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冷清被他抱起來,送到隔壁寢殿。

明弘帝格外開恩叫來曹禦醫給她診治包紮。

眼看著曹禦醫不停的搖頭歎氣,尉遲墨守在旁邊看的心急如焚。

“清兒到底怎麽樣?你倒是說句話,一直搖頭歎氣做什麽,她是不是……是不是有什麽事?”

尉遲墨問出這句話,心也跟著顫抖,整個人都處於害怕惶恐的狀態。

曹禦醫本來就在給她清理傷口,這傷口原來在愈合,但現在又裂開,比之前的看起來還要嚴重許多。

被尉遲墨這麽一吵,立刻擺出大夫的架勢來。

“齊王再這麽吵吵,老臣如何能靜心給齊王妃包紮處理,你還是快出去吧,別耽誤了老兒,不然也是齊王妃受罪。”

一聽顧冷清可能要受罪,脾氣火、爆的尉遲墨立即閉嘴。

明弘帝和傅斯文還有小懷王都在外頭等著,夜深寒涼,顧冷清重傷昏迷躺在**,就連空氣都變得稀薄凝重。

蕭錦城恨不得一腳把伶人踹死。

但皇帝還沒發落,他現在什麽都不能為她做。

“父皇,是兒臣誤會了三王嫂,父皇你快昭告天下,還三王嫂清白吧……”

小懷王嗚嗚哭聲響徹黑夜,對顧冷清愈發內疚。

是他對不起三王嫂,明明她那麽好,不但救了自己還救了母妃,是他太愚笨,居然會被人利用對付三王嫂。

傅斯文聽著裏頭的動靜,對明弘帝道:“皇上,既然真相大白,的確該還齊王妃一個清白。”

“既然不關她的事,朕一定會還她清白。”明弘帝順著傅斯文的話給出處決結果,漆黑的眼神高深莫測。

傅斯文不愧是傅斯文。

一直知道他在想什麽。

他要做的,從來就不是要顧冷清的命。

此番他這麽做,相信顧家日後懂得收斂。

“皇上,那此人該如何處置?”蕭錦城請示道。

明弘帝的目光這才掃向仍然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伶人。

“帶下去審問,務必找出毒害淑妃的殺手,朕倒是要看看,是什麽人膽敢陷害齊王妃,毒害淑妃。”

“遵命。”

蕭錦城雖然擔心顧冷清的傷勢,但朝殿內望了一眼,隱約看到尉遲墨守在她身邊忙碌的身影,眉眼收斂,把伶人帶去天牢。

與此同時。

顧相府。

派去解救顧冷清的暗衛回來稟報了宮中情況,顧相爺迅速派人去給戚威送信。

“爹,難道清兒她……死了?”

顧秋恒不敢相信地問,顧相爺目光銳利深沉,手背在身後,說不出的內斂沉穩。

“清兒沒事。”

他眯起眼,射出洞悉一切的寒芒,“皇上要做的,不是殺了清兒,而是在告誡老夫,這個天下是他的,老夫不過是個臣子,生死掌握在他手中。”

顧秋恒恍然大悟,“爹的意思是,皇上想除掉顧家?”

顧相爺嘴角勾起目空一切的嘴角,“老夫為尉遲家大江山數十載,如今江山穩固,他要想除掉老夫,也絕非易事。”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既然皇家無情,也休怪老夫無義。”

顧相爺的聲音聽似平靜,實則暗藏淩厲,具有毀滅之勢。

-

顧冷清的傷口終於清理好,曹禦醫還讓人給她熬了藥,她喝下後,發燒的跡象才稍稍被比逼退。

一早,明弘帝下旨昭告,支持案情有變,證據確鑿還她清白。

且在朝堂之上,意思意思安撫了顧相爺。

“既然水落石出,先前冤枉了顧相爺,朕聊表心意,賜予綾羅綢緞,金銀珠寶作為安撫。”

“老臣受之有愧。”

顧相爺動作雖然恭敬,但眉眼淡漠。

明弘帝說道:“顧相爺一直對朝廷忠心不二,齊王妃也屢次救人立功,此事遭人陷害,朕必定查出真凶嚴懲。”

“謝皇上。”

顧相爺連客套的話都不想再說一句。

朝堂之上,無人敢開口說什麽。

尤其是宣王及其黨羽,既然皇上能放了顧家,說明此事不過是皇上刻意警告顧相爺,他們這個時候絕對不能撞上去。

-

蕭錦城連夜審訊伶人,今日一早,匆忙趕去找尉遲墨,神色凝重,讓尉遲墨一眼就察覺出不對勁來。

“出什麽事了?”

“伶人死了,跟上次一樣,還沒招認就中鏢身亡。”

蕭錦城覺得十分可恨,他險些就能問出凶手了。

尉遲墨眼裏殺氣凜凜,“此人心狠手辣,一心衝著清兒而來,且宮婢所給的玉佩,全都指向宣王,這件事絕對跟他脫不了幹係。”

“但此事表麵證據太明顯,興許還有局中局,錦城,你派人暗中盯梢宣王,在有確鑿的證據之前,不可輕舉妄動。”

蕭錦城點頭,“我知道。”

說完,他的目光從尉遲墨身上繞過去,落在身後躺在**的身影上,那一抹身影小臉仍然蒼白的可怕,十分惹人心疼。

他的心口一抖,壓下眼底心疼的情緒,問道:“她怎麽樣了?”

“剛喝下藥,曹禦醫說身體太過虛弱,一時半會還醒不過來。”尉遲墨轉身看著顧冷清,眼睛微紅滿是自責內疚。

這幾個月來,她沒少受折磨。

而這些磨難,似乎全因他所帶來。

無論背後針對她的人是誰,似乎都是衝著他來的,倘若……離開了他,興許,她就能清淨許多。

起碼,再不需要在生死之間徘徊。

想到這,他眼裏發痛,暗暗攥緊拳頭。

這時,門外有動靜,緊接著秦王妃走了進來,溫柔的眉眼看著他,眼神柔媚動人,好像在跟他訴說什麽。

蕭錦城一看到她過來,冷漠地給她行禮後,再去給明弘帝稟報伶人被殺一事。

寢殿內,除卻昏迷的顧冷清,就剩下兩人。

“墨哥哥,你的樣子看起來很疲憊,一定很累吧?你這個樣子,我看著都心疼……”蘇禾動情地說著,溫柔的眉眼裏盡是心疼,伸手要撫摸他的臉,但被他往後閃開。

他皺眉怒道:“秦王妃三番兩次對本王獻殷勤,不知自重是何物的話,本王這就帶秦王妃去找秦王,讓他好好教教你。”

“墨哥哥,我隻是心疼你,你怎麽對我說這些?難道你真的不知道我對你的心一直沒變嗎?”

蘇禾沒想到他居然這麽無情,委屈地控訴道。

“心疼本王?二嫂,你不去關心秦王,跑來關心本王,不覺得很惡心嗎!”尉遲墨眼底噙著冷笑,不留餘力地諷刺道。

門口忽然走進來一道深藍色的身影,秦王憤怒地看著他們。

“你們在說什麽?背著本王要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