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臉,安浩天冷然的臉上出現了些茫然,自己沒有感覺到什麽不妥,卻為何忽然陷入沉睡,不過,他是否忘記了什麽,好似記起,又宛如從來不曾想起,有種奇異的感覺,那感覺並不十分美妙,卻意外的惹人心扉的疼痛。

壓下心中煩悶,安浩天揮了揮手,“下去。”

空氣一滯,大福子怔愣了下,才恭敬的告安後帶著誠惶誠恐的侍從下去。

隻餘下了林子陵,玄炎與玄燁三人在內。

感到未曾離去的人,安浩天猛然睜開猶如猛虎般的狠戾獸眸,陰森的視線劃過幾人的臉上,讓三人暗自為自己捏了把汗水。

“你們……”壓下心中的嗜殺之氣,安浩天低沉的聲音從那薄唇中溢出。

“主子,屬下有事相報!”玄燁一絲不苟的單膝跪地,垂眉正色道。

“有事?”安浩天狠狠剜了一眼玄燁,然後忽地像是想起了什麽,砰的從龍榻上跳將起身,滿眼希夷的盯著玄燁,聲音中懸著些戰栗的喜悅。

“什麽,是不是找到了軒兒了?”安浩天帶著靈魂中的炙熱火焰,緊抓著玄燁的肩膀,瞪著眼輕吼。

“主子,不是!”玄燁頭再度低下,帶著些低迷,卻在下一秒掩住,鄭重的道:“主子,是關於魔教的事情。”

“不是軒兒麽……”安浩天聞及此,身體上的力氣好像被抽調了似的,渾身無勁的癱在龍床上,換上了散漫而不屑的臉色。

“魔教?”安浩天冷冷的哼了一聲:“他們來此作甚?難道是知道了軒兒的事情,還是軒兒的失蹤是他們做的?想要威脅我嗎?”

喃喃的自語,改成了暴虐的怒火,安浩天最後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的幾個字,那眼中所蘊含的更深於天災人禍,那是世界毀滅般的滔滔殘忍。

林子陵心中暗暗歎息,他看著這樣不冷靜的主子,內心也十分心焦,主子現在已經魔障了,心中所想的事情完全都是圍繞著少主的。

隻要是關乎與少主的事情,主子就是再平常的事情,也會爆發了心中的不安吧!

“呃……主子,他們並未言及到底是什麽事情,隻是說有重要事情稟報,一定不會讓主子後悔,希望主子一定接見。”玄燁斟酌的說,他現在完全不敢提關於安明軒的任何事情,那是個禁忌。

他就算是再是主子的得力助手,也是不敢逾越的,他的主子聽聞了少主的一丁點的事情,一定會暴走!

“不會後悔?哼,還真是敢說!”安浩天明顯嗤之以鼻,旋即冷笑的撐了撐身子:“哼,朕倒要看看他們怎麽不會讓朕後悔!去準備!帶來見朕!”

不過,魔教麽?!忽地想起了之前那方在臨江山莊回來之際遇到的事情,那金黑色的霧靄,邪教與魔教的廝殺,還有他莫名其妙的感到煩躁,壓抑不住欲(蟹)火,最後甚至傷到了他捧在手心也擔憂的寶貝。那把詭異的長劍!

冥冥中他感覺期間有些相連,卻想不通到底何處是自己沒有注意到的,暗暗沉思,既然不知,那便來聽聽好了。

他不會放過任何可以尋找軒兒的線索!他的軒兒永遠都是他的,誰也不可以奪走!不可以,即使他自己也不可以!

‘軒兒,你不要死,不要讓我知道你任何想要逃離的我訊息,告訴我你平安,回來吧!爹爹,是真的想你了!’安浩天靠在床沿上,徑自出神,而玄炎與林子陵則默默的退了出去。

沒隔一會,玄燁便帶著幾個全身罩在黑色鬥篷中的人進了大殿。

安浩天整理好自己外放的情緒與略微顯現出來的憔悴,恢複成那個世人眼中的嗜血魔皇,眯著眼眸,高深莫測的盯著眼前幾個人,良久也不發一言。

被帶入大殿的三個人成品字形進入,不論是最先進入,好似領導的人,還是他身後的兩個明顯局促的人,進入了大殿後就砰的跪倒在地,匍匐臣服下去。

“陛下安康!”三聲相當激動的輕吼震出,驚得站在一邊安靜待命的玄燁一怔,陛下?不是皇上麽?!好奇怪的稱呼。

安浩天眼中精芒微閃,也不應答,也不應允,直接無視了地上趴伏於地的三位黑衣人。

一時間大殿中寂靜無比,隻能聽到對方細微的呼吸聲音,以及地上人愈加小心的咽口水的咕咚聲。

“魔教,為何而來,叫我陛下是何用意?你們難道來主動見我,不卸下那難看的黑色鬥篷,以示真容麽。回答我。”輕悠悠卻讓人感到巨大沉重的聲音壓下地下之人。

罩著黑鬥篷之人身子幾不可查的戰栗了下,忙伸手卸下鬥篷,登時三張略顯妖豔的麵容出現在大殿上。

安浩天一怔,明顯沒想到這三個人居然如此的聽話,以為他們會來與自己談條件的,不知道他們到底打的是些什麽目的,隻是,在遇到這些人的時候,安浩天的心中就有一中感覺。

那是冥冥中的熟悉氣息,雖然他不覺得自己見過這些人,可是那種來自於靈魂中的熟悉勁兒,使得他壓下那股想要嗜人的狠戾。

三個人頭發很長,幾乎比起他們的身高還要長一些,披散著,額頭上倒吊著一枚月牙形的黑曜石,閃爍著晶瑩的光芒,十分神秘。

眼睛略微拉長,是幽深的墨色,幾個人長得有些相像,好似應是兄弟,最前麵的人最為美豔,雖然比不上安明軒那種清雅的高貴,耀眼的如同天上的驕陽,卻也還算是大陸上傾國傾城的麵容了。

隻是,這些人麵相不錯,身上的氣息還是有些渾濁,帶著濃鬱的黑暗氣息,那是一股源於骨子中的陰森與冰冷。

安浩天麵色從容,仿佛這些人隻不過是陌生人一般,挑了下眉,嗤笑:“嗬嗬,還真是不錯的皮囊。”

“謝陛下誇獎,魔教教主魔靈給陛下請安。”為首的人再度俯下身子,砰的一聲脆響,磕頭在地,算是相當的虔誠的禮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