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別亂來
夜瑾風最終決定,將蘇輕語送走,京師正處於動蕩不安之中,向來身體硬朗的太後,突然薨逝,皇上認為是有人謀害,跟當年謀害先皇一樣!
而皇上的猜疑,也激起朝野上下的巨浪,他雷厲風行,暗中調查,先後收回數名手握兵權的重臣,加以控製,還有幾名涉嫌的皇戚,也被軟禁起來。
與此同時,外族兵馬頻頻來襲,內憂外患,鬧得天下人心惶惶不安,想必,在不久的將來,京師必將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那一夜,夜瑾風命侍女為蘇輕語盡心梳洗。
事後,給她喂下了寧神昏睡的藥劑,看著睡著了的蘇輕語,就這麽,抱了一整夜,冰冷的唇,輕輕的覆上,卻吻得十分用力,似乎是在害怕,又似乎在回避著什麽。
那一夜,他一夜沒睡,而躺在他懷中的蘇輕語,陷入了沉睡之中,神情寧和恬靜的一如初見,看著這樣的她,似乎是想通了什麽……
夜瑾風長歎了一口氣,對昏睡中的蘇輕語柔聲低語,聲音中,有一絲沙啞的哽咽,“我知道,你很堅強,無論在哪,無論受到什麽傷害,都能好好的活下去,所以,請給我一年時間,讓我能將你淡忘……”
末了,他閉上眼眸,心中暗暗低語:輕兒,就算此刻,把你送還給六弟,他府中的祁王妃,也一定容不下你,對不起,請允許我再自私一回……
天終於亮了……
夜瑾風又緊緊的抱了她一會,然後,遽然放開了蘇輕語,大步流星的跨出了房門,仿佛生怕慢了一點,就再也舍不得走了。
心,仿佛被狠狠地,撕下了血淋淋的一塊,銳不可擋的疼痛,霎時布滿全身,一滴淚珠在刹那迸落,隨風而逝……
貼身暗衛無影看著夜瑾風的模樣,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悄悄的跟了上去。
夜瑾風閉上眼睛,摒棄心中一切不舍,沙啞地道:“無影,派一隊人馬暗中保護,務必要確保她的安全,出了意外,唯你是問……走吧!”
當蘇輕語醒來的時候,發現身處在一輛雅致的馬車中。
身旁的婢女見她醒了,忙上前噓寒問暖,喂她喝一些清水,潤了潤喉。
蘇輕語恍了恍神,神情有些驚愕,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已經離開了,那座囚禁她的牢籠,她讓婢女為她掀開馬車的窗簾。
看著車窗外的天空,她的心,突然像是得到自由的小鳥,雀躍得不能自己。
名為紅袖的婢女告訴她,夜瑾風過幾日就會對外公布,晉王妃因病重不治,不幸香消玉殞,而她久病不愈的情形,民間早有傳聞。
這樣的說辭,加上宮中數名禦醫的證言,自然沒有任何後顧之憂。
而真正的情況是,夜瑾風暗中將她送往江南宅院,借此修養身心一年,屆時,再回到京師,他會讓她以新的身份出現。
而此刻,他們離開京師已經一日,已經出了京城的地界。
天色漸漸昏暮,蜿蜒崎嶇的官道上,寂靜得沒有一個人影,他們的馬車,已經走到了密林附近,讓護衛的人有些不安起來。
突然,無煞無漠紛紛感覺到四周,有股無聲無息的殺氣,撲麵而來。
他凝了凝神,眸中閃過一絲寒光,四周高大森然的樹影上,輕飄飄地跳下來二二幾名黑衣蒙麵人,霎時,將他們這支隊伍團團圍住。
殿下的擔心,果然沒錯!
這無數道淩厲的殺氣,全部都針對他們的馬車而來,不,確切的說,是針對馬車中的人。
駿馬驀地長嘶起來,不安地用蹄子刨地。
車內的蘇輕語和紅袖都吃了一驚,隻聽見外麵有道冷洌的聲音迸出,“一個不留!”
刀劍碰觸的聲音,驀然尖銳的響起,紅袖立即放下車簾。
蘇輕語隻來得及看到,黑衣人們舉起長劍,那寒光在黑幕下一閃。
緊跟著,一道道悶呼聲,不絕於耳。
無煞沉著而略顯焦急的聲音響起,“無漠,你們快護送王妃的馬車快走,隻要出了這個林子,就會有別人接手護送!”
蘇輕語還沒有仔細聽清楚,馬車已經飛速的奔跑起來。
馬車在密林裏顛簸前行,她低低地俯下身子,盡量減少因車子震動,而對身體帶來的衝撞。
而身旁的紅袖,手中的長劍已經出鞘,嬌美的臉上,浮現一片殺氣。
馬車外,傳來一聲壓抑的慘呼聲,蘇輕語渾身一震,為什麽有人來追殺她?
她自問,沒有得罪任何人。
死士首領無煞的聲音在微微顫抖,當機立斷的跳下車後,冷聲道:“紅袖,你快保護王妃離開,我來抵抗他們,快!”
蘇輕語掙紮著起身,一把掀開車簾,想看看外麵的情況。
然而,身邊的紅袖連忙阻止,打斷了她的的動作,沉聲道:“王妃,情況緊急,請你不好亂動,老老實實的待在紅袖身邊,好嗎?”
馬車外,無煞看到的黑衣人,幾乎有一大半,都跟了過來,那絕頂的武功,應該是來自江湖中的最強的勢力之一。
死士們拚死抵擋,不時有鮮血飛濺出來。
他們的武功,不是不如黑衣人,隻是,他們人數,明顯比對方少了一半。
無漠坐在車前,不動如山,雙目直視前方,堅定地趕著馬車,可繞是如此,崎嶇的山路,讓馬車還是被迫停停走走。
蘇輕語不知道,時間已經過去了多久,隻覺整個身心,都在急劇的顛簸之中。
劇烈掀動的的車簾,讓她可以依稀看到,天際漸漸融入了夜幕,已經入夜了,夜晚的密林,是十分危險的存在。
照這個情況下去,隻怕死士們全軍覆沒,他們也趕不出密林。
突然,呯的一聲巨響,馬車突然停住,險些讓蘇輕語和紅袖栽下車去。
突然,外麵傳來無漠的怒斥聲:“混帳!他們殺了馬,紅袖,趕緊帶王妃下車。”
話音一落,他飛身上前,抬手攻向那個對馬下手的黑衣人,隻聞一聲悶哼,黑衣人像是短線的風箏一般,被震飛了出去。
蘇輕語心中一緊,聽到無漠的說辭,更加斷定,對方是有計劃的行動,沒有用箭射中,造成馬匹瘋奔,而是將其斬殺,迫其他們下車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