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剛準備過去，就看到在十裏街和福安街的過渡街道，一間醫館在敲鑼打鼓，一群人在排著隊，聽到那打鼓的人說，魯神醫降臨醫館，今日可給人看診。

百姓們紛紛樂了，都說魯神醫妙手回春，什麽奇難雜症都能治好，以前可是想找他都找不著的啊。

但是，看診要收三十兩診金。

這可是天價了啊。

百姓從興奮到失望，唏噓不已。

春兒歎道，“這魯神醫難得出來看診，可這診金收得那麽貴，誰給得起啊。”

“我們去看看。”

顧冷清忍不住走過去，尉遲墨說道，“他醫術不如你，上次還想拜你為師，你現在過來，怕會以為你來砸場子。”

“為醫者，不說行善積德，但做的，大多要為患者考慮，學了醫，不是一心想著救人，而是賺錢，不配當大夫。”顧冷清一番憤慨說辭。

擱現代，很多藥物需要研究，投放大量資金心血，投資者要賺錢無可厚非，但當醫生的，都是一心為患者考慮。

到了這，她不說醫生要不求回報，但也覺得這個診金貴的離譜了。

“神醫，神醫求求你救救我孫子，他快死了啊……”老奶奶跪在哭得撕心裂肺，聽的人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交上診金就能看診。”吆喝的人阻攔道。

“三十兩，我沒有這麽多啊，我這裏有二兩銀子，求神醫行行好，快救救我孫子吧……”

“二兩銀子，你這是打發叫花子吧！去去去，沒錢別在這搗亂。”

吆喝的男人把老奶奶推出去。

有錢的給了錢就能進去看診，顧冷清站在一旁往裏麵看，隱約看見一個穿著白袍的男人坐在屏風後頭，給剛進去的人看診。

春兒同情道：“王妃，這老奶奶好可憐啊，也不知道她孫子怎麽樣了。”

作為醫生，顧冷清知道救人為上，但在異世，她卻有許多的無能為力，她的醫療空間還有藥箱，並不是隨時都能召喚出來的。

哪怕想要幫人，那也力不從心。

人群在擁擠，尉遲墨怕她被人擠到了，把她拉到身邊來，溫聲道：“來的這裏的，不是自己生病就是家人有病，就算你真想救人，你那個小小的藥箱，怕是救不過來。”

他知道顧冷清那些奇奇怪怪的藥，肯定比這些中藥更好用，但病人那麽多，哪裏救的過來。

顧冷清明白他的意思，知道自己無能為力，想要離開的，這時，人群一陣**，接著，原來混亂的人群被人從中間分開一條道。

緊接著，一個麵色紅潤，白發蒼蒼，但眉眼藏著淩厲，一身貴氣的老人拄著拐杖走來，身邊跟著的是個身穿素白，戴著麵紗的妙齡女子。

那女子眼珠混濁無神，走路需要人攙扶著，幾乎一走一咳，很是憔悴。

他們的派頭很大，身後跟著一群護衛婢女。

尉遲墨一驚，“護國公夫人。”

顧冷清轉頭看著他，“認識的？”

尉遲墨點頭，“那是護國公夫人，以往跟著護國公馳騁沙場，是個女中豪傑，旁邊那位，應該是她的孫女白千雪。“

“看她的樣子，病的不清啊。”顧冷清好奇心被點燃，心裏猜測著，她會是什麽病。

護國公夫人一進去，來到魯神醫的麵前，嚴厲的麵容露出幾分柔和來，“老身得知魯神醫在此看診，專門帶孫女過來，有勞魯神醫為小女看症。”

魯神醫一捋長須，笑道：“護國公夫人瞧得起老夫，老夫自當盡力。”

護國公夫人立刻讓護衛清走閑雜人等，白千雪坐下後，魯神醫讓她摘了麵紗，望聞問切，一個不缺。

把脈後，一臉凝重，“白小姐這病……是心症，怕是難治。”

“是，是心症，老身已經找遍了天下名醫，卻毫無辦法，如今隻能寄望魯神醫了。”護國夫人麵露哀傷。

白千雪又咳了幾聲，臉色晦暗了無生氣，似乎早就習慣了。

其實如果不是奶奶非要她來，她是不願意來的，這麽多年，她早就習慣了，所有給她看過病的大夫都說時日無多了，她每日都是坐著等死，早就了無生趣。

是奶奶不死心，一直給她尋覓名醫。

魯神醫捋著胡須，為難道：“要想痊愈，這絕無可能，老夫唯一能做的就是給護國夫人開些藥回去，能熬多久是多久了。”

護國公夫人麵色一白，滿是絕望，“魯神醫也毫無辦法嗎？”

“這症狀，無從下手。”魯神醫歎氣。

顧冷清在外頭都聽得清清楚楚，心症，應該就是他們說的心髒病，這心髒病主要分先天性和後天兩種。

如果不嚴重的話，吃藥也能維持好的。

但是，她的藥箱裏未必有藥，恐怕無能為力。

“我們走吧。”顧冷清轉身離開，心裏越發覺得自己的醫術受限，心情十分低落。

“怎麽了？”尉遲墨察覺到她的不對勁。

顧冷清搖搖頭，淡淡道：“隻是忽然深刻地理解到什麽叫無能為力。”

在手術台上，她全力以赴，保證每一台手術的成功，留住每個患者寶貴的生命，這麽多年，從未失手。

如今，她卻發現自己連想要救個人都要等老天爺的指示，不免有些失落。

“魯神醫，再想想辦法吧，我這孫女還這麽年輕……”護國公夫人哀傷不已，白千雪心裏更難過了，“奶奶，我沒事的，你別難過，生死有命，我都認了。”

“可我答應了你死去的爹娘，無論如何要治好你，我又怎麽能食言呢，這讓我如何向爹娘交代。”

白千雪麵容盡是絕望之色，要治好，恐怕是奢望。

神醫忽然想起顧冷清來，眼睛猛地一亮，說道：“或許，你們可以去找一人，興許她有辦法。”

“誰？”

“齊王妃！”

“齊王妃？”

護國公夫人也聽說過她，以前聲名狼藉，這段時日，頗出風頭，可她一個丫頭，能有什麽本事救的了她的孫女！

見護國公夫人質疑，魯神醫勸道：“那日老夫親眼目睹齊王妃起死回生的醫術，既然都到這一步了，夫人何不去試試？”

這話說服了護國公夫人，她一震，心裏已經動搖了。

於是，她決定聽信魯神醫的話，去找齊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