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明弘帝勃然大怒,他明明在給他們機會,居然絲毫不懂得珍惜。
“父皇,兒臣心意已決,求父皇成全。”
尉遲墨一張俊彥,滿是死灰之色,看得顧冷清頗為詫異。
她沒想到會這麽順利,甚至,他會不顧皇帝的憤怒,也要成全她。
“你……”
明弘帝眯起憤怒的眼睛,怒道,“聽著,今日之事,朕可當真什麽都沒聽見,你們現在就給朕滾下去。”
“父皇……”
尉遲墨固執地還想說什麽,常公公急的不行了,“哎呦,老奴說齊王啊,您就和齊王妃先退下吧,可別氣著皇上了。”
皇上這可是在給他們夫妻兩機會啊,怎一個個的都那麽強呢。
這齊王妃也真是的,離開了好一些時日了,怎麽回來還是要提和離的事。
那柳家如今也得到該有的懲罰了,就連柳梢月也被王爺休了,怎就還揪著不放呢!
“還有,你們兩個給朕回去好好反省反省,以後都不許再提這和離之事,聽到沒!”明弘帝氣得吹胡子瞪眼。
換做是別人,他才不管,和離就和離。
可齊王和齊王妃不行!
齊王妃可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啊,日後定能成為齊王的賢內助,也是個心地善良的人,他們之間,相輔相成,缺一不可。
顧冷清知道一時半會的皇上也接受不了,隻能找機會再提了。
“民女告退。”
“兒臣告退。”
二人一同走出養心殿,相視一眼,她眼底的冷漠仍然沒有半點消退。
“找機會再說吧。”
她說完要走,常公公打開養心殿的大門,急急追了出來,此時,手裏多了一幅字。
“齊王,齊王妃,這是皇上賞給你們的,讓你們回去都好好看看。”常公公把字畫遞到尉遲墨的手中,他打開一看,是個‘處’字。
處?
常公公笑盈盈地說,“皇上說了,這夫妻之間的相處之道,在於兩人的信任,皇上更說了,奉勸齊王和齊王妃要和氣相處,好好琢磨琢磨他的意思。”
顧冷清瞥了一眼,這字蒼勁有力,一氣嗬成,可見筆力深厚。
她一個不懂書法的,都覺得這個字寫得好。
而且,那右下角還有皇帝的印章呢,要是賣了,能值不少錢。
“給我吧,我收著。”
顧冷清把字收起來,不放過半點賺錢的機會。
看著她那背影,常公公和尉遲墨都挺錯愕的。
她這是什麽意思?
被皇上說服了?
尉遲墨卻沉著臉……八成是看中父皇這字,要拿去換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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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王嫂,你真的要走嗎?”小懷王依依不舍地拉著她的手,淑妃剛醒來,精神不大好,對她更是懷著恨意,因此冷著臉,什麽也不說。
柳家走到今時今日,全拜她所賜!
感謝她?
絕不可能!
“你想我的話,找機會去找我,知道我在哪裏了吧?”顧冷清摸摸他的頭,臉上一直揚著淺淺的笑,她是真的很喜歡這個孩子啊。
孩子心性最為純真地時刻,她真不希望有一天,皇宮這個大染缸把他變成跟其他王爺一樣。
“好,三王嫂,等我有機會就去找你。”
小懷王重重點頭。
顧冷清想了想,又去跟太後道別,太後卻避而不見。
她難免有些失落。
金嬤嬤歎氣:“太後知道你要走,自然是舍不得的,怕見了你更是舍不得,齊王妃,你就諒解諒解太後吧。”
顧冷清微微笑著,“我明白的。金嬤嬤,你替我帶句話給太後,就說,我這輩子,都會記住她對我的恩德,去哪兒都不敢忘。”
金嬤嬤頓時眼眶一熱,低下頭來抹淚。
“好,老奴一定為你把話帶到。”
“有勞了。”
顧冷清一笑,最後不舍地看了眼太後的寢殿,終還是轉身離去。
皇宮,終究是一座她無法棲息的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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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宮門時,身後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溫和聲:“齊王……顧大夫,魯神醫。”
顧冷清和魯神醫一同停下腳步。
回頭,她看到蕭錦城一身長衫走來。
換下盔甲的蕭錦城,英氣依舊,一表人才。
魯神醫作揖,“蕭大人。”
“蕭大人下值了?”顧冷清對他還是挺有幾分好印象的,在原主的記憶裏,他是鮮少一個對原主客氣的人。
蕭錦城點點頭。
“不如,一起走?”
顧冷清還想著如何拒絕,魯神醫特別上道地來了一句,“既然如此,師父便與蕭大人好好說說話敘舊,弟子先一步回蘇城。”
“魯神醫放心,我會護送顧大夫回去。”
蕭錦城更快一步答應下來,這下,顧冷清是連拒絕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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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來酒樓。
雅間。
“顧大夫醫術高明,即便離開齊王府,也不一定要離開京都,留下來,憑著醫術定能闖出一番天地。”
蕭錦城看著她的目光裏滿是欣賞之色,一個連魯神醫都甘願作為弟子的女子,定然不簡單。
顧冷清麵容之上,仍舊是淡淡的神色。
“京都沒有留下來的意義,何況,蘇城也很好,倒是個不錯的地方。”
“日後,豈不是很難見顧大人一麵?”
蕭錦城的話語之中,盡顯不舍,顧冷清一愣,他忙笑著補充,“好歹相識一場,總不能不當齊王妃,你我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有時間蕭大人就去蘇城的慈善堂找我,蕭大人若是肯來,是我的榮幸。”顧冷清鬆口氣,酒還沒喝呢,她就開始胡思亂想了。
還以為蕭錦城這小眼神,是對她有意思呢。
“我會去的。”蕭錦城深深看著她。
顧冷清一笑,舉杯喝酒。
忽然響起淑妃那死去的婢女來,問道:“婢女給淑妃下毒一事,可是沒有稟告皇上?就這麽不了了之麽?”
“跟皇上說了,隻是婢女愚鈍,不懂藥性胡亂放的盆栽才導致淑妃中度,此案就這麽了結。”蕭錦城都是按照尉遲墨的意思說的。
尉遲墨讓他別再調查下去,他便這麽跟皇上稟告。
但顧冷清知道,那婢女明顯受人所使,如今草草結案,其中應該有什麽是她不知道的,但既然她沒因為此事受牽連,自己又要離開了,便懶得繼續追問。
怕是這一趟離開,真要徹底跟京都說再見了。
隻是,離開之前,她還需要做一些事,不為自己,也為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