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後,一群人立即奔向前院。
隻見前院一片狼藉,十來個工人倒在地上抽搐,口吐白沫,那樣子十分嚇人。
“林捕快!”
尉遲墨一聲令下,林捕快急忙帶著其他不快上前查看,顧冷清就近蹲下來,查看那婦人的情況。
那婦人口吐白沫不止,麵容扭曲,渾身都在抽搐,就跟瘋了似的,這模樣,可把跟上來的其他人都嚇壞了。
一個個都十分害怕地往後退,生怕這些人會忽然發瘋。
顧冷清迅速出手按住婦人,卷起錦帕塞到她嘴裏,防止她咬舌。
同時查看瞳孔。
瞳孔彌漫血絲,瞳仁渙散,情況十分不妙。
顧冷清抬頭,見其他人都是這個症狀,明顯也是中毒了,但跟之前的毒性不同,這種能直接讓人迷失理智,跟之前蘇城爆發的狂犬症狀異曲同工。
不容有誤,顧冷清意念進入醫療室,拿出稀釋液給婦人打上,眼見婦人逐漸平靜下來,她又去給其他同樣症狀的人打上。
隔了好一會兒,終於全都安靜下來。
其他人都鬆了口氣。
尉遲墨關切道,“清兒,你辛苦了,不過他們這是怎麽回事?”
“中毒。”
顧冷清說道,“不過跟今天下午那些人的症狀不一樣,而且具體什麽毒,目前還不知道,還得進一步化驗。”
她猜測,能讓人迷失理智的毒性,定然不簡單。
“這些人是不是都瘋了啊?這……我這工坊還能不能開下去啊!”傅伯害怕得不得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如期交貨。
顧冷清掃視一圈周遭,肅然道,“如果想不繼續出事,把你這工坊裏裏外外的香爐都清理幹淨,最後接下來這段時間都別點了。否則繼續下去,所有人都會出事。”
傅伯一聽更加害怕,聽說過顧冷清醫術高明,肯定不會有錯的,忙不迭點頭答應。
“好,好,草民立刻吩咐人撤走。”
說完,扭頭吩咐旁邊的人,“都聽到了,快,把工坊裏裏外外的香爐都撤走。”
尉遲墨示意宋簡跟林捕頭,“你們也去,把香爐帶回府衙。”
“是。”
宋簡和林捕頭帶著捕快立即去辦。
顧冷清讚賞的目光笑望著他,“可以啊,知道我在想什麽。”
“那當然,我們是夫妻,什麽都見過了,還能不知道你想什麽麽!”尉遲墨得意地挑了下眉,嘴角弧度上揚,還透著些許曖、昧。
顧冷清感覺雞皮疙瘩突突冒了出來,他現在是隨時隨地**了啊。
“我勸你正經點。”
狠狠白他一眼,顧冷清趁著其他人不注意,從婦人身上抽出一管血液,緊接著帶回太子府。
隔絕尉遲墨的打擾,顧冷清在地下室的醫療間內,進行血液分析化驗。
最終,化驗結果出來跟她所想的如出一轍。
果然是曼陀羅跟鼠尾草的結合。
這種藥性混合,雖然不至於要人性命,但會讓人喪失理智,完全受人控製。
但是,會是什麽人要這麽做?
又為何這麽做?
她拿著報告離開地下室,把這個結果告訴尉遲墨後,尉遲墨也十分奇怪。
“難不成是有人要對付染坊?”
顧冷清擰眉,搖頭,“不知道,但目前可以確定的是,這個人目的不純,要盡快把人揪出來。而且,鼠尾草……你之前也中過招。”
尉遲墨心頭咯噔一下,“方毓秀已經被驅趕回了江城,應該不會是她,就算還留在京都,本太子料她也沒這個膽子。”
顧冷清不言語。
在找到證據之前,的確一切隻是猜測。
但是,接下來的幾天等著他們的,居然是接二連三的中毒事件,而且都是一些規模比較大的工坊。
京都一共有四大工坊,分別是染坊、畫坊、茶坊、絲坊。
而短短三日內,畫坊茶坊和絲坊工人都相繼出事,且症狀跟染坊的如出一轍,一時間,轟動京都,且傳到了明弘帝耳中。
朝堂之上,明弘帝就此事問責。
“四大工坊相繼出事,太子,這可是你府衙的責任,可調查出什麽原因了?為何那些工人會相繼中毒!”
尉遲墨拱手道,“回稟父皇,此案府衙正在全力調查,太子妃也斷出這毒能迷惑人神誌,目前出事的有四大工坊,顯然,這有人蓄意製造恐慌。”
“四大工坊相繼出事,且中毒者還會抽搐,口吐白沫,甚至會做出傷人的行為,城中百姓恐慌不已,皇上,此案若不速速了斷,恐怕後患無窮。”蘇太傅刻薄道。
此話一出,支持尉遲墨的官員站出來反對。
“這調查也需要時日,蘇太傅此番話說的,倒有些危言聳聽了。”
蘇太傅懟道,“京兆府衙便是要保證城中安全,百姓安危,張大人這話說的,可是覺得太子沒這個能力管理府衙?”
自從蘇禾那件事過後,蘇太傅在朝堂上對尉遲墨一直都對立。
此次京都四大工坊出事,自然不會放過這麽好落井下石的機會。
顧相爺麵容沉著,不溫不熱道,“征戰沙場需要人的時候,首當其衝是太子,京都出事,找的還是太子,怎麽,既然太子如此全能,蘇太傅還領什麽俸祿,不如趁早告老還鄉,豈不更合適?”
蘇太傅被懟得啞口無言,麵紅耳赤,“顧相爺真是十年如一日,言語還是如此犀利,下官自愧不如。”
“蘇太傅是對人還是對事,應該心知肚明,無需本相提醒吧?”
顧相爺諷刺完,繼而對明弘帝道,“皇上,此事非同小可,理當調查仔細,四大工坊相繼怪事頻出,想來是有人故意針對朝廷,引起百姓恐慌,微臣以為,此案該由京兆府衙全權負責調查,將罪魁禍首揪出來。”
明弘帝最喜歡顧相這一點,總能在關鍵時候明白他的意思。
“好,此案交由太子負責,其他人等不許諸多幹擾,否則論罪處置。”
“臣等遵旨。”
下朝後,尉遲墨追上恩師蘇太傅。
“太傅,本太子一定全力調查,還百姓一個安寧,還請太傅放心。”尉遲墨少見對別人如此尊敬,蘇太傅是第一個。
結果蘇太傅傲慢地看了他一眼,冷諷道,“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做事何須跟下官交代,這豈不是折煞下官。”
“再者,下官也會永遠記住,太子對下官的恩賜,斷不敢忘。”
蘇太傅眼睛猩紅,恨意毫不掩飾。
蘇禾雖然該死,卻也全因為尉遲墨的無情。
尉遲墨知道,蘇太傅恨他沒有救下蘇禾,恨他沒給蘇家臉麵。
“太子,下官且等著太子調查清楚案情,太子應該不會讓百姓失望,下官還有事,告辭。”蘇太傅冷笑著拱拱手,繼而離去。
怔怔看著他的背影,心口一陣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