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墨直勾勾的眼睛盯著他,眼底一片陰鷙的寒意,“對本王來說,不需要太多理解,真正愛一個人,是保證她的安全,不會去管那麽多。”

“我要做的不是諒解她的工作,是要保證她不會受到絲毫的傷害,唐煜,你了解她,所以舍得讓她受累,這就是你愛她的方式?”

尉遲墨譏誚,“你連基本的疼愛都不曾給她,疼什麽愛她??”

“你在曲解我的意思,齊王還真是伶牙俐齒。”唐煜被他懟得一時氣憤,一時找不到辯駁的話。

尉遲墨深情且霸道,說道,“本王愛她,倘若用天下人換她性命也在所不惜。”

那一刻,他威風凜凜,透著王者之氣。

他眼神炙熱堅決,滿心滿眼都是顧冷清。

這四年,他為明元國所做的一切已經足夠,在不需要為了家國棄她不顧。

今日,他有足夠的能力護她和孩子周全,再不需要畏畏縮縮,擔心他們留在自己身邊會受到傷害。

從今天開始,他會不惜一切,保護妻兒。

唐煜徹底怔住。

同樣作為男人,能清晰地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堅決,並非隻是說說而已,對於男人來說,這樣的承諾,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

他,自問不如。

可惜,顧冷清在倉庫裏忙著給變異病患治理,沒有聽到這些,而李清在一旁,還能幫忙包紮,看著她動作利索地忙前忙後,心裏越來越佩服。

不愧是他的老大,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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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魅般的黑夜,四處回**著嚎叫聲。

蘇城籠罩在死亡的恐懼當中,而在一棟足足擁有四層,底下擁有三層地宮的南風樓內,所有人對著暗紅木雕刻猛虎座椅的一個身影叩拜。

而那身影不過是個五歲不到的孩童,孩童身穿玄色便衣,即便梳著牛角辮子,可臉色卻陰寒嗜血,眼神陰鷙森冷。

底下的人,無一不尊。

“少主,已經調查清楚,在龍潭村溪水裏下毒的是一個叫鐵牛的村民,而屬下調查出來,此人並非明元人,而是鄰國北燕之人。”

“龍潭村出事後,此人再無蹤跡。”

聞言,坐在座椅之上的身影,臉色愈加冰冷,“這點消息,也敢回來稟報?黑鷹,你是覺得進我南風樓這麽輕易的麽?”

一聽這話,叫做黑鷹的男人心頭駭然,撲通跪下,兩手抱拳請罪。

“少主恕罪,屬下還查到,近日北燕太子燕鳳鳶就在蘇城,想必是針對明元而來。”

聽完這些,尉遲軒宇的臉色才稍稍緩和一些。

“可有擊殺?本少主說過,查出下毒者,殺無赦。”

他涼涼地說著話,語氣雖然很輕,但言語之中殺氣滿滿。

黑鷹心頭凜凜,對他又懼又怕,“回少主,我們的人試圖出手,但北燕太子身邊高手如雲,沒能完成任務。”

“哦?沒能完成任務……”

尉遲軒宇站起身,緩緩走下階梯,一步步走向黑鷹,而他走的每一步,都仿佛夾帶著淩厲的刀子,直直射入黑鷹的體內。

黑鷹冷汗涔涔,打從心底的恐懼。

但是,尉遲軒宇從他身邊走過,一邊冷聲吩咐,“本少主就再給你們一次機會,兩日內,取下北燕太子的人頭贖罪,否則,你們自己去蛇池領罪。”

“……”

黑影渾身顫抖,就連嘴唇都在打顫,“是,是……”

蛇池啊!

那可是南風樓的酷刑之一,專門懲罰叛徒和辦事不力者。

少主這懲罰,忒狠了。

可這,又太符合少主的性子,還有……還有那樓主,一樣那麽腹黑,那麽狠毒,那麽……令人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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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一個晚上,顧冷清終於能鬆口氣。

因為後麵不止李清帶回來的變異病患,還有各大隊伍護衛軍帶回來的,前前後後將近一百五十人,這是十分可怕的數字。

但是雖然忙碌了一晚上,她並不覺得累,反而精神抖擻,有一種戰勝病菌的喜悅和滿足感,這麽多年,這種感覺沒少體驗,但每一次都能獲得各種快感。

走出倉庫大門,唐煜一看到她便關切地迎上來,“都忙完了?”

唐煜眼裏滿滿的心疼,看著她背後倉庫內的病患全都減去痛苦正在安睡的模樣,對她即是愛慕又是無奈。

如果她不懂得醫術,便無需這麽疲憊。

“忙完了,但還有一件事要做。”顧冷清眼底一片清冷之色,唐煜默契地猜到了,“溪水?”

“沒錯,溪水才是整個病毒來源的關鍵所在,隻有解決溪水的病毒源頭,才能更好地遏製住這場病毒的蔓延。”

顧冷清一字一句,滿滿的鎮定自若,胸有成竹的氣息。

尉遲墨手裏捧著是一塊用紙包著的玉米棒過來,剛好聽見他們的對話,一邊把玉米棒遞給顧冷清,一邊溫暖地道,“來吧,把這個吃了,吃完我陪你一同過去。”

“你不吃?”

顧冷清看那熱氣騰騰的玉米棒,而且玉米包衣有些黑,明顯是烤熟的,抬頭,便看見他俊彥之上,左右兩遍臉頰都有黑灰,看來還是他親自烤的,心底頓時有些暖。

尉遲墨衝她笑得憨憨的,“我吃過了,你快吃點,我這還給你裝了點銀耳甜湯,你吃完就能喝,累了一晚上,肯定餓壞了吧。”

“……”

這種被人關心的感覺很暖,尤其是這個向來一根筋,什麽也不懂的男人說出這些話,讓她心裏**起一股異樣。

酸酸的,脹脹的,又……

有點暖。

但她覺得這是原主殘留下來沒徹底清除的情感作祟,很快便讓自己平靜下來,隨手接過玉米棒子就開吃。

“謝謝。”

好歹是人家的好意,可別辜負了。

但她一邊吃,一邊朝著拴馬的方向而去,尉遲墨見她領情,心裏激動不已,笑得跟個大傻子似的,握緊拳頭差點比了個耶。

不行,他得保留王爺的威嚴和形象。

隨後便抑製住內心的狂喜,跟上顧冷清,“清兒,你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去。”

但是,心裏十分不爽的唐煜也跟著上來,尉遲墨看到他也上了一匹馬,嫌棄道,“唐煜,你做什麽?”

“你去我就不能去嗎?”唐煜沒好氣道。

尉遲墨下巴點點倉庫的方向,“如果連你也跟著去了,誰看著這裏?不過如果你非要跟著我跟清兒去,看我們夫妻兩秀恩愛的話,我也不介意。”

成親那一年,他沒少跟著顧冷清學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詞語。

顧冷清說,那叫網絡詞匯,流行著。

“你怎不留下!”唐煜不屑道。

顧冷清無奈地掃了兩人一眼,但其實,她的確有用得著尉遲墨的地方,隻好對唐煜道,“唐煜,我跟齊王過去就行,你在這看著,出了什麽事有你在我能放心。”

“……“

唐煜的心一刺,她居然選擇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