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和日麗的中午,陽光正好,泛舟湖上。

沈青欒和尉遲軒宇在船上垂釣,戴著一頂帽子遮陽,那架勢十分專業。

然而,湖麵十分平靜,平靜的仿佛靜止了一般。

許久也不見有魚兒上釣,沈青欒耐性全無,三兩下就把釣鉤收回來,“這人都曬黑了,也沒釣到一條魚,算了,本少爺才不幹這蠢事,走吧,本少爺做東,請你吃好吃的。”

尉遲軒宇不為所動,“釣魚講究的是一個心平氣和,你這麽急躁,魚兒都讓你給嚇跑了,要吃飯你吃去,我不去。”

“誒……我說小子,你怎有吃的都不去,這會兒反倒較真了?”沈青欒詫異,還真是頭一回聽他拒絕不吃東西。

以往一說有吃的,尉遲軒宇必定首當其衝。

今兒個太陽打西邊起來了。

尉遲軒宇淡定地抬頭望天,太陽明晃晃的,眼睛壓根睜不開,但他按照太陽的方位確定此刻是什麽時辰。

他嘴角勾了勾,“快了,魚兒很快就上鉤。”

沈青欒往水裏瞥一眼,隻見水麵毫無動靜。

他嗤了一聲,“少在這兒吹牛,老子吹牛的時候,還不知道你在哪裏呢,還想坑騙老子。”

實在熱得很!

沈青欒是真真受不了了。

“你不去是吧?好,老子自個去。”

說完,他就要把船搖回岸邊。

這時,不遠處忽然傳來一聲打鬥。

循著聲音看過去,隻見兩個身影在岸邊打得難舍難分,從地上打到樹上,又從樹上打到地下,劍風激起水麵無數漣漪。

兩人身手不凡,甚至旗鼓相當。

但另外那穿著紅色行裝的,如果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個男子,但細細一看,居然是個眉眼分明,氣場凶悍的女子。

“呦嗬,這女子功夫不賴。”

沈青欒來了興致,腳尖輕點船身,輕功一躍,便飛到了岸邊,幹脆在一旁圍觀。

那女子忽然被男子踢了一腳,沈青欒神情一收,皺起眉頭來開口就罵,“呀,你說你堂堂一個男子,居然打女人,這算什麽本事啊。”

女子朝他掃來目光,繼而重新與男子開打。

沈青欒覺得她這股拚搏的勁兒,特別有意思,眉眼含春,問,“姑娘,需要幫忙的話開口哦,在下一定效勞。”

“滾開!”

女人狠狠剜他一眼。

沈青欒一下子懵逼了。

他做錯什麽了嗎?

明明是想好心幫忙,為何還被嫌棄了?

此刻,兩人已經又纏打在一起。

尉遲軒宇用內力使得船隻在水中如同滑行般靠了岸,下船,走到沈青欒麵前,淡淡地掃了兩人一眼,輕咳一聲。

幾乎不用說一句話,那兩人便住了手。

“少主。”

那兩人對著尉遲軒宇行禮。

他們不是別人,正是蠻兒和白刃。

沈青欒驚詫不已,嘴巴幾乎能塞下一顆雞蛋。

“什麽鬼,又是你南天樓的人?”

尉遲軒宇理所當然地衝他一笑,繼而掃向二人,眸色瞬間變得陰冷淩厲。

“本少主要的結果呢?”

白刃抱拳,說道,“回少主,屬下本來正在調查,明明都能把人給逮著了,偏偏這個時候這個女人跑出來搶人,結果驚動了目標趁機逃了。”

“偏偏這女人居然還不講理,一路跟蹤屬下來到這,最後還大打出手。”

白刃數落蠻兒的罪狀,一點也不客氣。

這兩人,素來不好。

蠻兒滿臉倨傲,“此人是樓主讓我親自去找,即便是你先找著的,也該先把人帶走交給樓主,而不是直接在客棧就跟我打起來。”

蠻兒絲毫不覺得是自己的錯。

她跟的是樓主,整個南天樓上下都要聽從樓主的,他白刃就是再厲害,那也要聽樓主的意思。

可這廝當時居然直接跟她搶人!

簡直難忍。

尉遲軒宇蹙眉,寒聲,“所以,人跑了?”

白刃被他這寒氣嚇得一哆嗦,蠻兒也畏懼地低下頭。

“說話!”尉遲軒宇沉聲一喝。

白刃立即單膝下跪,“屬下辦事不力,求少主給屬下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少主,屬下必定盡快將人抓到,送到樓主麵前。”蠻兒也急忙表態,雖然她跟的是顧冷清,但這個少主看著是個孩童,實則,狠毒如狼。

她可沒有被這張純真的臉給蒙騙!

就連一旁的沈青欒見了,心底也全是愕然。

想不到這小子,居然還有這一麵,且生氣時候的模樣,完完全全就是另外一個尉遲墨。

“不是,我說小子,你要找的是誰啊?幹嘛那麽緊張?”

僵持之際,沈青欒開口打破沉寂。

尉遲軒宇抬起眼的瞬間,恢複了往日純真的笑容,“給四大工坊下毒,製造混亂的人。”

-

入夜。

廟宇。

微弱的燭光照在男人的身上,顯得十分神秘。

方毓秀皺緊眉頭,警惕地問,“你到底是誰?為何要幫我?”

當時蠻兒和白刃找上來,她一發現就跑,但如果沒有眼前這個人,她是絕對逃不掉的。

但她並不認識眼前這個男人。

那男人一身黑色鬥篷,整張臉都隱藏在帽子裏,聲音低沉無比,“我們有相同的目標,既然如此,你,可以跟我合作。”

“我不懂你的意思。”

方毓秀感覺迎麵而來的危險,攥緊手心,後背一陣發寒,努力幾次想看清男人的臉,但都是徒勞。

男人遮的嚴嚴實實,她根本什麽都看不見。

“你想取代顧冷清的位置,而我,想要殺了她!我們不謀而合。”男人發出低低的冷笑,笑的人渾身發毛。

方毓秀原先還有些害怕,但一聽到他說的話,眸色頓時變得犀利起來。

眯了眯眼,冷光四射,“好,你想怎麽合作?”

男人緩緩抬起頭來,一步步靠近。

方毓秀心底恐懼彌漫開來,整個身體都繃直了,但她忍著,直覺男人不會傷害她。

直到男人走到麵前來,冰冷的指腹落在她的臉上,森冷的氣息散發開來,聲音就跟淬了冰似的。

“首先,得撕了你這張麵皮!”

話落,隻聽得撕拉一聲。

一張麵皮出現在男人的手中。

“啊,你做什麽!”

方毓秀尖叫,驚慌地捂著臉,呈現在男人麵前的是她原來的麵孔,柳眉杏眼,容貌豔麗。

正是那不久前忽然沒了音信的柳梢月!

柳梢月心突突的跳著,她這張麵皮貼的十分完美,無人能識破,可眼前這個男人仿佛對她了如指掌,令她覺得無比恐懼顧忌。

“你到底是誰?怎麽知道我的事,你到底要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