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天牢。
鐵鏈被打開,隨後進來獄卒。
“齊王,走吧,時辰到了。”
雖然尉遲墨的名號被褫奪,獄卒卻始終恭敬。
尉遲墨扭頭,看了眼牆上那一個四方窗,外頭的陽光正烈,看來已經快到午時。
他沉下眼眸。
不知道蕭錦城那邊如何了。
這時,一縷身影緩緩走來,身段婀娜曼妙,麵容秀麗可人,一顰一笑都令人移不開眼睛的美麗動人。
“見過秦王妃。”
獄卒行禮。
秦王妃溫和道,“本王妃與齊王有話要說,還請行個方便。”
“不行啊,這時辰快到了,秦王妃本不能來這的……”
“本王妃知道,隻是一小會,說說話就好,不會耽誤太多時間。”
秦王妃抬手示意,貼身婢女立刻拿出綠色沉甸甸的錢袋遞給獄卒,她笑容和煦,“還請行個方便。”
獄卒本來就不敢得罪權貴,加上那錢袋看起來就有不少銀兩,立即兩眼放光。
“那可要快一點,要是耽誤了時辰,小的但當不起這罪啊。”
“一定。”
獄卒接過錢袋,立刻退下了。
貼身婢女也到外麵望風,天牢之內,隻餘下蘇禾和尉遲墨。
“墨哥哥……”
蘇禾溫柔的目光如同一汪泉水,深情地看著他,且流露出一抹難過,“墨哥哥,為了一個女人如此,真的值得嗎?”
“你想說什麽??”尉遲墨冷眼看著蘇禾,態度冷的讓蘇禾心底冰涼。
她難過道,“四年了,難道你還沒看清楚,那個女人心裏根本就沒有你嗎?最愛你的人始終是我,如果你願意,你可以不用死的。”
尉遲墨狂傲一笑,“本王現在也沒死,也絕不會死。”
蘇禾見他態度如此冷硬,不禁心裏又怒又恨,嬌柔的麵容,瞬間變得格外不甘惱怒,“事到如今,你還不能覺悟嗎!”
“那個女人不愛你,你所做的一切也全不值得。”
“還剩下不到一個時辰你就要被斬首了,你以為她能來救你嗎!現在能救你的人,隻有我。”
蘇禾低吼著,一聲聲,一句句,全是控訴。
她多愛他啊!
隻要他願意回到她身邊,她絕對不會讓他死的。
尉遲墨聞言,眉梢挑起疑惑,“你能救我?”
事到如今,蘇禾也無畏再繼續賣關子。
她直言不諱道:“我可以證明,燕太後的印章,乃至那封信都不是你寫的,如此一來,你絕對不用死。”
“你有辦法?”
尉遲墨眯起幽深的眼眸,寒氣被他壓抑在體內沒有爆發出來。
蘇禾沒有察覺,繼續道:“沒錯,我有辦法,但我有個條件,我要你回到我的身邊,隻要你答應我,我一定會救你出來。”
“如果我不呢?”
尉遲墨眸色沉下,反問。
蘇禾望著他,滿目深情一點點變得冰冷無情,狠絕道,“若然,隻怪我們有緣無分。墨哥哥,就算你到了陰曹地府,我也會想你的。”
尉遲墨冷笑了好幾聲。
蘇禾皺起眉毛,被他的笑聲刺激的渾身不安,“你笑什麽?”
尉遲墨一步步逼近,高大的身軀站在她麵前,居高臨下般的狂傲冷漠,“蘇禾,你當真以為,本王對此毫無辦法嗎?”
蘇禾心裏咯噔一下。
“事到如今,你還能有什麽辦法?”
她被尉遲墨身上那股自信凜然所震懾,心裏不由得不安起來。
難道,他真有辦法嗎?
所有的不甘和憤怒褪下,她才想起,從她進來到現在,在他身上絲毫看不見恐慌,一身的從容鎮定,直叫她不安。
尉遲墨再度逼近,那氣息太淩厲,讓蘇禾下意識往後退。
一步一步,直到被逼到牆角。
尉遲墨眼底的冷光閃過,渾身泛出殺人般的冰冷陰狠,“或者,你應該想想,該如何自保。”
蘇禾渾身一顫。
臉色唰地一下,煞白。
外頭,腳步聲快速而來。
“皇上口諭,傳齊王覲見。”
常公公傳達口諭,看到蘇禾的時候吃了一驚。
秦王妃怎麽會在天牢。
這未經允許,天牢是不許任何人進來的。
蘇禾整個人,徹底震住,內心湧起恐慌。
尉遲墨勾起薄唇冷笑,“秦王妃,一起去吧。”
-
養心殿。
尉遲墨一身囚服,仍然不減王室風範,鎮定從容,氣場淩然,施施然給明弘帝施禮,恭敬之中帶著傲慢。
“參見父皇。”
“參見父皇。”
一同行禮的還有秦王妃。
看到秦王妃,秦王十分詫異。
她怎麽在?
“秦王妃,你怎麽來了?”
明弘帝眯起冷銳的眼眸,仿佛要把她看穿,看得蘇禾心底裏發寒。
常公公湊到明弘帝耳邊,把在天牢看到蘇禾的事情告訴了明弘帝,明弘帝一聽,震怒,桌子都快被他拍碎了。
“豈有此理,你身為臣婦,膽敢私自入天牢,秦王妃,你現在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啊,秦王,你看看,你是如何管教的媳婦。”
明弘帝一番話,直接把秦王都給責問了。
秦王立刻站出來求情,“父皇恕罪,依兒臣看,王妃一定是有什麽苦衷。”
蘇禾撲通跪地請罪,“父皇息怒。兒臣私自進入天牢探望齊王,自知有罪,不該為自己辯解什麽,隻是兒臣與齊王自有相識,同窗多年,實在不忍心見齊王有事,便鬥膽去見了一見。”
“兒臣知罪,請父皇責罰。”
“不,父皇,王妃隻是關心齊王,父皇就饒了王妃這一次吧。”秦王也跟著跪下求情,擔心蘇禾有事,心裏因為蘇禾去天牢看望齊王這事再生氣都好,此刻也完全顧不上了。
宣王鄙夷地看著秦王夫妻二人。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他已經懶得說話了。
明弘帝無暇管及太多,冷冷掃一眼秦王夫婦二人,沉聲道,“朕待會再問你們的罪!”
說完,看向尉遲墨。
“齊王,本王最後再問你一次,你到底有沒有與燕太後私通勾結,通敵叛國?”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尉遲墨的身上。
剛才的鑒定印章真偽的結果其實已經出來,此刻,明弘帝是故意讓尉遲墨親口解釋。
尉遲墨抬起臉,目光無一絲心虛,從容而篤定道,“兒臣不曾做任何對不起父皇,乃至整個明元的事。而且,兒臣手中有證據證明是被人陷害,且真正通敵賣國的,另有其人!”
“你有證據?是誰?”
明弘帝幽深的瞳孔緊、縮,怒氣滿滿,仿佛一頭幾欲發怒的龍。
尉遲墨的目光從秦王夫婦和宣王身上掃過,薄唇上挑,眼眸一片猩紅憤怒,“是宣王與秦王二人,私相勾結,聯手陷害兒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