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墨的心一陣鈍痛。
很快,他抬起眉眼,看著她,“好。”
顧冷清聽到他的話,沒停下,繼續往前走。
陽光灑落在他們身上,即便明媚,可空氣中都似乎彌漫著一股濃濃的哀傷。
尉遲軒宇在隱秘處聽著兩人的談話,無奈地搖頭歎氣。
果然,娘親還是不會原諒爹爹。
他早就猜到,隻是沒想到……
哎!
他若再次走了,不就跟娘親以往說的一樣,成了單親家庭的孩子?
這沒有父親的孩子,能開心嗎?
尉遲軒宇閃身,隨即腳尖點地,輕功一躍,離開了太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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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天樓。
時秋看到他回來,有些詫異,“小子,你怎回來了?”
“我回來找黑鷹,人呢?”
說完,他意識到自己對時秋貌似沒禮貌,連忙露出友好的微笑,“時秋叔叔,你怎沒去守著師公啊?”
“你這小子,滑頭。”
時秋一把揉了揉他的腦袋,壓根沒把他當成南天樓的少主,“你一回來,準沒好事,黑鷹剛好去執行任務了,你有什麽,直接跟我說。”
尉遲軒宇眸子轉了轉,說道,“還真沒什麽事,就是一些小事,就不勞煩時秋叔叔出手了。”
時秋看著他人小鬼大的模樣,嘴角的笑意不減,“你娘親呢?”
“在太子府……”
嗯,就是在太子府。
時秋知道顧冷清跟尉遲墨假複婚的事,不過三天都過去了,兩人怎麽還在一起?
難不成,假戲真做?
“那個,時秋叔叔,我還有事先走了……”
尉遲軒宇實在是著急,撒腿就跑。
離開了南天樓,他眼珠子轉了轉,來到河邊放了一根煙花信號,不出多久,黑鷹帶著幾個手下急忙趕來。
“少主,您找我們有什麽吩咐?”
尉遲軒宇雙手抱胸,騰出來的手指摸著下巴,一抹狡黠從眼底閃過,“你去為本少主做件事,切記,小心行事,不可被發現了,否則,你們人頭不保。”
“是。”
黑鷹抱拳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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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相府。
顧冷清是獨自一人回來相府的,因為尉遲軒宇不辭而別,她知道他不會有事,所以隻能一個人先回來。
尉遲軒宇偷偷摸摸從屋頂上跳下來,剛要進房,就感覺旁邊散開來一股淩厲。
他頓時身體一肅,緩緩扭頭,笑看著來人。
“娘親,您來了啊。”
他伸直腰板,笑嘻嘻地看著顧冷清。
顧冷清麵色清冷,夾帶幾分不悅。
隨後,大步過來推門而入,坐在椅子上,淩厲的眼神仿佛帶著刀子般,幾乎要把他看個通透。
“說吧,去哪了!”
尉遲軒宇不敢說謊,“回了一趟南天樓,找時秋叔叔說話了。”
顧冷清早就知道他回了南天樓,但沒多久就走了。
看他模樣畏懼她,她稍稍斂起嚴肅,態度變得溫和一些,“宇兒,你若是心裏不舒服或者有什麽不開心,你與我直說。像今日這種不辭而別的事,娘親希望不要再發生了。”
“是,娘親,宇兒記住了。”尉遲軒宇嘟著嘴點頭,看起來委屈極了。
顧冷清心裏瞬間一軟。
明明知道他並非小白、兔,但還是心疼。
“你聽見娘親跟尉遲墨說的話了,是嗎?”顧冷清問道。
尉遲軒宇抬起頭,也不撒謊,點點頭,“聽見了。”
“那你……”
尉遲軒宇像是知道她要說什麽,打斷她,“娘親,宇兒就跟之前說的一樣,會陪在娘親身邊,娘親不必再問。”
說完,他眼神堅定地看著顧冷清。
顧冷清看他這麽懂事隱忍,心髒猛地刺痛了一下。
她心疼道,“宇兒,你若有什麽想法,可以跟娘親說。”
“娘親,宇兒隻有一個要求,跟爹爹陪宇兒幾天吧,否則以後離開了京都,不知何時才能見到爹爹。”
尉遲軒宇神色低落,垂下眼眸,“也許,以後都沒有見麵的機會了。”
明明才五歲的孩子,卻懂事的可怕。
顧冷清的心揪了起來,難以拒絕他這個要求,“好,娘親答應你。”
“謝謝娘親。”
尉遲軒宇雖然咧嘴笑,可眼裏仍然閃爍著淚光,哪怕他不說,顧冷清也知道,他舍不得離開,舍不得尉遲墨。
心裏更想要的,是希望他們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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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晌午。
景德宮。
尉遲墨一下朝,就被賢妃的人叫了過來。
這一次不同於以往的是,有個妙齡女子正與賢妃聊著天,喝著茶,似乎女子說了什麽讓賢妃開心的話,賢妃臉上揚著愉悅的笑容。
那女子看起來不過十六,明眸皓齒,巧笑倩兮,眉目仿若星辰一般閃爍明媚,笑起來有一對梨渦,那般清純靚麗,美麗動人。
“太子來了。”
賢妃看到尉遲墨,立刻朝他招手。
女子順著目光看過來,見尉遲墨一身玄衣,氣質矜貴而淩然,身姿挺拔,眉目如畫,又不失男子的英雄氣魄。
這一眼,看得女子嬌羞地低下頭。
喚了一聲,“見過太子。”
尉遲墨目光冷冷從她身上掃過,便明白賢妃的意思,他心下一沉,口吻都冷淡起來。
“母妃找兒臣來,有何事?”
賢妃早就習慣他這種態度,還是熱情地喊他,“來,你過來,你舅娘得知母妃在宮中無趣,便親自過來陪本宮聊天敘舊,剛巧來了個遠方親戚,叫方毓秀,你聽,多好聽的名字,跟人也搭。”
尉遲墨左右看了眼也沒見所謂舅娘的身影,賢妃忙道,“你舅娘忽然身體不適,先回去了,母妃喜歡這丫頭,便留她下來陪著聊聊天。”
“這丫頭心靈巧,可討人喜歡了。”
賢妃對方毓秀一番誇讚,但尉遲墨始終不看一眼。
他知道自己母妃有什麽用意,也絲毫不客氣,“京兆府還有事情要處理,兒臣需要出宮,母妃既然喜歡,那便請奏父皇,留人下來在景德宮常伴左右便是。”
說完,他淡漠轉身離開。
賢妃微惱,喝住他,“你現在是連母妃這都不想來了是吧?一來就給母妃擺臉子,如何,母妃就這麽討你討厭?”
尉遲墨頭也不回,“日後這種事,母妃還是少做為好,兒臣不喜歡,也絕不會如母妃所想所願的那樣。”
說完,他斷然抬腳離去,無比決絕。
方毓秀一愣,覺得無比丟人,眼中瞬間淚光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