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一下子瑟縮起來。
害怕地低下頭，不敢看顧冷清的眼睛。
看她那麽心虛，顧冷清可以確定，此人必定是被人指使，以此來汙蔑陷害賢妃。
到底是什麽人這麽做呢？
“快說。”
顧冷清不給她緩氣的機會。
婢女聲音顫抖，“奴婢說的就是實話，絕無半句虛言，皇上，奴婢所言千真萬確，您一定要相信奴婢。”
“你……”
顧冷清為怒，沒想到婢女居然打死不認。
還想逼問，卻被明弘帝阻撓，“夠了，太子妃！朕知道你護著你的母妃，但此事證據確鑿，由不得賢妃抵賴。”
“賢妃膽大妄為，朕決不可輕饒，否則壞了宮中規矩。”
“來人啊，將賢妃帶下暗房，等候發落。”
明弘帝一聲令下，龍顏極為不悅。
顧冷清一震。
還想說什麽，抬頭，剛好看見蕭錦城衝她搖搖頭，示意她別說話。
賢妃臉色慘白。
短暫的愕然，旋即痛哭流涕，“皇上，臣妾真的是被冤枉的啊，您不能聽信這個賤婢說的話，這麽對臣妾啊。”
“皇上……”
侍衛上來，將賢妃扣押。
賢妃掙紮，卻如何掙脫不過。
淚水糊了滿臉，明弘帝麵容震怒，看都不看她一眼，大手一甩，“帶下去。”
就這樣，賢妃被強行帶下去。
哭喊得嗓子都快啞了，也無人搭理。
顧冷清和蕭錦城對視一眼。
心照不宣，誰也沒有說話。
明弘帝怒氣未消，沉聲吩咐，“蕭侍衛，你繼續調查，此事若真是賢妃所為，朕絕不輕饒。”
“卑職領命。”
蕭錦城拱手領命。
-
顧冷清和蕭錦城走出養心殿不久。
尉遲墨從京兆府趕回皇宮，直奔而來，正好碰見二人。
“我聽說母妃出事了？”
尉遲墨迎向顧冷清，俊美的臉上染上一抹匆忙。
看來是收到消息了。
顧冷清臉色微凝，“母妃被宮女指認是給父皇下毒之人，證據確鑿，眼下已被關入暗房，等候蕭侍衛查明，在做定奪。”
尉遲墨的臉色沉下，一股寒氣從眼中流出。
顧冷清心驚。
她知道，他生氣了！
先前賢妃因為給皇後下厭勝之術這事，已經招惹皇上不滿。
這次賢妃攤上這件事……
很明顯，對方的目標不僅僅是賢妃，實際上，是他們！
“你那邊有什麽線索？”尉遲墨扭頭看向蕭錦城，眉峰緊擰，身上透出一股肅然的氣息。
蕭錦城說道，“目前所有線索證據都對賢妃不利，如果沒能找到洗脫嫌疑的證據，恐怕這次……”
蕭錦城是什麽意思，不言而喻。
尉遲墨與顧冷清對視一眼。
麵色凝重，且有幾分傲氣，“那就找，母妃若被定罪，整個皇宮都要變天。”
此話的嚴重性，顧冷清和蕭錦城都能會意。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先走吧。”顧冷清環顧了下四周，不放心道。
於是，三人一同離開。
回到附近的秋華殿，正是顧冷清和尉遲墨留宿皇宮，方便照顧明弘帝的宮殿。
三人商量一番。
尉遲墨諱莫如深，“宣王剛恢複封號不久，父皇便中毒，且母妃被人陷害，很顯然，此事與他脫不了幹係。”
“你便查一查婢女，她既然汙蔑母妃，必然收了好處，或者，被威脅。”
蕭錦城頷首，“我與你想到一塊，放心，我會好好查明，隻不過，需要你多爭取一些時間。”
尉遲墨擰眉，點點頭。
蕭錦城隨後離開。
等人走後，尉遲墨才道，“今日宣王私下約見一些大臣，意圖拉攏，顯然是為了重奪太子位做打算。”
“以往陳家的勢力在朝堂之中盤根錯節，雖說被顧相爺一手瓦解之後，朝中官員皆向著我，但大多也有一些陳家餘黨勢力。”
“此次皇後利用扳倒母妃這一盤棋局，助宣王重奪封號，必然不會那麽簡單。”
“所以，此次下毒事件與皇後有關。”顧冷清下結論。
尉遲墨頷首。
眉峰仍然擰著，可見凝重，“皇後一局接著一局，手段高明，你且小心。”
“她做這些，皇祖母必然有所察覺……”
顧冷清琢磨了下，看著尉遲墨道，“我去一趟景和宮。”
“去吧，我去找蕭錦城，此事決不可讓他們得逞。”
顧冷清點頭。
二人兵分兩路。
-
景和宮。
一派祥和的氣息。
每次來這裏，顧冷清都感覺得到一股強大的安寧感。
似乎知道她來，金嬤嬤出來笑迎，“太後已經等候多時了，太子妃請吧。”
顧冷清絲毫不意外。
進入殿內。
太後半靠著貴妃榻，麵上不見慵懶，反見不尋常的嚴肅。
一身藍色錦袍，襯得她威儀逼人。
這樣的太後，與原主印象中的如出一轍。
顧冷清行禮，剛兩手放在腰間，便被太後拂手，“免了吧，也沒別人，犯不著這麽多禮。”
“是，皇祖母。”
太後又吩咐道，“你們都下去吧，哀家跟太子妃聊聊。”
“好嘞，老奴到外邊候著，太後又吩咐盡管叫老奴。”金嬤嬤說著便把其他婢女都帶下去。
殿內，便剩下太後與顧冷清二人。
顧冷清還沒開口，太後便看了過來，“怎呢？遇到問題了？”
顧冷清一笑，“就沒什麽瞞得住皇祖母的，父皇中毒一事，母妃被查了，並有婢女指認是母妃指使喜嬤嬤所為。”
“哼，賢妃當日若知道收斂，今日的麻煩便不會找上來。”
太後臉色一變，厲色道，“這次若被坐實下毒一事，不說是她，就連你和老三都別想好過。”
“母妃雖做事不夠仔細，但關係到父皇的安危，她便是再大的膽子也不敢的，此事必然是有人要陷害於她。”顧冷清在太後麵前，不需要藏著掖著。
太後哼了聲，“她自然沒這個膽子，也沒有必要這麽做。”
“這皇宮之中，波雲詭譎，人人都暗藏禍心，都想得到這無上的權勢，眼下，除掉賢妃，拉下老三和你，誰最得勢，最有利？”
太後話中指點，言語犀利，“始終是嫡出，若能除掉你們，什麽事情都變成順理成章，皇帝一薨，這天下，落入誰的手中，你可想而知。”
顧冷清心中頓時大覺。
果然是皇後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