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梢月在他的眼裏看到了刺骨的冷,直叫她心底恐懼。
就算牛牛真的承認了又如何,她死也不能承認。
“墨,難道連你也不相信我嗎?我真的沒有……”柳梢月難過委屈地落下眼淚,一隻手捂著胸口,痛苦無比地看著他。
那模樣,就好像真被冤枉了似的。
顧冷清看著沉默的尉遲墨,都懷疑他要被柳梢月這個樣子給打動了。
她狠狠甩開柳梢月,狠聲道:“來人,把牛牛帶上來!今日,我就要你死的明明白白。”
柳梢月摔在地上,一臉無辜,梨花帶雨楚楚可憐地看著尉遲墨。
他的眼神裏除卻冷漠,還有一絲她看得出來的掙紮,是啊,他是愛她的,怎麽可能會處置她呢?
隻要她矢口否認,他一定會幫自己的。
牛牛很快被帶上來,一看見柳梢月就下意識地躲在顧冷清的身後,緊張地拽著她的衣服,整個人都在發抖。
顧冷清蹲下來,摸著他的臉安撫道,“牛牛別怕,有我在,她就傷害不了你,你告訴王妃,當日她是如何威脅你,要你害小王爺的。”
牛牛看著她點點頭,一鼓作氣指著柳梢月道:“那日側妃娘娘叫人把我帶去秋水閣後,柳側妃親自給我一顆珍珠,要我塞入小王爺的鼻子裏,還說不這麽做的話,她就會殺死奶奶。”
柳梢月冷冷看著他,牛牛被她的眼神嚇得,話一說完就躲在顧冷清的懷裏。
“乖,牛牛別怕,牛牛做的很好。”顧冷清安撫著,吩咐春兒把他帶下去,轉身,冷冷地盯著柳梢月,“現在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柳梢月緩緩從地上爬起來,“牛牛向來跟你關係好,你教他說什麽,他當然會說,他說我教唆他,給他珍珠害小王爺,好,那誰能證明牛牛說的話就是真的?”
顧冷清氣得握拳,原來她早有準備!
的確!
單憑牛牛一番說辭,還不夠有力地證明是她所指使,除非,能證明那珍珠是她的。
見顧冷清無話可說,柳梢月淚眼看向尉遲墨,緩緩來到他麵前,麵容哀戚,“當日,王爺說會一輩子保護我,愛我,如今看來,是我想多了。”
她眼裏淚光閃爍,無比可憐,“王爺今日縱容王妃這般羞辱我也無動於衷,怕是早已把我當做陌生人。既然如此,王爺不如把我給休棄了吧。”
她斷定尉遲墨一定會內疚,以他這麽重情重義的性子,別說是休棄她,就是今日這事,也會倒轉過來她這邊。
她太了解他了!
當日她不過是救他一命,不,隻是他名義上的救命恩人罷了,這些年來,他便一直鍾情於她,對她百般寵愛。
這樣的尉遲墨,絕不可能會休棄她,讓她成為棄婦。
尉遲墨的眉毛緊緊擰在一起,“本王再問你一次,當真不是你嗎?”
柳梢月的心咯噔一下,看著他的眼睛也看不出他到底什麽情緒,她心想,隻要沒有證據證明,是她指使的牛牛,那就拿她沒有辦法!
她當即看著他的眼睛,又是無比絕望道:“不是!王爺若要相信別人對我的汙蔑,我便認了,王妃說是我,那就是我吧。”
靠!
這演技,這表情,顧冷清都快覺得,是自己冤枉她了。
這女人,要是擱現代拍戲,分分鍾影後。
尉遲墨深呼吸,失望地閉上眼,半晌才道:“宋簡,把東西拿上來。”
話音落下,宋簡便走了進來,從懷裏拿出一個錢袋子往手上一倒,倒出來的不是銀錢,而是一顆顆晶瑩剔透的小珍珠。
柳梢月的神色一窒,頓時慌了。
尉遲墨失望地說道:“這是宋簡在你的寢室裏搜到的,與被塞入小王爺鼻子裏的珍珠一模一樣。”
顧冷清眸子不由瞪大,原來他一直有在調查孩子被害的事,瞬間,她心裏流淌出一絲異樣。
柳梢月感覺腦子嗡地一聲,一片空白。
可她心裏再慌亂恐懼,表麵上仍然保持鎮定。
“月兒,這還有什麽可說的嗎?”尉遲墨的眼神漸冷,柳梢月強行穩定心神,臉上卻是一片死灰,她冷笑道,“即是被人陷害,事先安排好這些在我寢室,又有什麽奇怪?”
尉遲墨滿臉戾氣,“本王要聽解釋!”
柳梢月哀戚道:“王爺既然都已經相信了別人,就是我再如何解釋都好,難道王爺就會相信嗎?既然王爺也已經認定是我做的,那就是我做的。”
尉遲墨瞬間迸發出一股凜然的寒意來,拳頭攥緊,眼底翻滾著驚天駭人的怒。
柳梢月嘲諷道:“王爺,這些時日,你來過秋水閣看過我嗎?你可想過,我被你冷落的滋味該有多難受?我愛你,日日等著你,盼著你,而你來了,卻隻是來質疑我害你的孩子。”
她的眼淚掉下來,發自內心的哀戚絕望。
她的笑容變得苦澀悲哀,“在王爺心裏,如今就隻向著她吧,既然如此,請王爺給我一條生路,放我走吧。”
尉遲墨咬緊了後牙槽,最後卻死死壓抑心頭的怒火,冷聲道:“今日之事,本王就當從未發生過,月兒好好休息。”
說完,他轉身大步離去。
顧冷清一愣,就這麽走了?
尉遲墨走了,宋簡也跟著離開。
秋水閣內,就隻剩下顧冷清和柳梢月對峙。
柳梢月看她一臉錯愕的樣子,笑得無比暢快,“怎麽,很失望嗎?我早就說過,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即便你生了孩子又如何,他愛的人永遠是我!”
她來到顧冷清麵前,眼底滿滿的猙獰得意,“就算我殺了你兒子,他也絕對不會對我做什麽,顧冷清,你輸了,哈哈哈哈哈……”
顧冷清看著她,那一刻,心裏隻覺得一股酸澀湧上來,覺得可笑無比。
還以為他會給她一個交代,到頭來,卻隻是來質問兩句?
她頓時覺得可笑至極,忍住扇柳梢月耳光的衝動,心底的憤怒熊熊滾動,她不理會柳梢月臉上的挑釁和得意,轉身就走。
她要去問清楚,他為什麽不給兒子一個公道!
王府大院,顧冷清追著出來,怒不可遏地叫住他,“尉遲墨,你站住。”
她上前,氣憤地推了他一下,“現在算什麽,證據擺在那裏,你還是要維護她是嗎?難道對你來說,她就真的比你自己兒子的性命還要來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