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慌了，怕宣王會指認出自己和蘇禾，急忙叱喝起來，“齊王，你這是什麽意思？”
“字麵意思。”
尉遲墨冷嘲的目光看向他，“我在說什麽，秦王心裏應該清楚。”
宣王滿身恐慌，看著兩人一直在爭辯。
他知道尉遲墨故意要他招認，這樣他和秦王都會有事，到時候，諸多王爺之中，隻有他一人獨大，太子之位非他莫屬。
蘇禾眼裏的驚慌一閃而過，強自鎮定道，“齊王，我一心把你當成最好的朋友，沒想到今日，你為了權勢，居然不惜汙蔑我與秦王……”
說著，蘇禾低下頭，露出滿臉憂傷，好似尉遲墨說的話真是在汙蔑他一般。
尉遲墨冷笑。
他當初是如何認為她是個心地善良的女人的？
因為這張人畜無害的臉？
因為她永遠都是一副溫柔的模樣？
這些跟顧冷清比起來，她什麽都不是。
顧冷清起碼真實！
如今的顧冷清，不是任何人能相比的。
“宣王，這是你唯一的選擇。”
尉遲墨無視蘇禾臉上的難過，冷銳的目光直勾勾落在宣王身上，“如此一來，興許父皇能夠饒恕你的罪責，從輕處置。”
顧相爺附和道，“宣王應該知道，坦白從寬這個道理。”
傅斯文看著宣王，一臉淡然。
他認為，宣王不會招認。
明弘帝被憤怒充斥了雙眼，眼裏全是猩紅，怒道，“混賬東西，還不快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他沒想到，宣王和秦王如此糊塗啊。
這幾個兒子，一個比一個心思歹毒。
往日裏秦王看似不爭不搶，實則心機最深沉，加上他那個媳婦，兩人在背地裏沒少做陰險的事，隻是他哪怕看出來，隻要沒有做傷害到兄弟之間的事情，他都能當做沒看見。
沒想到今日，兩人居然狠毒到跟敵國聯手。
不過，秦王和秦王媳婦可比宣王聰明！
如今尉遲墨手裏隻掌握了宣王與魯王勾結的證據，應該沒抓到秦王的把柄，否則現在就不僅僅是讓宣王指認了。
此事如果追究下去，秦王夫婦也不會有事。
如此看來，秦王夫婦真是聰明絕頂，宣王就算真出事，真把他們夫婦指認，他們都能獨善其身，不會有事。
“父皇，難道連你也相信齊王說的話嗎！兒臣與禾兒是無辜的。”
“是他，是他含血噴人，想要汙蔑兒臣和禾兒。”
秦王怒瞪尉遲墨，往日所謂的兄弟情分在這一刻**然無存。
“說！”
明弘帝怒喝，宣王知道，自己已經回力無天，但無論如何不能讓尉遲墨得逞。
略微掙紮了一會兒，宣王抬起臉來，看著明弘帝，咬牙道，“此事全是兒臣一人所為，與秦王夫妻無關，父皇，請你念在兒臣多年為朝廷盡心盡力的份上，饒恕兒臣這一次。”
“混賬東西！你還有臉跟朕求情！”
“好，既然你全都認了，休怪朕無情。”
明弘帝怒火滔滔不絕，眼睛越發紅了，“來人啊，把宣王押入天牢，禠奪王爺封號，貶為庶人。”
“父皇開恩！”
侍衛上前來，一人一邊架著宣王的胳膊，在宣王的求情呼喊下被帶走。
秦王夫婦對視一眼，暗暗鬆口氣。
顧相爺和傅斯文兩人也隨即對視，誰也沒說話。
很顯然，這是明弘帝對宣王最大的仁慈。
尉遲墨蹙眉，臉色陰沉。
他看得出來，父皇沒有真要處決宣王的意思，同時也明白，明弘帝這麽做，實際上是怕他的勢力日漸宏大，留著宣王，實際上，很有可能是為了製衡他。
尉遲墨瞬感失望。
離開養心殿的時候，換下了囚服。
顧相爺和傅斯文在殿外等他。
尉遲墨和蕭錦城一同出來，看到兩人，徑自來到兩人麵前。
“方才在殿內，感謝二位替本王美言。”
尉遲墨知道傅斯文這人聰明，什麽事情都看得通透，而顧相爺難得為他說話，應該不僅僅是因為顧冷清而已。
所以這一句感謝的話，還是要說的。
傅斯文輕笑，“既然沒做過，下官和相爺說什麽，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王爺能自救。”
“王爺，可見過小女？”
顧相爺直接詢問顧冷清的下落。
蕭錦城見此刻還在養心殿外，開口提醒，“不如找個地方，好好談一談，去卑職那吧，方便。”
三人全無異議。
-
三人坐在圓桌前，隻有蕭錦城是站著的。
因為以他的身份，還不足以跟三人坐在一起。
“蕭大人也坐吧。”
顧相爺開口，蕭錦城一愣。
尉遲墨看著他，“相爺都開口了，你就坐吧。”
蕭錦城頷首，隨即坐下來。
傅斯文說道，“顧千金去了北燕給燕太子醫治，據說，曾遭人刺殺，但所幸後麵無事，可是真有此事？”
“是。”
“齊王回來，怎不帶小女一同回來？”顧相爺緊張道，嚴肅的臉上滿是關心。
隻有在對著顧冷清的事情上，顧相爺才會流露出情緒，可見他對顧冷清是真的關心疼愛。
尉遲墨眉宇深濃，聲音溫和安撫，“相爺請放心，清兒在北燕有燕太子保護不會有事，魯王與宣王私相勾結，也必定會遭到北燕王的處置。”
“何況……本王得知，魯王先前受了重傷，後麵還是清兒去醫治的，以她的醫術才情，北燕王定然不會輕易讓她有事。”
顧相爺聞言，胸口上的石頭才終於落下。
“無事就好。”
顧相爺皺了皺眉，心中喟歎，抬眼，一雙幽深的眼眸望著尉遲墨，雖然眸光淩厲，卻夾雜著一抹出自於父親的柔軟。
“清兒遠在北燕，好在還算有點本事，難得齊王這麽多年對清兒還算有情有義，清兒有齊王保護，老夫能放心。”
尉遲墨一怔。
他沒料到顧相爺居然會跟自己說這種話，十分意外。
傅斯文嘴角含笑。
蕭錦城微微垂下眼。
尉遲墨一身玄色錦袍，盡顯矜貴沉穩，“顧相爺放心，清兒從始至終都是我齊王妃，本王一定會保護好她，絕不讓她有事。”
“老夫記下了。”
顧相爺滿意地站起身，稍稍作揖，隨後轉身離開。
雖然身板瘦削，背影卻不減氣派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