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明弘帝震怒,宣王頓時不敢再做聲,生生把不甘忍下。
但他的黨羽可不這麽輕易作罷,繼續咬著齊王不放,“皇上,開和剿匪理應在兩日前完成,此次宋簡能大獲全勝,全屬僥幸,而齊王違反軍紀在先,理應責罰。”
說話的仍然是戶部侍郎李朗平,是宣王最大的支持者。
他一開頭,其餘人紛紛附和。
“皇上理應責罰齊王,否則難平民心。”
“皇上不罰齊王,難免讓世人認為皇上徇私,偏袒齊王。”
宋簡衝這些老家夥怒道:“齊王帶著我們在外出生入死,王妃有難,齊王命屬下留在前線剿匪,如今也不負所托,你們這些老家夥就知道鑽空子,站著說話不腰疼,有本事,你們怎不去?”
一個個聽了這話,老臉一紅。
就連明弘帝聽了,都覺得心裏暗爽。
但嘴上還是嗬斥道:“宋簡,朝堂之上,不得無禮。”
宋簡頓時噤聲。
尉遲墨冷傲的目光掃了這些老東西一眼,鄙夷道:“宣王為國憂心,不過可惜了,沒能讓宣王盡一分力,就讓宋簡解決了悍匪。”
他毫不客氣地諷刺道,“不過宣王要是真想為國盡心,為父皇擔憂,下次不放毛遂自薦,也好過舉薦本王去。”
當初宣王舉薦得多得意,現在就有多憋氣。
這話明擺著就是在諷刺他,他暗暗攥緊拳頭隱忍著,咬牙道:“齊王何須在這陰陽怪氣,也不是你去剿的匪,不過是多虧了宋簡罷。”
該死!
他明明找人去對付宋簡,幫助悍匪,宋簡怎麽一點事都沒有?而且還把整個匪窩給端了,這群飯桶,一點用都沒有。
尉遲墨冷道,“宣王似乎對宋簡剿匪大獲全勝這事感到很失望?怎麽,就這麽希望宋簡出事嗎?”
“本王什麽時候這麽說過了,齊王你別胡說八道。”宣王急眼了,沒想到尉遲墨居然在朝堂上明目張膽地質疑這些。
看來他以前內斂沉穩八成是裝出來的,說不定他比誰都毒蛇陰險!
“本王也就這麽一說,宣王怎還急眼了,該不會真讓本王給說中了?”
尉遲墨繼續諷刺道,氣得宣王怒不可遏,“尉遲墨,你休在父皇麵前詆毀本王……”
“夠了!朝堂之上,你們在這潑婦似的對罵,成何體統!”明弘帝怒斥道,聲音雄厚有力,兩人頓時噤聲。
整個朝堂,鴉雀無聲。
顧相爺適時站出來,說道:“皇上,齊王雖則違反軍紀,但情有可原,宋簡既然剿匪大獲全勝,也是齊王教導有方,這功大於過,也萬萬不可再追究,否則,隻會讓百姓覺得,皇上賞罰不當。”
明弘帝順勢道:“既然如此,顧相爺認為朕該如何?”
顧相爺略微思忖,提議道:“齊王的性子沉穩,從宋簡剿匪一事也看得出來齊王確有領導之才,這京兆府尹一職,皇上不妨考慮下,也讓齊王日後盡心為朝廷分憂。”
宣王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尉遲墨一愣,顧相爺為什麽幫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明弘帝聽完,滿意地拍案,“顧相爺說得不錯,既然如此,齊王,以後你可要好好管理京兆府尹,可別讓朕失望了。”
“另外,宋簡剿匪有功,賞黃金千兩,日後好好輔助齊王。”
“皇……”
李侍郎要站出來說話,被宣王一個眼神逼了回去,事已至此,他們再說什麽都沒用,關鍵是宣王心裏清楚,父皇這麽做,是在有意打壓自己。
看來,這段時間行事太過顯露鋒芒了!
尉遲墨始料未及,但能讓宣王狠狠摔個跟頭,心頭十分暢快,愉悅地拱手道,“謝父皇,兒臣必定竭盡全力。”
宋簡謝恩:“謝皇上賞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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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朝後,宣王覺得麵子掛不住,走得比兔子還快,尉遲墨跟在他身後,直言不諱道:“宣王以後別把心思放在本王的人身上,再有下次,本王定當十倍奉還!”
他指的是什麽,宣王心裏一清二楚。
他扭頭冷冷看著尉遲墨,重重一哼,“這次是父皇要保你,你才能安然無恙,尉遲墨,本王倒要看看,你這個京兆府尹能不能坐穩了!”
說完,狠狠拂袖而去。
尉遲墨眯起眼睛看著他的背影,心底一股寒意漫出。
聽這意思,是間接承認宋簡被刺殺跟他有關了!
以往尉遲墨一心為了朝廷,不曾為個人而去爭奪什麽,所以不曾算計,哪怕被算計了,顧念兄弟之情,他也睜隻眼閉隻眼。
如今,宣王居然算計到顧冷清的頭上來,那他就不能再坐以待斃,任他魚肉了!
“王爺,宣王這次這樣算計你,你怎麽不跟皇上稟明?讓皇上看清楚他的真麵目也好啊。”宋簡看著宣王遠去的背影,不忿地問道。
這次自己能活著回來,多虧王爺有先見之明,擔心有人從中作梗,所以拍了暗衛過來幫忙。
否則,自己真就回不來了。
尉遲墨眯起幽深的眸,深沉道:“證據不足,即便說了,父皇就是相信我,也拿他沒有辦法,上次江西貪汙一案正是如此,與其讓他有了警惕,倒不如,等著他自己自露陣腳。”
遲早,會將他的狼子野心暴露人前!
宋簡恍然大悟:“王爺英明,是屬下疏忽了。”
這時,蕭錦城知道宋簡大獲全勝歸來,一下值就趕來了,“幸虧你們沒走,宋簡,這仗打得漂亮啊,就連皇上都誇你了。”
“蕭大人過獎了,多得王爺往日的栽培。”再說,沒有王爺,他也回不來了。
他這輩子,最感激的就是能為齊王做事。
三人一同出宮,一路相聊甚歡,直接到了齊王府。
蕭錦城問尉遲墨,“對了,我聽說顧相爺在朝堂上幫你說話了?這京兆府尹一位還是他給推薦的?老墨,恭喜啊。”
“是相爺給推薦的,看來相爺是準備站在王爺這邊了,王妃要是知道了,心裏肯定高興,王爺,我們快回去把這個消息告訴王妃。”宋簡不知顧冷清離開了,不明所以地說著,完全沒注意到尉遲墨的臉色沉了下去。
見兩人臉色不好,又都不說話了,宋簡心裏一驚,“王爺,不會王妃出什麽事了吧?”
尉遲墨臉色凝重,想起顧冷清,心像被刀紮似的,派人找了這麽多天,卻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這時,門口傳來動靜,派去查找的護衛跳下馬,行色匆匆跑到他麵前,拱手道:“回稟王爺,有王妃的消息了。”
尉遲墨眸子瞬間瞪大,心頭像擂鼓似的,“快說,她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