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府門口。

下了馬車,尉遲墨跟她一起回去瀟湘閣。

“本王是許久沒見孩子了,你這女人,總是霸著孩子,不讓本王見。”尉遲墨抱怨道。

顧冷清開始習慣他顛倒黑白的本事了,“王爺若是想來,誰能攔得住,孩子不僅僅是我一個人的,自然也是你的孩子。”

尉遲墨心裏樂壞了,“那是本王跟你的孩子。”

顧冷清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他在樂什麽,笑起來的樣子傻乎乎的,居然沒那麽討厭了。

走到一半,半路出現柳梢月身邊的婢女,她叫玉兒,也是柳梢月的貼身婢女,翠兒出事後,便由她來照料柳梢月的一切。

一看到她,顧冷清那表情就變得幾分玩味。

玉兒福身,看到顧冷清在,欲言又止。

尉遲墨一看到她就不耐地皺眉,“何事?”

玉兒著急道:“王爺,柳側妃娘娘不吃不喝,日夜以淚洗臉,您快去看看她吧。”

尉遲墨臉上的不耐煩更甚,“她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本王也無可奈何,隨她去吧。”

顧冷清十分淡定,她猜對了。

被牛牛指認成凶手,她又如何坐得住。

“王爺……側妃娘娘說,被王爺誤會,還不如死了算了,王爺,不如您去聽聽娘娘的解釋吧。”

尉遲墨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本來的好心情,如數被破壞,他冷冷地看著玉兒,狠毒的話險些脫口而出,但還是生生給咽下去了。

顧冷清淡淡道:“柳側妃既然這麽不舒服,王爺還是去看看為好。”

尉遲墨壓製下怒氣,看著她,“你先回去,晚些本王再過去。”

顧冷清但笑不語,轉身就與春兒回去瀟湘閣。

春兒跟在一旁,走遠了一些,憤憤不滿道:“這個柳側妃完全就是故意的,她自己做了那麽歹毒的事,還想裝無辜,也就王爺還能縱容她。”

“怎麽,你還不高興了?”

見顧冷清居然還能笑得出來,春兒更是不解,“王妃你難道一點都不著急嗎?王爺本來都要來我們瀟湘閣了,你居然還讓王爺過去她那邊。”

顧冷清嘴角含著笑,他來不來,她是一點也不在意的。

倒是這柳梢月,今晚上怕是不會消停。

秋水閣。

尉遲墨大步跨入寢室,一聽到尉遲墨來了,躺在**的柳梢月,病懨懨地咳嗽兩聲,人看起來憔悴不已。

尉遲墨站在窗前,神情壓抑的淡漠,“你如何了?”

柳梢月心想,他能過來,心裏一定好很在乎自己的。

她就知道,也算準了自己在他心裏的地位。

於是別開臉,賭氣道:“王爺還來這做什麽?對王爺來說,我不是個歹毒之人麽?”

“既然如此,你好好休息,本王走了。”

尉遲墨轉身就走。

柳梢月一怔,猛地看著他,見他背影毫不猶豫,頓時慌了,急道:“王爺果真在怨恨我,怪我是嗎?”

他停下腳步,柳梢月下床來到他身後,悲戚地痛心道:“對王爺而言,難道如今的我,那麽讓王爺討厭,那麽不值得王爺信任麽?”

尉遲墨回頭看著她,看到她臉上的淚,要是以前,他會心疼,會內疚,但此刻,他看著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若非當年的救命之恩,隻怕,連最後的耐心都會失去了。

“此事已經過去,以後不必再提,你也無畏這麽折磨自己。”尉遲墨說道,言語冷漠帶著責怪。

柳梢月的心狠狠刺痛了一下,難以置信道:“王爺以為我想這麽做嗎?還不是因為你誤會我,就算那日你什麽都不說,你以為我就感覺不出來,你在怪我嗎!”

尉遲墨看著她的眼神逐漸覺得陌生。

柳梢月徹底慌了,眼淚掉的更凶,萬分委屈道:“僅憑當日牛牛的一麵之詞,還有那珍珠從我寢中搜出,便斷定背後凶手是我。王爺可曾想過,我是被人栽贓陷害?”

她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王爺,我們認識這麽多年,難道我的為人如何,王爺真的不知嗎?”

說完,她身體搖晃一下,抬起手來,扶著額頭,那袖管滑下去,白皙的手臂露出一道明顯的傷疤。

尉遲墨的眼睛一刺,繼而忽而變得格外清晰。

那一年,她為了救他,不惜以身涉險,才會在這手上留疤。

她哭著說,留疤了,以後就嫁不出去了。

他便與她承諾,一定娶她為妻。

這麽多年,他一直覺得柳梢月人美心善,也一直堅守自己的承諾,後來顧冷清橫插一腳,害她成為側妃,他還因此厭惡顧冷清。

多年來,她溫柔大方,對王府之事事實持理的十分井井有條。

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變了!

“本王信你。”尉遲墨及時扶住她,壓下心頭的唏噓。

柳梢月淚眼朦朧,“王爺真的信我?”

“是,信你。”

尉遲墨扶她回**躺著,掖好被子,“放心,此事本王既不追究,便是信你,你好生休息,別再拿自己的身體賭氣。”

柳梢月怕他走,緊緊抓著他的手,眼睛裏淚光閃爍,可憐楚楚的看著他,“那王爺可否留下來陪陪我,我好想王爺……“

尉遲墨內心掙紮了一番,“好。”

柳梢月頓時露出愉悅的笑來。

夜幕降臨。

秋涼如水。

春兒翹首以盼,也不見尉遲墨來,比顧冷清還要失望,“王爺就是個騙子,說會過來看小王爺,居然都這個時候了也不來。”

小王爺躺在那搖籃上,顧冷清在逗趣他,見他咧嘴笑,她的心情更是愉悅。

無所謂道:“他來不來是他的事,你這麽緊張做什麽。”

“奴婢這是替王妃感到不值啊,這柳側妃都做出這種事情了,王爺還是那麽寵愛她,從昨天到今天為止,也不見訓斥個幾句。”

簡直偏心!

要是換做她家王妃,一定連鞭子都湧上了。

元嬤嬤也覺得惱恨,“春兒說的不是沒有道理,也是王妃你人太心善,柳側妃做的那麽狠,王妃就不該饒了她。”

顧冷清沉靜如水,輕輕搖著搖籃,忽而高深莫測地笑了笑,“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他會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