭，緊咬牙關什麽都不說。
金嬤嬤惱了，“你以為你什麽都不說就可以嗎？等小懷王把那個人找出來，你連求饒的機會都沒了！”
她怎麽就不懂啊！
金嬤嬤跟她感情不錯，往日裏對她也十分照顧，誰能想到，她居然會對太後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呢！
秀兒始終低著頭，心裏又悔又恨，“太後，對不起，是秀兒對不住您。”
太後深深歎了口氣，“你既然不想說，那就不說了吧。”
她滿臉疲倦，手一揮，把所有人都遣退，隻留下顧冷清一人。
“這件事，你怎麽看？”太後躺在**，看著她問。
“秀兒的為人如何，皇祖母肯定清楚，興許她是被人脅迫，等蕭大人把幕後指使找出來定能真相大白。”
“找到了又如何呢，既然沒傷到人命，就算了吧。”
顧冷清錯愕，“可他們居然敢傷害您，你差點就沒命了！”
“這不是把命給撿回來了嗎！”太後明顯不願多說，早已經閉上眼，“你這丫頭，平日裏得罪了不少人，日後就夾著尾巴做人吧，行了，你退下，哀家乏了。”
“那皇祖母好好休息。”顧冷清走出寢宮，心底滿是疑慮。
她聽得出來太後的意思是不想追究，可她卻不懂，明明那人都要太後的命了，太後為何不肯追究？
忽然有人扯了扯她的手，她回頭，沒看到人，又低頭，看見小懷王勾了勾手指，她彎下腰，小懷王湊近她耳朵神秘地說：
“其實，另一個宮娥我認識。”
顧冷清訝異，“是誰？”
小懷王把聲音壓得更低了，“先答應帶我去吃鹵豬肘，不然我才不要說。”
“……”
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吃貨啊，顧冷清哭笑不得，“好，答應你。”
雖然太後的意思不想再追究，但她還是想知道，到底是誰不惜冒險殺了太後來害她。
“齊王妃，卑職先去給皇上覆命。”蕭錦城還站在那兒，身材挺拔，英姿勃發，是專門等她出來了再走的。
想起太後的話，顧冷清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於是，她跟蕭錦城一起到養心殿去見明弘帝，把秀兒承認給太後下毒一事仔細稟告。
明弘帝勃然大怒，“竟然真是太後身邊的人，太後如此信任她，她居然敢！”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來人，傳朕的旨意，賜死宮婢秀兒。”
顧冷清一言不發。
沒有株連家人算是好的了。
明弘帝斂了怒氣，看向蕭錦城讚賞道：“這麽短時間內就能找出下毒者，幹得不錯。”
“這是卑職的分內事。”蕭錦城謙虛，明弘帝的臉色總算緩和了些許。
隨後，才問顧冷清，“齊王妃救治太後有功，朕賞你一串南海珍珠，沒什麽事也退下吧，好好伺候太後。”
顧冷清領賞，到底沒能說出太後的意思，“兒媳告退。”
她本來是想懇請皇上，讓太後處置秀兒的，但想想，秀兒畢竟跟了太後很長時間，太後未必忍心。
讓秀兒給太後處置，興許才是最殘忍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