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介乎與牛A和牛C之間的盤古真身

聞得盤古真身一語。在場諸人都是臉色大變,其中又以身在場中的彌勒尤甚,他曾在火焰山上親身領教過盤古真身的威能,自己這點微末道行與之相比,真如螢火之比皓月,差得可不是一絲半點,不禁當場就心下打起鼓來,同時卻又不免蹊蹺,隻因來時阿彌陀佛曾雲單憑東、南、中央三天位階之力,無論如何不可能成就盤古真身,縱使加上昊天本位天帝龍氣,撐死也就是揉合了幾門功法,終究不能全功。聖人目光如炬,彌勒自然不會懷疑,但是眼前昊天的情況又怎麽解釋?要是說不全的盤古真身也有這等威能,未免也太過匪夷所思,要知道盤古真身之所以強橫無匹,乃是因為其身上流轉的是最醇正的混沌之力,恍如天地未開之時,是萬物根源所出,世間單一的功法如佛、道之流。無不是得其一味再行發展,雖然術業有專攻,論起根腳卻是遠有不如。要臻此境,非得把開天六族的功法盡數融合才行,少了一樣都不算數。換而言之,隻有混沌和非混沌之分,中間決沒有個“半混沌”一說。彌勒正在半驚半疑,忽然聞得身邊廣成子怒喝道:“昊天,你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耗竭天界本源功德來助你成事?趕快住手,不可毀了天庭!”

昊天獰笑道:“朕得不到的,也不能讓爾等鼠輩得到。索性一並毀了,大家一起死罷!”

彌勒聞言,心頭猛跳,忙把眼來瞧四周,果然見到那通明殿一磚一瓦,似乎逐漸變得透明,同時本身所處的環境也漸漸變化,地水火風開始混亂,空間也愈見不穩,隱隱有崩潰的跡象,頓時明白昊天身上發生之事,不由得也是驚怒無已。原來天地自開辟以來,孕育化生,盛載萬物,本身積累了無量功德,昔日天帝帝俊與東皇太一使大法力開辟天界。創立天庭,也是倚靠這功德成事。如今卻被昊天釜底抽薪,強自用執掌天庭的權力把這功德抽取,用來完成盤古真身的最後一步。想通此節,在場無數大能之人都是駭然色變——不管昊天此舉成與不成,一旦天庭功德耗盡,天界也將瓦解,不複存在,到時候三界傾覆,隻怕當年不周山折,乾坤倒懸的局麵又將重現。藥師王佛厲聲叫道:“不可任其所為,速速阻止他!”連上帶蓮台就揉身而上,同時也有七八個大能之輩也紛紛出手。

這時昊天驀然抬頭,陰沉一笑,喝道:“晚了!”身上陡的湧出一股氣勢,如煙似霧,將自身罩在當中,色澤灰黃黑赤交雜,正如三十三天外未開之混沌一般顏色。佛門那幾人一見就立時停下腳步,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色,隻因這等光景他們也在鄧坤身上見過。那是不折不扣的混沌之力,盤古真身,竟然叫昊天練成了!

昊天仰天狂笑,望著階下眾人,宛如在看一堆螻蟻似的,突然笑聲止歇,目光定格在已然退入人堆中的王母身上,目噴怒火,吐聲道:“賤人,死來!”稍稍一抬腳,也不見如何動作,人已到了王母跟前,空手就往其身上抓來。

王母情知昊天修煉有成,已曉得不妙,自己大抵是昊天這時最最痛恨之人,隻恨不得剝皮抽筋,碎屍萬段,早就瞅空退入人堆之內,此刻一見昊天來擒,嚇得魂飛魄散,心膽俱裂之下,身形往後急退,同時兩手胡亂把身旁的人抓來,推向昊天,意圖阻礙片刻。要不然怎麽說人倒黴起來喝涼水也塞牙縫呢,太白金星這老頭子好死不死,剛好就站在王母身邊。此刻那管得誰是誰,抓起來就往昊天處一扔。昊天一看氣得樂了,這不是送上門來的麽?適才這老頭兒和王母一唱一和。昊天恨他並不比恨王母少得多少,自然不會客氣,大手一拍,頓時漫天起血霧,遍地泛紅光。可憐太白金星也就是個靠嘴皮子吃飯的,舞文弄墨尚可,若要他上陣殺敵,完全可以算是名副其實的廢物一個,焉能抵擋盤古真身?隻一下,打得粉身碎骨,死於非命。

可是就這麽一瞬,王母身形幾個轉折,已然逃出殿外。昊天第一個要殺的就是她,曉得隻要多留須臾,多半不能活命,哪敢停留,豁出性命去駕雲狂奔,頭也不敢回,隻一路走下界去。心想昊天毀了天庭,洪均肯定不能放過他,且由得他猖狂一時,隻要自己留得性命在,再來慢慢收拾殘局不遲。

昊天見去了王母。忍不住火冒三丈,猛地轉頭往佛門三位坐蓮台者殺去。他這時早就不顧一切,反正聲名已經掃地,何況自己毀了天宮本源功德,自知連道祖都不能容自己,橫豎都是一死,也沒有什麽好顧慮的了,一心隻想在殞落之前殺盡曾經得罪過自己的人,出一口惡氣。那闡教諸人一直對自己多方打壓,不讓自己這個玉帝做得順心,實是深恨之。當下身子前衝,就要把廣成子打成齏粉泄憤。廣成子大叫不好,先把番天印祭出打向昊天。

隻可惜昊天如今今非昔比,看著番天印打來,揮拳猛擊,拳印相碰,“嘭”的一聲,番天印竟然被他一拳打得倒飛而出,好在是盤古脊梁所化,堅硬無比,不致損毀當場,卻撞了出去,打在通明殿擎天華表柱上,轟隆隆一聲響,把柱子從中打為兩段。昊天把天庭功德耗得七七八八,天宮本就搖搖欲墜,這一下雪上加霜,頓時偌大一個通明殿坍塌了半邊,頭頂上瓦片掉落下來,驚得殿內諸仙紛紛走避。昊天看也不看,仍是往廣成子踏步而來。

眼看廣成子也要傷在昊天手上,這時那些闡教門人連忙都上前相助,各出法寶打向昊天。昊天怒吼道:“來得好!”不閃不讓,任由諸般靈寶撞在身上,絲毫無損,依舊逼向闡教諸仙,口中叫道:“待我把你們統統壞去,地府中也不愁寂寞。”揮拳就要出手打向離得最近的黃龍真人。正在危急時,忽聽見身後一聲鍾響,好玄妙!便是昊天勢如瘋虎,也不由得手下緩了一緩,神色數變,回轉身來,咬牙道:“牛魔王,你也要與朕為難麽?”

眾人順著昊天目光望去,隻見鄧坤不知何時站起身來,頭頂懸著一個小小的古鍾。適才那一下鍾聲顯然便是由此而發。在場眾仙都是識貨的,俱是心中一凜,皆心道:“東皇鍾也為他得了,天底下還有誰人能製得住他?”卻見鄧坤開口道:“昊天,我無意摻和你們的事情,不過那闡教門下,還請你不要傷他們。”

眾人聞言,表情各異,連鄧坤身邊的幾個弟兄都是麵帶不解的望著鄧坤,心想闡教也是三山一島的對頭,正好讓他們狗咬狗一嘴毛,怎麽反而出手相救。昊天更是不明所以,喘著粗氣,怒道:“他們此前一直在對付你,你為何出手相救?”

鄧坤沉默片刻,說道:“他們縱然有千般不是,終究是道門一脈。紅花白藕青蓮葉,俱是同根而出。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傷在你手下。”

此言一出,昊天一窒。那闡教諸人卻是個個目露異色,尤其是廣成子、黃龍真人、雲中子等幾個,望向鄧坤的眼神霎時變得複雜起來。卻不知鄧坤其實也沒完全搞懂自己為什麽要救下闡教眾人,隻是剛才見他們命在頃刻,情不自禁的出手相救。也許是因為火焰山上一役,黃龍真人、廣成子等幾個在要緊關頭違了原始天尊命令,擅自撤離戰場,總算是良心未泯,是以鄧坤也不忍心眼睜睜看著他們命喪當場。不過鄧坤並不知道,他這時沒來由的一個舉動,和闡教結下了一個善緣,日後眼前這些人也還了他一個天大的人情,這是後話,此時不表。

鄧坤見昊天滿臉凶光,怒發如狂,續道:“今日既然我在此間,便不容你壞去他們。你要殺別個,我卻不來管你。”說罷有意無意的朝佛教三位坐蓮台者藐了一眼。那三人頓時心涼了半截,俱在肚裏大罵,腳步卻悄悄向後退去。

昊天這時勢若瘋虎,心腦不清,但本能告訴他和鄧坤死磕並不明智,還是挑軟的柿子捏才是王道,聞得鄧坤之言,神色數變,突然猛地倒轉身來,說道:“你們幾個禿驢,給朕納命來!”跨步就衝向三位坐蓮台者。佛教原本和他結盟,一方想借著天庭勢力為西遊提供便利,一方想借著佛教大興擴充實力製衡闡教,本來是各取所需,豈料鄧坤大鬧天宮毀了封神榜,昊天失了控製眾神的法寶,佛教翻臉不認人,轉頭把昊天棄若敝履,今日更是串通王母逼宮,讓昊天身敗名裂,算起來,昊天恨佛教更比恨闡教多幾分,當下就殺將過去。

隻是那三位坐蓮台者見機也快,一看到昊天近前,也如王母一般,抽身混在人群當中。那些截教門人都是人老成精之輩,早早就躲得遠遠的,免得遭了池魚之殃,卻像是不經意的把各個出口處堵住。其餘在場眾仙卻不見得個個都是心思活泛,也有不少腦筋不好使的呆站原地不動,恰好充當人肉盾牌。昊天如同虎如羊群,手落時,筋骨寸斷,腳過處,慘叫連連,隻殺紅了雙眼,但凡擋在麵前的,不管是誰,一概打殺。那三位坐蓮台者不住騰挪閃避,卻始終不能遠遁。昊天殺了十數人,已然離他們隻有數步之遙,大喝一聲,身子一探,一個缽大的拳頭就往他們三人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