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冰冰的話語從男人口中溢出,安浩天緊了緊手指:“你憑什麽配叫妖兒?嗯?哼!”

隨著話畢,女子被安浩天毫不柔情的扔向了地上,棄之如履。

女子驚恐不已,眼中還有三分的不解,自己怎麽了?從前每次她如此稱呼自己的時候,皇上不是都會好心情麽。為何?今日不同了?

煩躁,本還打起精神想要看看這妖妃有何手段,卻聽到那聲‘妖兒’的時候,什麽興致都沒有了,而原壓製下去的喋血情節也翻滾而出,壓抑不住。

“給我改名!”毫無反駁的餘地,安浩天已然說出了命令,“不許自稱妖兒,否則哼!”

“咳咳……皇上……是!”艱難的爬起,妖妃咽下上滾而湧的氣血,沙啞的道。

十一殿下已經嚇傻了,愣愣的看著這一幕,不過能夠從他的眼中發現那藏不下去的恐懼及陌生。

反應過來的十一殿下啊的驚呼一聲,忙跑到妖妃身邊扶了扶女子,再下一秒趴伏在地,驚恐的表吼:“父皇息怒,父皇息怒,母妃不是有意的,母妃這就改名。”

清清冷冷的掃過十一殿下的臉頰,安浩天眼神暗色一閃而過,“有何事?”

忽然轉移話題,兩個跪地的人都沒有及時反映過來,安浩天不耐的再度重複了一遍,隻是聲音中充滿了厭惡。

女子聞及此,終於想起了自己來此的目的,忙道:“皇上,妖……咳咳,臣妾與皇兒聽聞皇上今日身體疲勞,特一起親自為皇上熬了燕窩,皇上,是否……。”

揮了揮身後的奴仆,其中一個低垂著頭,小心的走入,手中還提著一個籃子。

妖妃掃了眼,背著安浩天,眸子飛快的閃過些什麽情緒,忙接過去,立在大殿之上,瞳孔中出現了些期待。

“放下,還有事?”安浩天深深的眄了眼妖妃手中的籃子,揮了揮手,指著桌子,冷凝道。

“是。”俯首,女子掩住險些外漏的情緒,按照安浩天的話乖巧而小心的放在指定的位置上。

“皇上,兒臣三個月後成年,想入了朝堂為國效力,為父皇分憂。”十一殿下說的聲音很低,這樣的話很容易出現誤會,說大了可就是欺君之罪。

靜,靜謐的隻能聽到三個人的呼吸聲,良久,久的十一殿下後背已然浸濕,安浩天終於冷淡的好似不算是個事情般的不耐道:“就這件事情?”

“是……是的……父皇。”十一殿下怔愣了下,終於咬著唇道。

“嗯,明日!”語閉,安浩天不再言語,揮了揮手。

女子了然似的攪了下手帕,終究不甘的帶著還有些傻兮兮的十一殿下離開了。

安浩天眯起眼眸,開啟薄唇:“妖兒?軒兒,是你麽。為何,為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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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蒙蒙,銀光鋪灑緊絭,一片黛青黲墨之上,閃爍著些碎鑽繁星,隨風輕搖著些草清味兒,期間還繾綣著縷縷香草清氣。

宏偉輝煌的大殿之中,望月台上,安明軒目光茫然,眸色無波,仰首望著蒼穹,披著的間單絲輕衫隨風擺動搖曳,拉長的影子顯得好不真切。

安明軒暗暗歎息一聲,垂了眼瞼,手輕撫上胸口,瞳眸中掠過滄桑與無奈,還有隱匿其中的不解與浮躁。

有些睡不安生,安明軒麵容略微憔悴,不知為何每每深夜他便會驚醒,然後再也不能寐。

安明軒垂下眼瞼,深深吸了一口氣,想著自己到底這幾日是怎麽了,為何沒了那強勢男人的氣息自己便睡不安穩。

難道是他貪戀著男人給他的安心麽?忽地想法閃過心間,安明軒良久的怔愣了,這樣子麽,他會貪戀他人的氣息,貪戀他人所施給的?

看來他果然是變了吧,前一世餘生在他的心間強力的畫上了一道痕跡,而今生安浩天則在他的身體,甚至是生活上潛移默化的刻上了他的印記麽。

嗬嗬,曾幾何時自己居然如此的簡單的動了心神?不過,細細品來,卻又覺得不太一樣,思到安浩天的時候,他會有些苦澀,有些無奈,還有連他都不明白的東西存在與他的心間,有些澀澀的,有點難過的感覺。

前一世?聽了妖族的話,他已然知道所謂的前世了,嗬嗬,不過那與他有何關係呢,忘記了的便不再是他的東西了,既然選擇了自殺,那他便有自己的想法吧!

妖族之首,嗬嗬,聽起來好像有一個東西縈繞在他的心間,好像忘記了什麽事情,是一件略微悲傷的事情,可是是什麽?他真的忘記了。

仰首,安明軒嗬嗬笑了,是什麽又有什麽關係呢,他已經要離開了!算是解脫麽?不知道,但是他感到自己的心有些沉沉的。

擠壓了下有些發脹的頭腦,安明軒緩緩坐起,有些不明所以,昨日夜間賞月,一直到了幾近黎明,掃到天上啟明星的出現,他才拖著沉重的身體回了房。

感覺很不好,胸口悶悶的鈍痛,有些喘息不上,可即使這樣,也阻壓不斷那間歇出現與鼻翼不算濃鬱的血腥之氣。

怎麽了?外麵是不是出事情了?

輕顰眉頭,安明軒有氣無力的扯了扯衣衫,俯首看到顫抖的雙手的時候,無奈的長歎一聲,果然,即使用了妖族那般昂貴珍惜的藥物,也不能緩解他的病情惡化了啊。

聽天由命吧,一股消極淡然繾綣於心,使得他整個身體都散發著顯而易見的低迷之氣,帶著沉沉的死氣。

明明外麵血液的腥味竄入腦間,大腦的構造告訴他現在外麵有情況,可是他卻有一種不想要起來的懶惰油然而生。

怎麽回事呢!會是那個男人麽?嗬嗬,那還真是快了吧。

扯了扯嘴角,安明軒簡單的拍了拍臉頰,讓自己蒼白的近似無血色的臉上出現些紅潤,艱難的爬起身,走到這些天他一直製作的藥丸旁,輕輕執起這枚他多日的心血之作,嗬嗬的笑了。

毫不猶豫的咽下,安明軒眼中帶著些彷徨,喃喃的道:“這樣便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