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惱怒道,“這太子妃豈是她想當就當,不想當就不當的,她這把皇家都當成什麽了!”
賢妃氣得不行,心想這顧冷清果然沒變,還跟從前一樣讓人討厭。
尉遲軒宇知道她生氣了,但他頂著一張可愛的小臉,懵懂無辜地眨著大眼睛。
“爹爹說,娘親這一生,財富早已富可敵國,而且還是個醫術高明的大夫,明元要是沒了娘親,那是明元的損失。”
“所以爹爹可疼著娘親呢,對了,娘親這次跟爹爹就是假複婚,還沒真正複婚呢。”
尉遲軒宇故意這麽說,就是為了激惱賢妃。
她想撮合兩人,但他發現自己的力量有限,而且兩人的相處都太溫淡,需要來點刺激的衝、擊一下,說不定就真的能和好了。
果不其然,賢妃聽他說完,整張臉色已經繃不住了。
“孩子,你先到外麵玩,祖母有話要跟你娘親說。”
說完,賢妃的臉色立刻沉下來,轉而吩咐宮女把顧冷清叫進來,尉遲軒宇乖巧地跑出去。
顧冷清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可能使壞了。
他臉上掛著六畜無害的笑,一臉無辜地從她身邊走過去,娘親,一會兒可別太彪悍,嚇著祖母了。
顧冷清一進入側殿內,就看見賢妃沉著臉色,好似欠了她百八十萬似的。
一見她進來,便是怒色相對。
“聽聞你之前跟太子複婚隻是計劃的一部分,並非真正的複婚,對嗎?”
賢妃問得十分幹脆,顧冷清一聽就明白,一定是那臭小子亂說了。
不過,她也不隱瞞。
“沒錯,的確如此。”
賢妃立即炸毛了,“怎麽,按照你這麽說,還是太子配不上你了?你顧相府雖然位高權重,可太子是人中龍鳳,如日中天,是未來的儲君,你若還想嫁入皇家,那就應該識相點,為他生兒育女,內外兼修,做個賢內助,否則,你休想再踏入太子府半步。”
這話明擺著就是趾高氣揚的指使,仿佛她離開太子府還活不下去了。
換做以前,也許她會忍氣吞聲,可今非昔比,她從不求著留在皇家,也不稀罕。
“既然如此,那就有勞賢妃去跟太子說一聲,讓他少做糾纏,另外,也跟太後說一聲,放我離去,這太子妃,還真不適合我。”顧冷清絲毫不在意地說道。
這讓賢妃徹底惱火了。
這太子妃啊,將來可是尊貴的皇後,是個女人都想爭破腦袋擠進來的,偏偏顧冷清如此不識好歹。
“你少拿太後來壓本宮,本宮如今貴為皇貴妃,僅次於皇後而已,在這六宮之中,也算說得上話的,你若是真不想當太子妃,那就盡早離去,本宮自會為太子覓得良人。”賢妃沒好氣地說道。
本來就不喜歡顧冷清,現在更巴不得她走。
顧冷清無所謂道,“好啊,那就勞煩賢妃去跟太子說一聲,好放我離去,至於太後那裏,我自己去說就是。”
顧冷清說完就離開。
剛好宮女端著兩盅燕窩進來,賢妃氣呼呼的,“拿走,不吃了!”
宮女被嚇得,趕緊端著離開。
皇宮之中,紅牆綠瓦,日曬當空。
顧冷清與尉遲軒宇走在皇宮道上,從景德宮出去,直奔景和宮,路上,尉遲軒宇牽著她的手,聲音稚嫩而老成。
“這祖母脾性暴躁,實在不堪大用,娘親,你何須理會。”
顧冷清挑挑眉,語氣溫淡,“若不是你在挑撥,她還能如此動怒?你這小子在想什麽,真以為娘親不知道?”
“宇兒冤枉,宇兒真的什麽都沒說。”尉遲軒宇大喊無辜,眨巴的大眼睛裏全是茫然。
不知道的人,還真覺得他是被冤枉的。
顧冷清不甚在意。
賢妃生氣也好,不生氣也罷,她都不放在心上,如果賢妃這次給尉遲墨選拔太子妃人選,真能讓尉遲墨從此都不再煩她,反而是好事一樁。
景和宮。
太後還是第一次見尉遲軒宇,見這小子與尉遲墨長得如出一轍,笑得眉眼微彎,麵上全是慈和的笑容。
“你這模樣,與你父親長得簡直一模一樣,怎的小子,見著曾祖母緊張害怕啊?”太後愛不釋手,使勁掐這胖小子的臉蛋。
尉遲軒宇疼的直皺眉,奶裏奶氣撒嬌,“曾祖母,曾孫兒疼,您慢點。”
“喲,這就喊疼了,以往你父親小的時候,哀家這麽抓他,他可一點不疼,也從不喊疼。”
太後笑得合不攏嘴,心情倍加愉悅。
他們母子被賢妃傳召入宮,這事兒一早就聽說了,心想晚點兒傳召他們過來用膳,沒想到,他們自己就過來了。
看樣子,顧丫頭八成跟賢妃起了衝突。
尉遲軒宇吐吐舌頭不反駁。
太後讓金嬤嬤帶他下去玩兒,隨後,望著顧冷清,挑了眉,“怎滴這幅哀家欠了你的樣子?從景德宮受了氣,可別帶給哀家,哀家看不慣。”
顧冷清無奈一笑,“就沒什麽事兒能瞞得住你老人家。”
顧冷清倒茶,繼而遞給太後,眉眼含笑,乖順的模樣倒是在太後這常見,見他如此,太後也不好再訓斥。
喝了口茶,順了口氣,語氣都跟著柔和下來。
“賢妃那人腦子不會轉彎,說白了,就是愚蠢,她能在這後宮裏頭熬到至今,也算是她的傻人傻福。”
太後勸說,“說了什麽你不中聽的,你也別與她計較。”
顧冷清幽幽道,“我倒覺得賢妃說的有道理,這複婚當日,也沒成功拜堂成親,我也算不上真正的太子妃,太後就讓我離去,成全太子另覓良人。”
“再者,皇宮爾虞我詐,波雲詭譎,實在不適合我,今日我來,便也有這意思。”
顧冷清一字一句,說的無比平靜,尤其是神色裏頭,再無波瀾。
太後見了,歎氣連連。
她一直都希望這次顧冷清回來,能跟尉遲墨重歸於好,沒想到,這丫頭心性太高,心裏有藏著委屈,至今都沒能消散。
唉!
“你若走了,教老三如何!老三這些年為了你,都拒絕了多少親事了,賢妃說這些根本不作數,老三也不聽,顧丫頭,哀家勸你,還是多想想。”太後苦口婆心地勸說道,一心想讓她跟尉遲墨在一起。
這時,門外有一抹玄色身影停在門邊。
顧冷清有所察覺,沉吟片刻,斷然道,“我與尉遲墨之間,早就兩清,隻希望從今往後,互不幹擾,便是對彼此最好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