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對蘇禾的了解,她絕對不是胡說八道的人。

“今日之事,本王會調查清楚。”

說完,尉遲墨冷臉離去。

婢女燕兒眼看著尉遲墨氣衝衝走了,沒好氣道:“他連謝謝都不跟王妃您說一句,太不像話了。”

這一次,蘇禾卻一點不惱,嘴角反而勾起一絲冷笑來。

半晌,才又溫柔一笑,大度道:“齊王得知被騙,定然會心情不好,這不怪他。”

蘇禾說完,心情十分愉悅。

這下有好戲看了。

-

齊王府。

尉遲墨回到府中,天色已經暗下來,下屬過來稟報,說無論怎麽用刑,柳尚書都不肯承認。

“那個老骨頭,還挺硬氣。”尉遲墨冷哼。

這時,宋簡風塵仆仆般趕回來,喜道:“王爺,已經抓獲殺手劉一劍,並且審問過,對行凶一事招認無誤,且指出是柳尚書所使。”

“盯緊點,別讓他們跑了,明日一早,本王就入宮稟明父皇,到時候倒要看看,那老骨頭的骨頭還能有多硬。”尉遲墨眸色陰鷙道,轉身就朝秋水閣走去。

是時候算他們的賬了。

秋水閣。

這是這段時間以來,尉遲墨主動踏上秋水閣。

玉兒見到他來,高興的不得了,急忙跑去通知仍然一直趴在**的柳梢月,柳梢月頓時眉梢一喜,“真的嗎?王爺真的來看我了?”

難道是父親得手,顧冷清已經死了?

想到這,柳梢月滿是激動,覺得這後背的傷口都不疼了。

可下一秒,一股寒氣灌入,她抬起頭,看到尉遲墨冷冷的站在麵前,麵上地冷漠是她前所未見。

她整顆心狠狠顫抖了一下,不禁感到害怕。

“本王來,隻問你一件事,當日在河邊救本王的,可是你?”尉遲墨來到床邊,冷冷地看著她,渾身上下沒有一絲溫度。

柳梢月再次一怔。

她的臉色本來就白,如今更加慘白許多,“是。”

尉遲墨冷笑,“那本王當日給你的玉佩呢?”

柳梢月心裏慌了,眼神閃躲,“當初不是跟王爺說過嗎?因為當日太過著急,不小心把玉佩弄丟了。”

“究竟是弄丟了,還是你根本沒有?”

尉遲墨厲色,如今怎麽看,都覺得她虛偽至極,更是把她臉上的慌亂盡收眼底。

真相如何,似乎已經不需要她來承認。

柳梢月心裏亂極了,不確定他到底知道了什麽,又知道多少!

“王爺到底想做什麽,不妨直說,如今恐怕不管我做什麽,都隻會礙你眼罷了。”

尉遲墨看她這幅仍然無辜的嘴臉,頓時徹底清醒過來。

當初因為她是救命恩人的原因,一直覺得她是善良的,溫柔無害的,如今看來,顯得當日的日子如此可笑。

“事已至此,你真以為本王什麽都不知道嗎?當日救本王的是顧冷清,不是你。”尉遲墨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他這一年來,都怎麽對的顧冷清啊!

冷落、諷刺、無視……

辱罵、仗打!

樁樁件件,都是他親手所賜。

他簡直該死。

想到這些,尉遲墨心如刀割。

柳梢月震驚得嘴巴張的大大的,好久才反應過來,“不,當日救王爺的不是她,王爺,你如今不遵守諾言也就罷了,難道這點念想都要奪走我的嗎!”

她撕心裂肺地哭著,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尉遲墨無情的看著她冷笑道,“這一年來,你奪走了本該屬於她的溫柔,還不夠嗎?”

柳梢月的眼淚糊了整張臉,恐懼感鋪天蓋地襲擊而來。

尉遲墨想起對顧冷清所做的一切,都恨不得扇死自己,越麵對柳梢月,罪惡感就越深。

“柳梢月,本王從今日開始,與你一刀兩斷!”尉遲墨轉身,冷漠地離開了秋水閣。

柳梢月猛地瞪大了眼眸,內心無比恐懼……像是有個聲音在告訴她,他好像要做什麽決定。

難道……

想到那個可能性,柳梢月整個身體一軟,麵如死灰。

尉遲墨離開了秋水閣,吩咐下人道:“看緊秋水閣上下,不許任何人出去王府一步。”

下人恭恭敬敬應下。

柳梢月晃過神來,想修書一封回去柳家求救,卻被下人給攔截下來了,玉兒隻好灰溜溜地回去。

“娘娘,王爺下令,不許任何人踏出秋水閣半步。”玉兒急道。

柳梢月心頭最後地一根弦瞬間崩斷。

柳家是她最後的希望,他下令不許秋水閣上下外出,等同斷了她的念想。

他!

這次夠狠啊。

次日一早。

金鑾殿之上。

尉遲墨帶著所調查到的證據一一呈在明弘帝麵前,明弘帝看完後,難以置信,他沒想到居然是柳宗棠在背後搗鬼。

齊王妃仗打了柳側妃,柳宗棠要為女兒出口惡氣,這可以理解,但令人費解的是,他製造命案針對齊王,等同把自己女兒往火坑裏推,他為何要這麽做?

尉遲墨麵無表情道:“父皇,柳尚書知法犯法,不但罔顧百姓性命,且有意殺害王妃,其心可誅。”

“不,皇上,父親是被冤枉的,請皇上明察。”柳在辰急忙出來求情。

宣王立刻附和道:“證據確鑿,不容抵賴,柳尚書殘害百姓,意圖殺害王妃,其心可誅,請父皇嚴懲。”

兄弟兩第一次站在同一陣線。

顧相爺一直兩手交握,縱觀全局,一言不發。

證據確鑿,柳尚書在劫難逃,明弘帝雖然痛心,但要是不嚴明處置,必定無法讓百官信服。

且那兩家枉死百姓十餘人,何其無辜。

“柳尚書殘害百姓,意圖殺害王妃,罪大惡極,三日後,午門處斬。”明弘帝肅然下令,臉色極其威嚴。

朝中人人都倒抽一口涼氣。

柳在辰渾身冰冷,大氣不敢出。

柳家,真的要完了!

-

齊王府,秋水閣。

宮裏的消息,很快傳到柳梢月的耳中,柳梢月得知父親很快就要被處斬,且罪名是跟顧冷清有關,她一度哭暈了好幾次。

是她害了父親!

“我要去見父親,讓我出去。”哪怕一身傷,柳梢月仍然堅持下床,艱難地走出房門口,卻被護衛給攔住。

尉遲墨一身玄色官服走到她麵前,將一紙休書送到她麵前,一身氣息凜冽無情,渾身沒有一絲溫度。

“今日休書一封,本王與你再無瓜葛。”

柳梢月瞬間紅了眼眶,她昨夜一直害怕的事終於還是發生了。

頓時間,她如瘋了一般將休書拿過來用力撕扯成碎片,紅著臉道,“不,我不同意,我柳梢月生是齊王府的人,死也要做齊王府的的鬼!”

尉遲墨看都不看她一眼,轉身就走。

柳梢月急忙要追上去,但行動不便,重重摔了一跤,可他始終沒看她一眼。

她看著他無情的背影,瞬間淚流滿麵,悲痛欲絕,“尉遲墨!我那麽愛你,你為何能對我這麽狠,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