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歡 暴君請溫柔
一輛簡單的馬車緩緩駛入帝都。車內,天瑤安靜的靠在角落處,閉目小憩。
“姑娘,已經進入帝都了,您這是要去哪兒啊?”車外,車夫出生詢問道。
“先找間幹淨的客棧吧。”天瑤微睜開明眸,淡聲道。很快,馬車在一輛小客棧前停了下來。天瑤下車,付了車資,含笑與車夫告別。然後,轉身走進了客棧。
“姑娘,住店嗎?”店家笑著迎了出來,難得見到這麽標誌的姑娘,越發的殷勤著。
“嗯,給我一間幹淨的上房,再來一碗素麵,麻煩送到我房間。”天瑤含笑回應,從袖口掏出些碎銀子遞到店家手中鬮。
屋子倒還算幹淨,天瑤簡單的收拾了些東西,然後打開了窗欞,半靠在窗邊,淡然的看著窗外風景。屋外下起了蒙蒙細雨,帝都籠罩在一片雨霧之中,虛幻的美,卻有些失了真實。五年不曾回來過,這裏的一切似乎變得格外陌生。從未想過,還有回來的一天,這五年過慣了自由的日子,反而不習慣束縛。
簡單的吃了幾口麵,天瑤索性走出客棧,一個人漫無目的的遊走在街道上。天空還下著絲絲細雨,雨絲打落在雪白的裙衫上,瞬間化為無形。天瑤在一處攤位前停住腳步,隨手抽出一把油紙傘,撐開在頭頂。傘上繪著幾支簡單的寒梅,傲雪而放,做工雖粗糙了一些,倒也還算別致。
天瑤微微一笑,有時候,有些東西粗糙一些反而沒什麽不好。“老板,我要這個。”天瑤將幾個銅板丟在攤位上,撐著油紙傘繼續向前走。雨天街道清冷,行人細細寥寥,天瑤漫無目的的走著,沒有目的地,也沒有盡頭哦。
一輛路過的馬車突然停在身旁,車夫是一個模樣俊俏的年輕人。“姑娘,天濕路滑,我家主人請您上車一同前行。”
“不必。”天瑤淡淡的吐出一句,繼續向前走去,而那輛馬車一直跟在她身旁。天瑤在心中冷哼,嗬,原來她的一舉一動,從未逃出過他的視線。當真是甕中捉鱉。
天瑤走到哪兒,馬車便跟到哪裏。天瑤被跟的煩了,索性停住了腳步。“告訴你家主子,將我的東西還給我,至少,今生,我不想繼續與他糾纏。”
車夫輕笑,“難道姑娘沒有聽說過嗎,命由天定,該屬於誰,注定還是要回到誰身邊。”
“我不信命。”天瑤淡漠的回了句,眉心微微蹙起。
“是嗎?我也不信命。”車內突然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戲謔的笑意。天瑤心口突然一緊,踉蹌的後退了兩步。
“你想要的人已經死了,時間不可能倒流,人死也不能複生。”天瑤冷漠的轉身,繼續向前走去。而馬車依舊不棄不舍的跟隨著,天瑤手中的雨傘在細雨中輕微搖晃,天陰沉的厲害,心,也陰沉的厲害。
長街走到盡頭,車內,楚琰的耐性也已經被耗光了。他掀開車簾,一躍而下。伸手扯住天瑤的手臂,稍稍用力,天瑤並無防備,一個踉蹌跌入他胸膛,手中的油紙傘晃了幾下,些許雨滴打落在兩人裙衫之上。
四目相對,刹那芳華。仿佛漫長的五年時光,無數個晝夜,都在這一刻凝縮。他們眼中的彼此,還是曾經的那個。明明,還是深愛著的人。楚琰鳳眸微微眯起,眸中深邃沉澱,浮起溫暖的欣喜與慶幸,慶幸她還活著,還能完好的回到他身邊。而天瑤蹙眉凝望著他,清澈的眸子中是莫辯的複雜。
“放手,我不認識你。”天瑤冰冷的丟出一句,想要掙脫他的鉗製,無奈,他握的太緊。
楚琰邪魅輕笑,俯身將唇貼在她耳畔,曖昧道,“瑤兒記性越發的不好了,睡過,也能忘記?”
“你住口!”天瑤厲聲打斷他,臉頰由白轉紅,又由紅轉白。顯然氣得不輕。再傷害了她之後,他竟然可以這般雲淡風輕的說著曖昧纏綿的情話。如果當初沒有遇上賊公與賊婆,她現在早已是一具屍體,那他又要如何?是不是早已將她忘得一幹二淨。是不是早已有人替代了她的位置。
楚琰溫熱的手掌緩緩撫摸上她細膩的臉頰,時光似乎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她依舊是十八九歲的摸樣,與離開之時相比,沒有任何改變。“瑤兒不要胡鬧,聽師母說這些年你身子羸弱,經不起風寒。和我回去吧,別再淋雨了。”
“楚琰,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我是病是傷是痛,還是死,都與你沒有半點關係。放開我!”天瑤執拗的想要離開,周身漸漸浮起冷寒之氣。
楚琰並不惱,反而溫聲細雨的哄著,不管不顧的將她擁在懷中。“瑤兒不要再胡鬧,若是不想回宮,我送你回客棧。隻是,不要再淋雨,別再傷了自己。”他,他會心疼。
天瑤冷冷的看著他,隻覺腰間一緊,卻已被他封了穴道抱入馬車之中。心中不由得冷笑,每一次溝通不來,他便會蠻橫用強,她早該習慣的。
楚琰當真沒有帶她回宮,反而送到了她下榻的客棧,並輕車熟路的踢開了她的房門,將她放在柔軟的床榻上,指尖輕點在她心口的位置解了穴道。天瑤得以自由,慌亂的後退,直至身體貼靠上床角,再無退路,一雙明眸戒備的凝視著他。
楚琰輕笑,下一刻,沉重的身子便壓了下來,將她鎖入懷中,不由分說的撲捉住她柔軟的唇片,深深的親吻著,舌尖撬開她的貝齒,糾纏上她的小舌。即便她打他,咬他,口腔中充溢著濃重的血腥,他卻不曾放手,依舊霸道的吻著她,帶著幾分懲罰,又帶著沉重的思念。
天瑤知道逃不過,奮力的抗爭後,便逐漸平靜,如刀俎下的魚肉,任由宰割。鹹澀的淚順著眼角緩慢滑落,長睫顫動,沾染上剔透的霧珠,無辜的讓人心疼。
“瑤兒別哭。”楚琰心疼的吻掉她的淚,不再強取豪奪,隻讓她依偎在自己胸膛。“瑤兒何必這般固執,你知道我絕不會再放開你。”
“我隻想要回我的寧兒。你不放,我也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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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琰邪魅輕笑,低頭在她唇片輕吻,淡淡道,“從你離開江南,一路之上,無論車夫,店家,包括現在這間客棧都是我的人,你又如何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嗯?”
“楚琰,你還可以更無恥嗎!”天瑤咬牙吐出一句。
楚琰溫柔一笑,無論她說什麽,他都無法生她的氣。“真的不要和我回宮嗎?寧兒很想你。”
天瑤嘲諷的一笑,“寧兒從來不會說想我。”
“寧兒不說,並不代表他不想。”楚琰眸光深邃,手掌托起她尖小的下巴,溫潤的繼續說道,“瑤兒,我不說痛,並不代表我沒有知覺。”他握著她的手腕放在自己心口的地方,眸中是深深的傷痛。
天瑤凝望著他幽深的眸,卻刻意的忽略那一抹傷。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你也知道痛嗎?如果你會痛,就不會在我垂死之際轉身而去。楚琰,五年前沈天瑤已經死了,一屍兩命。”
“瑤兒,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話未說完,天瑤隻覺得頭腦開始發昏,眼前逐漸的黑暗……
楚琰看著昏厥在懷中的女子,突然慌亂無措。“瑤兒,瑤兒,你怎麽了?”寬厚的手掌撫摸上她的額頭,才發現天瑤的額頭是滾燙的。生死一線生下君寧後,天瑤雖撿回了一條命,身體卻很不好,很容易感染風寒,也很容易生病。近兩年,幾乎都是君寧在照顧她,她都已經忘記該如何照顧自己。
“瑤兒,瑤兒。”
天瑤的身體都是滾燙的,楚琰將她抱起,大步向外而去。車夫是貼身暗衛,看到楚琰倉皇的走出來,急忙迎了上去。“皇上。”
“回宮,快。”楚琰抱著天瑤坐入車內,車夫絲毫不敢耽誤,馬車疾速向宮中而去。
楚琰是抱著天瑤進入景陽宮的,當值的禦醫幾乎都趕了過來,入夜,景陽宮燈火通明,楚琰一直守在天瑤床邊,明黃的龍榻上,女子臉色蒼白,睡夢中不住的掙紮。身體都是滾燙的,喝過湯藥,卻一直不曾好轉。
“一群廢物,不過是風寒而已,為什麽現在都醫不好,朕要你們何用。”楚琰厲聲吼著,將天瑤緊擁在懷中。心疼的吻著她的額頭,想將真氣渡入她體內,卻發現她心口被一股寒氣包裹著,真氣根本無法注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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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到這裏,明日三更,麽麽,耐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