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堂陷入十分緊繃的氣氛,就連空氣都幾乎凝固了。

魯神醫給顧冷清簡單地止血後,站在一旁十分不安且躊躇。

這刀子插在胸口上,是個大難題啊。

躺在**的顧冷清一臉慘白,整個人處於半昏迷狀態,身上的疼痛逐漸變成麻木。

魯神醫跟沈青欒守開始研究傷勢。

“這匕首插的心髒,要是貿然拔出來,恐怕會……”魯神醫完全不敢冒險,看向了沈青欒,不知道要該怎麽辦才好。

這要是別人出事,顧冷清來來應付的話肯定是個小問題。

但這一次不一樣,出事的人偏偏是顧冷清自己。

魯神醫沒有把握,完全不敢動手。

沈青欒的神情十分凝重,“沒錯,胸口的血脈多,一旦傷及心脈就回天乏術……”

尉遲墨的臉色愈發陰沉難看,恐懼在心底漫開,“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嗎!”

說話間,顧冷清猛地咳嗽了一下,胸口又開始流血。

剛才是簡單止血,現在因為她的咳嗽,又把傷口給震開了,鮮血湧出來,腥味在空氣裏愈發濃鬱。

“清兒!”尉遲墨滿臉恐慌,第一次變得如此失控,“你們快想想辦法救她啊。”

“我這裏有些丹藥,先吃了止血,但是拔匕首的話需要從長計議。”沈青欒從身上拿出一個木製藥瓶子,倒出一顆藥丸,就要給顧冷清喂下的時候,犯愁了。

這藥丸這麽大,她怎麽咽?

“給本王。”

尉遲墨沒有絲毫遲疑,一把拿過來藥丸放在嘴裏咀嚼,隨後坐在床沿邊整個身體湊上去,低頭,嘴對嘴把藥丸喂到她的嘴裏。

“拿水來。”

尉遲墨一開口,魯神醫連忙倒水過來,他再次含一口,嘴對嘴給她喂。

唐煜緊緊擰著眉心,看得心裏十分不舒服。

可她危在旦夕,他不能因為心裏不舒服就找尉遲墨的麻煩。

沈青欒滿臉不悅,沒好氣道:“憑什麽你能來我不能來,就你有嘴巴啊。”

尉遲墨沉聲,卻又不容置喙,“她是本王的女人,齊王妃!”

沈青欒一哼,也沒說什麽,心想,她要是願意,還是藥王穀的少島主少夫人呢!

皇宮有什麽好的,不是砍頭就是勾心鬥角。

唐煜說道:“這匕首不拔出來,隻會讓傷口越來越嚴重,魯神醫,沈少主,你們真的一點把握都沒有嗎!”

魯神醫搖頭,歎氣道:“這……凶多吉少啊。”

“沒錯,就怕刀子在拔出來的時候傷到胸口的血脈……別說魯神醫,就算是我父親來也未必有十足的把握,可就算現在去叫我父親下山,恐怕也來不及了。”沈青欒也沉重的說道,換做是別人,他可能要大膽一些。

可這是他的小娘子啊,一個萬一傷到了,可命都沒了。

“不拔就一點機會沒有!”尉遲墨眼看著血止住了,他緊緊握住顧冷清的手,猩紅的眼睛心疼無比且擔憂地看著她,內心更如刀割一般。

他咬咬牙,下了很大的決定,斷然道:“沈少主,拔吧。”

沈青欒瞪大眼,遲疑道:“你確定嗎?這可會傷及性命……”

“是不是不拔,她就不會有危險?”尉遲墨扭頭,眼睛紅的嚇人。

與其讓她承受這種痛苦,倒不如放手一搏。

他相信她一定會沒事。

顧冷清聽著他們的談話,意識猶存,就是說不出話來。

不過沈青欒給的藥很好用,她吃進去後,不但止住了血,傷口也沒那麽痛了。

她感覺得到尉遲墨緊抓著自己的手,她很想動動手指,告訴他們放心拔匕首,可她渾身動彈不得,話也說不出來。

那種感覺,浮浮沉沉,仿佛身體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漸漸地,她覺得意識越來越模糊……

“本王信你!更相信她!”尉遲墨放開她的手,起身讓開給沈青欒,無比篤定道,“本王知道,她一定能挺過來。”

沈青欒怔怔的看著他點頭,緩緩走近,看著顧冷清慘白的臉色,向來自負的他第一次產生前所未有的自我懷疑。

“小娘子,我一定要救活你,本少爺還等著跟你成親呢!”沈青欒嘴裏嘀咕著,像是給自己打氣,隨後兩隻手緩緩握住匕首柄。

他緊張地屏住了呼吸,其他人更是大氣不敢出。

沈青欒不斷地換氣,自我鼓勵道:“小娘子,我拔了!我一定會救活你。”

說完,他的手用力往上,穩且迅速地把匕首拔出。

鮮血跟著匕首噴出來,濺了他一臉。

唐煜和尉遲墨都瞪大了眼睛,緊張無比地看著這一幕。

魯神醫急忙用紗布按住刀口,在刀口上撒上藥粉止血,幸好,那血隻是噴了積血出來,很快就被止住了,如此說明他拔匕首的時候沒有傷到心脈。

沈青欒一喜,立刻扔了匕首,著手給她的傷口進行清理,魯神醫在一旁幫忙,沈青欒又給她服下一些強心脈的藥。

過了差不多一個時辰,顧冷清的情況漸漸穩定下來。

魯神醫給顧冷清把脈後,麵色總算放鬆下來,“脈搏穩住了,沈少主那藥果然厲害。”

唐煜喜道:“這麽說是脫離危險了??”

沈青欒神氣道:“當然,隻要拔匕首能成功,本少主就能讓她活著,藥王穀可不是擺設,除了不能起死回生,其他的都沒問題。”

魯神醫心裏感歎,這藥王穀可真是厲害啊,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都能跟師傅的那些奇怪玩意有得一拚了。

不過師傅這醫術更厲害一些,都能起死回生了,但藥王穀不行,所以,這藥王穀還是差了一些火候。

想到這,魯神醫為自己是顧冷清的徒弟感到無比自豪。

尉遲墨立刻衝上去,激動地握住顧冷清的手,內心止不住的狂喜,“清兒,你聽見了嗎,你沒事了,你快點醒來。”

沈青欒鄙夷道:“又不是你救活的,可是本少爺的功勞。”

尉遲墨沒搭理他,緊緊抓著顧冷清的手不放,隻要她沒事,其他的他都不在乎。

就在她出事的那一刻,他深深意識到,在世間上,沒什麽比她還重要。

原來早在不知不覺中,她早已滲透他的生命。

倘若她有事,他就是把天給掀了,也要把凶手揪出來,挫骨揚灰!

過了沒一會兒,宋簡進來,在他耳邊低聲稟報,“王爺,查到了,如你所料,是宣王的人做的。”

尉遲墨的臉色頓時陰冷如霜降,眼底殺意彌漫而出,“宣王他居然敢!本王這一次,定然讓他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