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妃你簡直放肆!”
明弘帝勃然大怒,“淑妃已然命隕,你竟還敢大不敬,這讓朕如何對得起她!”
“父皇……”
顧冷清還想繼續遊說,被明弘帝一聲令下打斷,“來啊,把齊王妃給朕帶下去,關入暗房!齊王妃,你就給朕好好在暗房思過,你若能迷途知返,朕能饒你一家不死。”
“父皇三思,你不能關清兒,此案案情撲朔迷離,她醫術高明,開膛驗屍定能查出淑母妃死因。”
尉遲墨忙站出求情,明弘帝怒紅了眼,“無需多說,帶下去!”
顧冷清微微皺眉,內心沒有絲毫恐慌,反而十分沉靜。
淑妃的死有可疑,明弘帝不可能看不出來。
但他不肯開膛驗屍,這反而難住她了。
淑妃到底是怎麽死的呢?
“清兒你放心,本王一定會調查清楚,絕不讓你有事。”
顧冷清被護衛帶下去的時候,尉遲墨望著她保證道,眼神萬分篤定。
“那我可等著。”
顧冷清勾了勾唇,跟著護衛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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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亮,顧冷清被關入暗房的消息傳遍,幾個王爺王妃刻不容緩地趕往皇宮。
朝堂之上,官員就顧冷清毒害淑妃一事大做文章,彈劾尉遲墨,就連素來無人敢招惹的顧相爺,今日在朝堂上也被針對。
“皇上,早前便聽說齊王妃仗著顧家千金且是齊王妃的身份橫行霸道胡作非為,如今膽敢毒害淑妃,論罪當誅九族。”
“沒錯,齊王妃膽大妄為,其心可誅,留下必定成為禍害!”
“臣等附議。”
宣王端站著,麵上掩飾不住的得意,此番他看齊王如何應付。
齊王妃膽敢毒害妃子,那是誅九族的死罪!
齊王身為皇子,休妻了事便可,可這顧家就沒這麽幸運了。
秦王一臉平靜,事不關己的模樣,魏王和紀王則麵色凝重,不免為齊王感到擔憂。
尉遲墨麵色森寒,冷冷瞟一眼參奏的官員,寒聲咬牙,“齊王妃既是本王的王妃,要誅連九族,各位大人的意思是,除了本王,整個皇族都要被誅嗎!”
“齊王,你這是顛倒下官話裏的意思,下官沒這麽說。”
“顧相爺身為齊王妃的父親,自然要肩負起責任,誅連九族,那也是誅連顧家。”
“事情還未查明,你們就急著給本王的王妃定罪,怎麽,這是你們的意思,還是你們主人的意思?”
尉遲墨字句帶刺,把一眾宣王的黨羽全都諷刺成狗,氣得他們臉色一陣陣的難看,但也不敢再多說。
尉遲墨這才請命,“父皇,顧冷清縱然有嫌疑,婢女的證詞也不可信,兒臣懇請父皇徹查,切莫讓背後凶手逍遙。”
“齊王所言極是,請皇上明察。”
顧元之始終一言不發地聽著,沒有表情的麵上,皮膚往下耷拉,眼睛小且銳利,身上自有一股縱橫朝政數十載的威魄力。
諸多門生紛紛求情,讓明弘帝徹查。
朝堂之上,數十官員全都在為顧家說話,可見顧家在朝中勢力盤根錯節,如何根深蒂固難以撼動。
顧家若能一直忠心,朝堂便可安穩,但若顧家心存異心,便是朝廷最大的隱患。
明弘帝眼中光芒銳利,不容半顆沙子,頓生殺心。
“顧相爺,你可還記得朕昨日與你說過的話?”
顧元之站出來,緩緩作揖,“回皇上,皇上字句,老臣銘記在心不敢忘。”
“那你就給朕聽著,此案若斷定齊王妃確為毒害淑妃的凶手,朕,一定摘了你全家的腦袋!”明弘帝聲如龍鍾,擲地有聲。
“老臣明白。”
顧元之未有半分惶恐。
朝堂之中,眾人麵色各異。
退朝後,蕭錦城第一時間找來,把禦醫的檢查結果一並告知,尉遲墨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立刻趕去養心殿,父皇一會就要審問清兒。”
蕭錦城跟著走了幾步,身後,傳來顧元之渾厚的聲音,“齊王留步。”
聽到聲音站定,尉遲墨跟蕭錦城一同回頭,看著顧相爺朝他們走來。
“相爺何事?”
尉遲墨想起他在朝堂上鎮定應對,哪怕以往視為仇敵,如今也是真的佩服。
顧元之猶豫地看了蕭錦城一眼,方才開口。
說道:“齊王應當知道,此案有人從中懆縱,凶手雖說另有其人,但此人不但針對清兒,更是針對顧家和齊王。”
“相爺對此案有何見解?”
尉遲墨眸光晦暗,聽得出來顧元之話中有話。
顧元之說道:“太子之位懸空多年遲遲未立,諸多王爺之中,齊王與宣王旗鼓相當,但也別忘了,勝負未定,誰都有可能。”
“此次有人不惜毒害淑妃陷害清兒,目的定然不純,如果本相沒有猜錯,齊王心中早有想法。”
顧元之不卑不亢地看著尉遲墨,眼神鋒芒內斂,“本相對齊王隻有一個要求,務必保護好清兒。”
最後一句話,出自顧元之為人父親的請求。
尉遲墨望著他,漆黑的眼底有一股情緒在滾動,不愧是顧相爺!
縱觀局麵,他早就看得清清楚楚。
“顧相爺請放心,即便你不來找本王,本王也必定護她周全。”尉遲墨保證道,扭頭跟蕭錦城直奔養心殿。
“婢女的口供最為關鍵,相爺說得對,是有人要借這個機會陷害清兒,對付本王和顧家,本王要親自審問。”
尉遲墨一直懷疑背後人的動機,經顧相爺一說,他頓覺不妙。
蕭錦城說道,“沒錯,隻要從宮婢口中問出受誰指使陷害,齊王妃也能無事,但如果宮婢一死,到時候死無對證,對齊王妃極其不利。”
“走,去天牢。”
二人相視一眼,立即前往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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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顧冷清要開膛驗屍,皇後和儀貴妃匆匆趕來。
養心殿內,顧冷清跪在中央,正被明弘帝審問。
“經過一夜,你居然仍然不知悔改,齊王妃,你當朕不敢殺你嗎!”
縱使明弘帝再憤怒,臉色再嚴厲,顧冷清仍然鎮定自若,一而再提出請求,“淑妃已死,開膛驗屍能證明兒臣清白,懇請父皇恩準。”
“絕無可能!齊王妃你毒害淑妃在先,如今死後也不讓她安寧,到底是何居心!”
皇後指著她怒斥,出言阻撓,“皇上,齊王妃心思歹毒,對柳家恨之入骨,臣妾懇請皇上重重處罰這等惡人。”
“齊王妃,你可真是冥頑不靈!”儀貴妃義憤填膺,顧冷清無視眾人,一再堅持,“父皇,開膛驗屍,可查明淑妃真正的死因,到時候如果父皇仍然堅持要殺兒媳,兒媳絕無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