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把魏王妃的話生生堵了回去。

她知道,顧冷清對這件事十分在意。

被人在外頭那般侮辱,是個人都會生氣。

何況顧冷清還是堂堂太子妃呢!

關乎的不僅僅是她自己,還有整個太子府的聲譽。

她明白,自己最好是別再說什麽了。

可一想到褚明珠危在旦夕,魏王妃無奈之下,還是求情道,“太子妃,明珠這人便是不懂事,衝撞了您,即便是死,那也是活該,可這畢竟是條人命,懇請您高抬貴手,救救她。”

“魏王妃,此事無需再求我,我這人,生來便是涼薄,與你之間,好不容易成為朋友,不要因為這些事情,讓我兩生出嫌隙了。”顧冷清婉拒,言語間全是冷漠。

魏王妃一愣,見她神色淡漠,把那心底裏想要求情的話,生生咽了回去。

多說無益。

顧冷清不會出手救人。

她肯繼續救母親,算是給自己極大麵子了。

顧冷清告辭,從魏王妃回去太子府。

路上,春兒嘟囔道,“那褚明珠在外頭那般詆毀你,如今就是真死了,那也是咎由自取,魏王妃怎就為了她為難太子妃呢。”

顧冷清心裏自有一番想法,淡淡然道,“魏王妃身為嶽家長女,又貴為魏王妃,嶽家出事,她豈有不幫的道理,即便那褚明珠不是詆毀我,甚至是想殺了我,作為親人,她也會幫褚明珠求情。”

“是死是活,那是褚明珠的事,太子妃,你就別搭理這些人了,當初不還在外頭各種詆毀你,說你沽名釣譽,且是賣弄醫術嘛!”春兒為她抱打不平,說起來都氣憤在心頭。

顧冷清見她反倒氣得厲害,不禁覺得好笑,“你這丫頭,我都不氣,你氣什麽。”

春兒理所當然道,“誰惹太子妃不高興,我就氣誰,再說了,太子妃你人這麽好,她們還在外麵這麽詆毀你,春兒就是氣不過嘛。”

聽了這話,顧冷清心裏感覺安慰,隻是扯唇笑了笑,沒再說什麽。

-

魏王妃回到魏王府,麵帶哀傷,魏王見了,還以為是葉氏出了事,心裏猛地咯噔一下。

擔憂道,“柔兒,你這是怎了?是嶽母出了事?”

魏王妃一臉疲憊,此刻覺得身心俱疲,便是搖搖頭,不願意提起。

這可把魏王急壞了,“哎呀,柔兒,你快說吧,你不說,本王這心裏不踏實。”

魏王妃見魏王如此擔憂,二人平日裏便是相敬如賓,不忍讓魏王擔心,便把事情的一五一十全都告知。

說完後,歎了口氣,“是褚明珠咎由自取,怪不得人,隻是如今放眼整個京都,就連禦醫都說,傷勢太重,恐怕回力無天,怕是沒救了。”

魏王驚訝不已,“不就二十大板,怎就那麽嚴重!本王也沒聽過楊家和宋家的千金有什麽事啊。”

魏王妃無力的搖搖頭。

想到回來時,弟弟的苦苦哀求,她便覺得有巨大的石頭壓在胸口上,上不去,下不來,滿身的疲憊啊。

“老三媳婦不像這麽無情的人,你求她幫忙,她都如何回答你的?”魏王詢問道。

魏王妃歎氣,“明說了,不會醫治,我看她那般堅決,便沒有再求她,誰說不是呢,誰會為曾經詆毀自己的人治病?”

她無力擺擺手,“算了,如今她肯繼續為母親治病,也算是看在我的麵子上,我就不強人所難了。”

“這可是一條人命,宮中禦醫沒辦法的,她都能治好,想來弟媳的病她是有辦法的,本王豈能眼睜睜看著弟媳出事。”

魏王眸子綻出一縷光,篤定道,“柔兒,你等著,本王親自去找太子,還就不信了,太子說的話,她還能不聽。”

“……”

魏王妃一聽,急忙攔住他,“王爺你糊塗啊,這太子求了四年,才把人給求下來,兩人從複婚,到先前宮裏的傳聞,說要把江城首富方家小姐納入太子府當側妃,那都被太子妃直接當著父皇的麵給拒絕了。”

“人人都說,太子寵愛太子妃,這事兒你去找太子出麵,那不是讓兩人感情不和,到頭來,不但不會給明珠治病,恐怕還會被恨上了。”

魏王妃冷靜下來分析,她覺得,顧冷清不肯醫治,全因為褚明珠先前得罪了她。

本來這顧冷清也不是記仇之人,估計這件事,自有別的用意,但她也無法確定到底是不是。

魏王沒轍了,“那你說,該如何是好??”

魏王妃稍稍思忖片刻,“這樣,你去……”

她湊近在魏王耳邊低語,聲音越來越小。

-

京兆府。

魏王忽然出現,尉遲墨還覺得奇怪來著,兄弟二人找了個酒館喝上幾杯,魏王就把此番來的用意說出來了。

“……你是說,清兒之前被魏王妃的弟媳在外頭詆毀給嶽夫人治病是沽名釣譽?還說她醫術不精?”尉遲墨拔高了嗓門,猛地一拍桌麵,勃然大怒。

“簡直胡說八道,魏王妃的弟媳真是好大的膽子,這種話也能說得出來!”

魏王連忙道,“可不是,本王也覺得她大錯特錯,所以當日還下令給三人仗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打得好!”

尉遲墨覺得解氣,“魏王,還好你替本太子出氣,不然本太子絕不繞了他們。”

不過他就奇怪了,清兒怎就沒把這事告訴他?

他要是知道,何止二十大板那麽簡單。

“可不就是嘛,這犯了錯自然是要罰的。”魏王順著他的話說,知道這廝太過心疼媳婦,兩人端起酒杯,痛快暢飲。

魏王找了個機會,開口道,“隻是啊,這二十大板,貌似過了頭,如今那弟媳躺在**起不來,就連禦醫都說時日不多了……”

“那是她咎由自取!”尉遲墨怒道,誰讓她欺負自家媳婦。

但隨即想到什麽,他看著魏王,“魏王,你今日來京兆府找我,就是為了這事吧?你想讓我找清兒出麵醫治是嗎?”

魏王用意被看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老三,這不是因為柔兒求你媳婦,你媳婦都不答應,我隻好來求你了嗎!”

尉遲墨放下酒杯,麵色一沉,沒得商量的口吻,“清兒既然都拒絕了,我更不能答應你,此人在外頭胡言亂語,中傷她的名譽,便是死了,那也是活該。”

尉遲墨氣得不行,欺負他媳婦,死一百遍都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