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冷清一喜,“牛牛,感覺怎麽樣?”
小牛牛看著她,臉色逐漸變得茫然起來,“我,我怎麽了?”
元嬤嬤替她說道:“你啊,險些就去閻王爺那報到了,幸虧王妃把你給救了回來,你這小子有福氣,王妃可救你兩次了。”
小牛牛緩緩從**起來,臉色茫然地看著他們,甚至還帶著害怕。
柳梢月這時已經顧不上那麽多了,隻覺得頭昏腦漲,她讓婢女扶著自己,柔弱無力地對他說道,“王爺,妾身忽感不適,先行回去休息了。”
“好,你護送側妃回去。”尉遲墨吩咐婢女道,態度與從前截然相反,再也沒了當初那種關心和緊張。
柳梢月的心一刺,看他的目光始終落在顧冷清的身上,心裏更加恐慌嫉妒,覺得這頭,真的開始疼了。
“妾身告退。”
柳梢月離開了瀟湘閣。
顧冷清詫異地看著牛牛,朝他伸手,“牛牛,你怎麽了?是不記得我了嗎?”
牛牛茫然地搖頭,下意識地往後躲,躲在床的角落裏。
元嬤嬤微惱,“牛牛,你怎可這樣對王妃!你忘了,王妃平日對你的好了嗎?”
小牛牛眼裏隻有茫然和恐懼,“我不認識你們,你們是誰?”
聞言,顧冷清心裏咯噔一下。
看著牛牛那神情不可能是裝的,難道,失憶了?
“……”
她的眉毛頓時深深地皺了起來。
尉遲墨察覺到了,問她,“這是什麽情況?牛牛怎麽好像忘了我們?”
顧冷清心底一陣失落,“他的確忘了我們。”
所有人神情一怔。
“怎麽會,好端端的,怎麽把人都給忘了!”元嬤嬤滿臉不敢相信道,就連宋簡也是無比驚訝。
尉遲墨一閃而過的訝異,“有什麽醫治的辦法?”
顧冷清臉色沉靜,“要先檢查,先確認哪裏受傷,是否傷到了大腦的神經係統,但要做這些檢查不容易。”
她需要掃描儀器等等。
雖然她的醫療空間裏什麽都有,但最大的問題是,那醫療空間不是任由她隨便召喚的,沒有那些儀器,她根本什麽都做不了。
她再一次陷入深深的無奈感。
來到這裏,離開了醫療室,她一身醫術,等同廢人!
尉遲墨似乎從她的神色裏讀懂了她的想法,“你沒辦法檢查得了?”
顧冷清也不否認,點點頭,“可能,沒希望。”
說著,她閉上眼,試圖召喚,可睜開眼,周圍一切都沒變,醫療空間並沒有變出來。
“明日我讓溫禦醫過來給他悄悄,看他有沒有什麽辦法。”尉遲墨不懂怎麽安慰她,手抬了抬,又放了下去。
顧冷清點點頭,“好。”
讓溫禦醫看看終歸是好的,自古醫術都是從中醫演變到今時今日的西醫,說不定真有什麽辦法呢。
想到這裏,她的心情才稍稍好一些。
“牛牛,你別怕,這裏是你的家,不會有人傷害你的。”顧冷清柔聲安撫道,再次朝小牛牛伸出手,那笑容十分溫和無害。
小牛牛漸漸放下戒備,手放在她的手心上。
他能沒事,她是真的開心。
元嬤嬤說道,“王妃,就讓老奴帶他過去桂嬤嬤那把,桂嬤嬤應該擔心壞了。”
顧冷清點點頭。
元嬤嬤帶小牛牛過去,秋兒則去照看小王爺。
他們出了側寢,顧冷清坐在貴妃榻上,尉遲墨則坐在另一邊,問道:“你早上說,找到牛牛就能知道凶手是誰,是你調查到什麽了?”
本來以為找到小牛牛就能指認凶手,但現在看來,一切都回到了原點。
她手上無證據可證明,就算柳梢月有嫌疑,那也是空口說白話。
她頓時什麽精神都沒了,“如今這形勢,除非牛牛能想起來,否則,無論我說什麽,你都不會信我。”
尉遲墨蹙眉,“你都沒說,怎知道本王不會相信你?”
顧冷清無精打采,婆婆媽媽的樣子,把他給熱鬧了,“快告訴本王,到底怎麽回事!”
她抬頭看著他,“王爺真想聽嗎?”
“當然!快說!”尉遲墨的聲音不容拒絕。
她心想,說就說吧,就算他生氣,那也無所謂,反正生氣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於是,她說道:“早上桂嬤嬤與我說,牛牛承認,孩子鼻子裏的珍珠是他塞的……”
話沒說完,尉遲墨怒而拍桌,“居然是這小子!他找死嗎!”
顧冷清斜他一眼,“王爺請聽我說完,雖然牛牛承認了,但桂嬤嬤也問出,他的確是受人唆使,而且,那人以嬤嬤的性命作為要挾。”
尉遲墨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眼神冰寒刺骨,“你是說,唆使小牛牛的人,是王府裏的人!”
顧冷清沉靜無比道:“能威脅到牛牛,且讓牛牛害怕的,這人,定然是王府裏頭的人。”
宋簡附和道:“且根據屬下調查,根據牛牛身上的傷來判斷,當時應該是有人追趕牛牛,導致牛牛摔下山坡,掉入河裏。”
頓了頓,“好在,被附近的村民給救了,這才躲過一劫。”
尉遲墨的臉色愈發陰寒,重重拍桌,“本王的兒子死了,對她有什麽好處!”
顧冷清不說話。
她知道,他已經猜到跟誰有關了!
既然如此,她也無須多說什麽。
作為父親的,以前她不知道,但現在,尉遲墨一定會護孩子周全,不需要她說什麽,有些事,他也一定會去做。
秋水閣。
柳梢月靠在貴妃榻上,感覺整個人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
夜裏風大,還寒涼。
尉遲墨大步踏入秋水閣,一身凜冽,還夾雜著一股森寒的冷風,柳梢月一看到他,便感覺一股冷意從裏到外彌漫出來。
她麵容僵硬,“王爺,您來了。”
說完,她下榻走了過去,那冷寒的氣息,讓她內心更加恐慌。
尉遲墨盯著她的眼睛,眼神格外冰冷,“月兒,是覺得哪裏不舒服?因為看到牛牛呢,還是這身體太過虛弱了!”
這冰冷的語氣,讓柳梢月心裏一凜。
她假裝什麽都不知道,溫柔道:“牛牛那孩子的遭遇也著實可憐,是妾身無用,見不得這些,讓王爺擔心了。”
“是嗎?”
尉遲墨窺探的目光看著她,薄唇冷冷勾起,“月兒就沒有什麽要跟本王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