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墨一身寒氣踏入瀟湘閣,便聽見小王爺啼哭的聲音,止都止不住,聽得人萬分揪心,元嬤嬤怎麽哄都哄不好。
尉遲墨怒聲質問:“你們這麽多人居然連個孩子都照顧不好,本王留著你們有什麽用!”
顧冷清覺得,這句話完全是衝著自己來的。
尉遲墨看著顧冷清憤然道:“若孩子有什麽事,你也休想繼續待在王府!”
顧冷清又是一怔。
這話的意思是,橫豎孩子有事就拿她開涮了?
元嬤嬤抱著小王爺又急忙噗通跪下,痛聲哀求:“是老奴照看小王爺不周,王妃日日悉心照料小王爺,每日都休息不好,王爺就拿老奴問罪吧。”
這些時日,她是親眼目睹顧冷清如何照顧孩子的,那可是坐月子的身體啊,這些日子,王妃就算再累,那也堅持守著小王爺,就連那麽棘手的麵瘤都治好了。
顧冷清知道尉遲墨討厭自己,沒想到居然這麽無理取鬧罷了。
她剛想為自己據理力爭一次,但孩子因為元嬤嬤的下跪,哭得更凶,她的注意力分散,孩子哭得臉色發青,顧冷清心頭一陣焦灼。
禦醫怎還不來!
孩子哭聲太吵,吵得柳梢月不耐煩地蹙了蹙秀眉:“王爺,依妾身看來,小王爺不可能無緣無故哭成這樣,該不會是王妃姐姐用了什麽不得當的手段給小王爺治麵瘤……”
她似乎嚇了一跳,“呀,別是什麽邪術吧!”
顧冷清咬牙,恨不得一巴掌揮過去。
但宋簡匆匆跑回來,身後還跟著匆匆跑來的溫禦醫,顧冷清顧不上柳梢月,急忙讓溫禦醫給孩子診治。
溫禦醫摸著斑白胡須,一邊把脈,眉頭越皺越深:“小王爺脈象紊亂,體虛內熱,又濕又熱,哪能不哭呢,待老兒開個方子,給小王爺調理調理。”
“有勞溫禦醫。”顧冷清應著,但心裏直嘀咕。
孩子除了喝羊奶,喝得也是調理身體的中藥,怎會又濕又熱?
尉遲墨繃著臉問溫禦醫:“小王爺沒事?”
溫禦醫這才板起臉來:“王爺,這孩子喂養方麵需多加小心,否則將會弄巧成拙,害了小王爺!”
“溫禦醫的意思,孩子是吃錯東西了?”尉遲墨的臉色愈發難看。
溫禦醫跟菜幹似的臉皺起來來,“這麽小的孩子,自然是吃錯了東西,才會如此,老兒已經開了方子,回了太醫院便遣人送出來。”
尉遲墨眼裏席卷怒火,“宋簡,送溫禦醫出去。”
等宋簡帶著溫禦醫出去了,柳梢月眼裏的陰險一閃而過,嘴角勾起挑撥,“王妃姐姐真是狠心,為了贏妾身,不惜對這麽小的小王爺下手。”
“你胡說八道什麽?”顧冷清怒瞪她一眼,柳梢月無所顧忌,變本加厲,“王妃姐姐方才也聽見溫禦醫說的,不正是你亂給小王爺吃東西,才導致小王爺體虛內熱,食欲不振,啼哭不停麽?”
顧冷清看出來了,柳梢月是在激發尉遲墨本來就憤怒的情緒。
此刻,她哪怕背對著尉遲墨,也感覺到跟刀子一樣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扭過頭,尉遲墨的眼睛幾乎在噴火。
“顧冷清,你簡直蛇蠍心腸!”
尉遲墨怒喝一聲,顧冷清感覺耳膜都要被震碎了,常年帶兵的氣勢用在她身上,還真叫瘮人。
顧冷清穩住心神,“孩子一直喝的羊奶,吃的中藥也一直都是調理身子的,這些是不相衝的……”
啪!
顧冷清本想給他科普一下藥性作用的,一巴掌猝不及防地甩過來,把她打得頭昏眼花,耳朵嗡嗡作響,金星直冒。
尉遲墨暴怒的臉近在咫尺,“賤人,事到如今還在狡辯!本王警告你,孩子再有什麽好歹,本王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他憤然離去,柳梢月得意地看了眼顧冷清,也跟著離開。
顧冷清捂著火辣辣的臉頰,感覺耳膜都要被打破了,一直嗡嗡作響,難受至極,壓根沒注意到柳梢月的神情。
元嬤嬤看著顧冷清,心疼又同情地落淚:“王妃命可真苦,日日悉心照料小王爺,卻還要被王爺這般誤會怪責,不如就讓老奴去跟王爺說清楚……”
顧冷清想起剛才那巴掌,還有現在臉頰的疼痛,恨不得把尉遲墨剝掉一層皮!
一股不忿在心頭彌漫開來,她盯著瀟湘閣房外的方向,咬牙道:“你不用去,我也絕不白受這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