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22.身份證明(12)

22.身份證明(12)

晚上,重慶方麵發回消息,結果居然又與我的推理完全相反,上官雪欽墳墓裏的骸骨上沒有鬆本少將受傷的特征。不應該是這樣的,這到底是為什麽?為什麽我每一次都是要揭開謎底的時候卻又失去了方向?

內田君也說或許確實是我們懷疑錯了,否則敵人不可能做得如此天衣無縫。可是我還是不能就此接受這樣的結論,高明的計劃本來就是天衣無縫的,敵人如果想要實施這樣大膽的替換計劃,肯定就會把我們的各種反偵察手段都預想到。敵人完全可以在等上官家埋葬下鬆本少將的遺體以後,再偷偷地去把骸骨替換成另外一人的。我對自己的推理思路從來都是堅信不疑的,何況我本來就討厭無聊的試探。

夜已經很深了,我還是難以入睡,我獨自在房間裏來回踱步,這是我多年來養成的思考問題的一種習慣。我不得不再一次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重新梳理一遍,我的心不禁劇烈地跳動起來。不錯,這件事從表麵上看去,確實沒有什麽值得懷疑的,所有的疑點都已經得到答案。可是就一點,所有的這些事情結合在一起,就顯得太湊巧了。這麽多巧合結合在一起,說明什麽呢?這就指向了一個定律——重**謀往往就潛伏在一係列巧合的後麵。總之,我將時刻守候在眼前這個鬆本少將的身邊,隻要有我在,我就可以絕對保證基地的安全。

昭和十九年四月十九日??晴

根據偵察顯示,在附近出現了一支數量不小的中國軍隊在神秘地活動,我預感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我相信這支中國軍隊絕對不單單是為了在這山裏打遊擊的,而一定是衝著我們基地而來。從實力上講,我們這裏的軍隊憑借堅固的防禦工事,完全有能力防守住基地的安全;但是從理論上講,戰爭沒有絕對的萬無一失,如果我們內部果真還有敵方的間諜,與外麵的敵人以某種特殊的方式進行裏應外合,那麽基地的安全就難以保證了。所以前提條件是必須保證基地內部所有人員的絕對可靠。

可是關於鬆本少將的真實身份,我到現在也還沒有得出肯定的結論,可能確實是我太過多疑了。可是我所肩負的是關係帝國戰局勝敗的秘密基地重任,我不可以讓基地的安全在我的手裏出現絲毫的漏洞。再對他進行任何的試探和分析也是徒勞的,現在唯一有效的方法就是殺了他。這樣做對於我來說,唯一的結果就是被送上軍事法庭,等待我的將是死亡。但是我個人的生死真的是毫不足惜,唯一讓我感到遺憾的是,我這樣做無疑是自己承認自己的反間諜工作是以失敗而告終的,因為我沒能憑借我的智慧準確地判斷出我的懷疑,而隻是不得不采取了最愚蠢的辦法來結束這場較量。但是從大局講,我的做法是明智的,隻要能夠保住基地的安全,任何的代價都是值得付出的。

我馬上就去親自殺了鬆本勝次少將,然後再等待接受應有的審判。我走之後,內田良平可以接替我的工作。我已經詳細地記錄下了有關我對這個鬆本勝次少將的分析材料,希望帝國能有更加優秀的反間諜專家替我得出一個準確的答案。也許在我的內心裏已經肯定了他就是假的。間諜戰較量中,懷疑一個人是很低級的智慧,非要去找到確鑿的證據來證明自己的懷疑那是更加愚蠢的,隻需要在心裏肯定就夠了。如果間諜戰也要像警察局破案和法院審案一樣需要完整的證據才能結案,那麽就永遠都隻能是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