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人,走開……娘親,我要娘親……”
方毓秀無助的哭起來,那神情充滿恐懼,眼神混沌,看起來顯然智力有問題。
顧冷清心裏驚疑不已,“你是誰?”
可方毓秀對她十分抵觸,兩手不停撲騰不讓她靠近,整個身體蜷縮在角落裏,恨不得鑽入牆裏邊。
這可讓顧冷清整個人都無法淡定了。
她試圖從方毓秀的臉上找出破綻,可她這樣子明顯是腦子出了問題,不然的話,隻能說明方毓秀演技太好。
作為外科醫生,她對精神科不專業。
思及此,她忽然扣住方毓秀的手腕,反手一扭,方毓秀當即疼的喊出聲來,眼淚使勁飆下來。
“娘親,救命……救……”
顧冷清蹙眉,繼續使勁。
方毓秀哭得更大聲了,整張臉全是痛苦,全無往日裏的戾氣。
這個模樣,怎麽可能是之前那個溫婉文靜且美麗動人的方毓秀!
她撒手,站了起身,臉色陰沉一片,“此人不是方毓秀!不是我們要找的那一個。”
“怎麽會……這明明長得一樣……”蠻兒奇怪地看了看方毓秀,不明白顧冷清這是什麽意思。
顧冷清擰眉,陷入沉思。
蠻兒不敢打擾。
她也覺得這個方毓秀有點不正常,可是,她就是從方家帶出來的,怎麽會有錯?
說不定是方毓秀因為無法嫁入太子府,一時受刺激過度,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半晌,顧冷清心裏有了答案,她吩咐蠻兒,“去調查一下,我要方毓秀這十六年來所有的資料信息,還有,好好查查方家這十六年來出了什麽特別的事。”
蠻兒立即頷首,得令而去。
顧冷清眯起幽深的眸子思考……
方毓秀,柳梢月?
這與方家之間,究竟又有什麽關聯?
這件事,是愈發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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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京都客似雲來客棧。
客房之中,女子對著鏡子裏的模樣一番打量欣賞,照著照著,卻露出嫌棄來。
“這模樣,著實難看。”
說完,手裏的梳子直接扔出去,砸在銅鏡麵上。
“就算給你換上再好的臉,你也勾引不了尉遲墨,倒不如普通一些,別忘了,你的任務不是嫁給尉遲墨,是殺了顧冷清。”
一旁黑色鬥篷,把整張臉都遮住,且還帶著麵具的男人氣息森森,仿佛修羅鬼怪一般,盯得她直發毛。
柳梢月心裏一陣哆嗦,“放心吧,我都記住,一定會完成任務的,不過,我要如何才能進入太子府?”
想起那顧冷清,她心底便一陣不忿。
若非顧冷清阻撓,她早就以方毓秀的身份嫁入了太子府,豈會生這麽多波折,如今還要跟這個不知身份的男人賣命。
“我已經都安排好了,你隻管按照我的意思去辦便是。”男人勾勾手指,示意她湊耳朵靠近。
柳梢月緩緩湊過去,聽得男人一通計劃。
說完後,男人提醒,“記住,你現在叫乞兒,無父無母,江東人士!”
“記下了。”柳梢月心驚男人的用心,眼角轉動,試圖看清楚他的臉,但眸子撞入的卻是一雙如深潭般的眸子,裏頭瘮人的冰冷。
柳梢月嚇得直哆嗦,急忙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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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
顧冷清帶著元嬤嬤和春兒出來采購一些食材,想要親自下廚給兒子做點好吃的,且順便去慈善堂看看裝潢進展,趕著這今日開張。
途徑首飾店的時候,想起大哥顧秋恒馬上就要大婚,她走了進去挑選,台麵的珠寶盤裏,擺放著好幾款玉佩。
其中一款,玉澤通透且款式簡單大氣,雕刻的是一條麒麟,雕工精細,栩栩如生,掌櫃的在一旁誇得天花亂墜。
“太子妃好眼力,這可是上等白玉,整個京都城就這麽一枚,雖說比不上宮廷雕工,但也精美細致,是難得的精品,這要是送給太子,太子必然高興。”
“多少銀兩?”
顧冷清的確喜歡,雖然不懂怎麽分辨玉的好壞,卻喜歡這通透的玉質,摸在手裏手感冰涼,應該不錯。
“見是太子妃,就一百五十兩吧。”掌櫃的一口價。
顧冷清瞬間挑眉,“多少?”
那眼神,即便溫淡,卻也淩厲。
掌櫃的頓時心虛,“要不然,一百二十兩?”
“嗯,我似乎,也不怎麽喜歡。”顧冷清表現得十分勉強,好像不大滿意的樣子。
掌櫃的開門一整天,也沒賣多少東西。
狠狠一咬牙,“太子妃,草民這也是小本我生意,一百兩,不能再少了啊。”
顧冷清抬起手,漫不經心地欣賞修長的手指,“八十兩,給我再來那款簪子,兩個一起,一百五十兩。”
這些年在蘇城養成的省錢習慣,她得能砍多少是多少,省著。
將來還得給兒子娶媳婦不是?
萬一哪天她這太子妃地位保不住了,好歹還有點錢兜著,愛幹嘛幹嘛,也不用苦兮兮地過日子啊。
“那簪子單單一隻最低也要八十兩了,太子妃,你這……我這……哎,難得太子妃大駕光臨,就賣給您吧。”掌櫃的痛心道。
“春兒,給錢。”
顧冷清微微一笑,春兒隨即把銀票奉上,那掌櫃的包裝好遞給她,眉眼都是討好的笑,“日後太子妃若是有什麽需要,草民親自送到太子府,任您挑選。”
“我對這些倒沒什麽興趣。”
忽然想起那夜尉遲墨帶回來的簪子,倒是……有些辜負了。
掌櫃的頓時不知道怎麽接話。
就在他們要走的時候,外頭忽然一陣吵雜。
“救命……我沒錢,我真的沒錢……”
顧冷清循著聲音看過去,看到一名女子佝著身體,正被男人拳打腳踢,看那樣子,像是死死護著懷裏什麽東西。
顧冷清蹙眉,示意旁邊的春兒,春兒會意,喝道,“幹什麽呢?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欺負人!”
那男人暴躁地喝了一聲,“滾開,與你無關!”
“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站在你眼前的這位是誰!”元嬤嬤斥喝一聲。
男人定睛一看,一眼認出顧冷清來,急忙道,“是小的有眼無珠,沒能認出太子妃,是這個女子,她偷小的包子!”
那女子抬起髒汙的臉來,可憐兮兮道,“不,我沒有偷,我就是沒錢了……”
顧冷清眼神示意春兒,春兒領會過來,隨即把銀錢結了,“多少錢我給你便是。”
那男子拿了錢便走,元嬤嬤看她可憐,把她扶了起來。
顧冷清從春兒手中拿過一些銀錢,說道,“這些錢你拿著,日後不許再偷東西了。”
說完,便帶著她們離開。
然而那女子緊緊跟在她們身後,一直跟了一路,顧冷清終於停下來,詢問,“怎麽跟著我們?”
“我……我沒地方去,我想跟著你,你是我的恩人。”女子弱弱的說著。
顧冷清眉梢微揚,“你叫什麽名字?”
女子聲音怯懦,“我,我叫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