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22.身份證明(4)
22.身份證明(4)
中午,我和西村司令官帶鬆本將軍一同視察外圍防務的時候,突然發現兩名士兵暈倒在地。軍醫隨後趕來檢查,報告說是瘟疫。這一情況非常嚴重,西村將軍下令要嚴密封鎖消息,並且馬上對兩名病人進行了隔離措施,還對與兩名士兵有接觸的人都進行了隔離檢查。一個小時後報告顯示隔離的人當中又有人發病。軍醫說病情可以治療,隻要等到晚上特效藥送到,就可以把他們搶救過來。
但是為了基地部隊的安全,需要對所有的人都進行一次全麵的身體檢查。從西村司令官和鬆本少將起,所有的人都一一單獨做了一次全麵的體檢。全身衣服都需要脫光。最後檢查的結果當然是都沒有被傳染。
其實這本來就隻是我設計的一次騙局,目的僅僅是為了要檢查鬆本少將身上的傷痕。軍醫的匯報完全符合鬆本少將的檔案記載,背上大麵積燒傷經過治療的痕跡還非常明顯。左腿上子彈擊中的傷痕恢複得很好,但是還是能夠辨別出有受過槍傷的印跡。
後來的治療瘟疫的過程雖然隻是走走過場,但還是做得像模像樣的。無論鬆本將軍是真是假,我都相信我的這一針對他的檢查沒有引起他的懷疑。
西村司令官和內田君都說,現在可以證明鬆本將軍的真實身份了吧。也許真的是我多慮了,但是我還是不能完全放心。如果敵人要假扮我們的人,那一定會做精心的準備工作,這些細節對方早就會想到的。我還不能就此打消我的疑慮。畢竟我所肩負的責任太大太大了,我個人倒死不足惜,可是我要對帝國負責。看來隻有上報司令部!
當我把我的計劃告訴西村司令官後,司令官雖然有些顧慮和猶豫,但是最後權衡輕重,還是讚同了我的計劃。
司令官按照我的提議,以鬆本將軍在前來基地的途中遭到中國軍隊的襲擊開始向華中司令部匯報,說出懷疑在接應之前鬆本將軍可能遇險,現在到達基地的可能是被中國軍方用替身換的,要求立即派遣一名熟識鬆本將軍的人來辨認。
華中派遣軍第十一軍司令部回答說,雖然他們覺得我們的懷疑有些匪夷所思,但還是派遣了一名與鬆本勝次一起在華中戰區相處多年的參謀橋本中佐前來辨認,明天早上就可以到達。為了安全起見,司令部會派一個小隊護送橋本中佐,我也建議西村將軍派遣一個小隊前去途中接應,西村將軍認識橋本中佐這也是最好的前提。因為對於如此重要的事件,我始終是放心不下,總是把事情往壞的方麵想。
從一來到中國,我的心就緊緊地係在了這次艱巨的任務上,而進入到基地,我的整個身心都放在了調查鬆本將軍這件事情上。如果是在以前,這樣的事情根本無須我傷什麽腦筋,由內田君就可以直接辦好。在士官學校的時候,我就那麽堅定、那麽自信地確立了我獨特的反間諜理論:被懷疑的間諜就等於是被暴露了,任何看似高明的試探和考驗看起來是高智商的鬥智,其實都是愚蠢、幼稚、可笑的行為。那些都是作家弄出來戲弄人們的故事。可惜的是我的這些理論除了得到教官的讚賞以外,在同學中,居然隻有上官君這麽一個中國籍學員與我不謀而合。如果根據一些跡象懷疑上了一個人是敵方間諜,大可以直接殺了他,或者抓捕起來,或者裝著不知情加以利用或者將他調離重要部門不再重用等。總之實在是沒有必要去做無聊的考驗,考驗結論往往都是把自己的懷疑給推翻了,那樣就使得自己得出一個錯誤的結論。因為對於一個高明的間諜,你有絲毫的考驗,都會被他敏銳的嗅覺嗅出來,從而加以自我保護。最典型的間諜案例莫過於當年中國共產黨打入國民黨中統的李克農、錢壯飛、胡底這三個大名鼎鼎的高級間諜,在傳遞出情報過後不也是以最快的速度撤退了嗎?從法律學上講,他們也是沒有留下任何證據,如果他們選擇繼續留下來,按照間諜小說的規律,國民黨也根據一些跡象愚蠢地對他們進行一係列的考驗,那不真的成了小孩子玩過家家了嗎?可是我這些自以為是的理論現在對我自己居然也失去作用了。我一個小小的少佐,能夠有什麽辦法來對付一個大本營派來的少將、天皇陛下的特使侄兒,我的懷疑雖然僅僅是根據我所看見的——我認為他應該被敵人擊中而沒有被擊中這麽一點理由。但是我相信我的懷疑。可是上麵是絕對不會因為我這一點不著邊際的懷疑而采取強硬措施的,也根本不可能匯報到大本營去。能夠派遣人員前來認人,已經是看在基地的重要性的分兒上,給了我這麽一個小小的少佐天大的麵子。剩下的事情,就隻能依靠我的方法來打開突破口,找到能夠被上級認同的證據了。但願我的懷疑是錯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