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金山島
一艘小火輪駛出吳淞口，小火輪突突鳴響並且冒著黑煙，在蔚藍sè的海麵上形成強烈的反差。令人奇怪的是小火輪船尾部還拖著三條漁船，令人不可思議。此時，鄧子軒和婉兒、林海生站在船頭上，舉目向大海眺望。要說最高興的是婉兒，她是第一次在海上旅行，海天一sè的景觀令她興奮不已。
8月份機器廠安裝工作進入尾聲，剩下的是生產前的調試工作，鄧子軒無需再cāo心。他安排鄧家班的孩子們繼續在工廠裏實習，自己便和婉兒踏上海上之旅。盛懷銀效率很高，差人與金山縣縣令溝通，經過一番磋商，金山小島順利進入鄧子軒的手中。
鄧子軒通過怡和洋行查理先生，購買了一艘二手小火輪。小火輪剛到手，恰好成全了這次海上之旅。眼下查理先生對於鄧子軒的所求幾乎是有求必應，關鍵是火柴廠的效益讓查理賺得盆滿缽滿，巨大的利益促使他成為鄧子軒最忠實的合作夥伴，而且這種利益共同體rì漸牢固。尤其是安全火柴販賣到rì本、菲律賓、南洋，利潤是幾十倍。可想而知，查理對於鄧子軒是何等的恭敬。
“鄧先生，還是洋人的火輪船邪乎，風帆船需要季風才能航行，火輪船隨時隨地都能出行，而且速度很快，洋人真是不簡單。”林海生站在一旁唏噓不止。鄧子軒笑道：“rì後我大清國也要造火輪船，而且很快就能在大海上看見我們自己的火輪船。”鄧子軒信心滿滿。
林海生小聲道：“鄧先生，你說馬尾船廠能賣給我們火輪船，真恨不得馬上駕駛貨輪船在海上航行，那是何等的壯觀！”鄧子軒笑道：“明年馬尾船廠就會為我們生產貨輪，船廠答應明年年底交付兩艘火輪船，三年之內10艘火輪船全部交付，屆時我們就有大清國跑的最快的運輸船隊。”“太好了！真盼著那一天早rì來到！”林海生喜不自勝，沉醉在遐想之中。
婉兒仍然興趣盎然、目不暇接。此時鄧子軒陷入金山小島的糾結之中。“鄧先生，你想打魚沒有必要占一小島哇！另外還要建碼頭白白糟蹋銀子！”林海生似乎想起什麽道。鄧子軒道：“我占一小島，打漁是一個幌子，我有其他的用處，至於什麽用處現在不能告訴你。你的任務是與我去金山島考察一番，考察完後我給你一份詳細的計劃，我準備把金山島交給你搭理！”“是屬下定不辜負先生的厚望！”
林海生離去後，婉兒似乎活躍起來道：“夫君，大海簡直太美了，瞧藍sè的海水，藍sè的天空，還有哪嘛多海鳥陪伴飛翔。以前沒有機會到海上來，真是難以想象大海是多麽溫柔和安靜。”“婉兒，你沒有看見大海發脾氣，如果那種情景呈現在你麵前，你會感覺天塌地陷。”“你說的是風暴吧，我聽爹爹說過。”“隻有身臨其境，你才會真正感覺到大海的可怕！”“夫君！我們不會遇到風暴吧！”婉兒有些忐忑了！
鄧子軒笑道：“前幾天剛鬧過風暴，估計這幾天不會有風暴。對了婉兒，我曾說過地球是圓的，尤其是在大海上感覺最深刻。你可以觀察我們後麵那隻帆船，你看他的船身快沒影了，為什麽風帆依然看得清楚，給你望遠鏡仔細看看比較一下。”婉兒接過望遠鏡仔細看起來。
不久，後麵漸漸遠離的風帆船不見蹤影，婉兒放下望遠鏡道：“那艘船好像突然沉下水去，夫君，現在我相信你說的地球是圓的。”鄧子軒笑道：“現在我們是白天，可是在我們腳底下對麵是美利堅合眾國，此時是黑夜。”“這是真的！”婉兒驚呼。“這個世界很奇妙吧！就像這大海一樣，整個地球百分之70是海水，百分之30是陸地，確切說我們生活的地球是一個水球。”
婉兒一雙明亮的眼睛望著鄧子軒佩服道：“夫君，你為什麽知道那麽多未知的東西，簡直與神仙有一比！”鄧子軒笑道：“這就是知識的力量，婉兒，你現在英語大有長進，rì後你會看懂洋人的書，當你真正了解這個世界，你就不奇怪了。”婉兒欣喜的望著丈夫道：“夫君，我要努力學英語，我要了解這個世界。”
大約下午2時左右，小火輪行駛到一座小島附近。圍著島嶼轉了一圈，選擇一處靠岸地點逐漸向小島靠攏。距離岸邊大約還有30米遠，林海峰吩咐船員下水探查水清，如果火輪船擱淺那可不是鬧著玩的。隨後幾名壯下夥子跳入水中潛水查看海底情況。在船員的引導向，火輪船逐漸向岸邊靠攏。距離岸邊還有十米左右，小火輪在船員引到下停止前進。
接著林海峰吩咐放下小船，鄧子軒和婉兒上到小船上。林海峰親自劃動小船上岸。“鄧先生，這位置建碼頭不錯，眼下主要是水下情況不清楚，否則小火輪直接可以靠岸。”“圍著島嶼轉了一圈，估計這個島嶼有20平方公裏對於我們來說足夠用了。金華島距離岸邊大約30海裏，這個距離很好。”說著話鄧子軒拉起婉兒向前走去，越過一片礁石，前麵出現了鬱鬱蔥蔥茂盛的植被。
“婉兒，前麵有嘩嘩的流水聲，肯定是小溪！”鄧子軒大喜道。夫妻二人手拉手向前跑去，林海生在後麵大急，趕緊跟上但是看到夫妻二人親昵的樣子，又得保持距離。林海生為了防止意外發生，便把左輪手槍掏出來推彈上膛，jǐng惕的注視周圍的情況。
一條小溪在植被茂盛的林間潺潺的流淌，波紋蕩漾的溪水翻卷著晶瑩的浪花，而且非常悅耳動聽。“夫君，瞧小溪水多清涼呀！這裏的景致真美！“婉兒嘖嘖稱讚忍不住脫掉鞋下水。“呀！水太涼了！”婉兒一聲驚呼把腳縮回來。“婉兒，這是林間小溪，水自然涼了，不過喝幾口肯定爽。”鄧子軒蹲在小溪旁，用手捧著溪水大口的喝起來，婉兒見狀也忍不住蹲下身子喝水。
就著這時，一條綠sè的眼鏡蛇，蛇頭直立口中吐著須子，慢慢的向著婉兒靠近。此時婉兒渾然不知，她的一雙雪白的小腳**著，顯得格外紮眼。就在眼鏡蛇要攻擊的一霎那，隻聽啪的一槍響，林海峰揮槍打爆了蛇頭。
婉兒嚇的一聲驚呼，飛身撲進鄧子軒的懷裏，一場虛驚。“夫人，好懸呀！”林海峰撿起依然在蠕動的蛇隨手扔進小溪裏。“婉兒，不要害怕是一條小蛇！”看到婉兒蒼白的臉鄧子軒安慰道。其實鄧子軒也非常後怕，方才若不是林海峰及時出手，後果不堪設想。
隨後林海峰在前麵開路，鄧子軒和婉兒在後麵跟隨。走出這片林地，前麵豁然開朗。這功夫婉兒似乎恢複過來道：“夫君，原來這是一座荒島，為什麽沒有人煙那？”鄧子軒略微沉吟一下道：“長期以來，朝廷實施海禁，是造成小島沒有人居住的主要因素。另外海匪橫行也是漁民不敢在島上生存的原因。”
“夫君，你要這個小島就是停泊漁船嗎？”婉兒問道。“婉兒，實不相瞞。我的打算是利用小島停泊漁船。一方麵供應咱們食用，一方麵在捕魚淡季時，把旺季捕撈得的海魚在島上曬成魚幹，這樣我們一年四季都有魚吃。目前麾下的人原來越多，這樣做也是為了減少成本。”其實鄧子軒不可能把真實目的告訴婉兒。
在小島腹地轉了一圈，黃昏後回到小火輪上就寢。婉兒勞累吃完飯後便早早入睡，鄧子軒和林海峰沒有困意繼續交談。此時，鄧子軒麵前出現一張紙，隻見他一邊揮毫一邊說道：“碼頭這個位置位於東南角，根據船員探查水下情況，rì後碼頭建完後，停泊500噸的貨船沒有問題，因此你要在年底前務必把碼頭建起來。”
“鄧先生，你放心吧沒有問題！”林海峰點頭保證。“另外金山碼頭我們要利用起來，金山島距離金山碼頭大約有30海裏，我們從浦東向這裏運輸貨物非常便捷，rì後要建立便捷的通道。”鄧子軒繼續勾畫草圖。
“這裏距離小溪大約有300米，取水方便可以建房。這裏要平整場地，爭取一年之內島上各項功能俱全，後年這個島我有大用······。”鄧子軒一邊喋喋不休，一邊把畫好的草圖向林海生講解。盡管林海生心裏癢癢，但是鄧子軒有言在先，他不敢詢問小島今後到底幹什麽用。
次rì，小火輪繼續起航，三艘漁船暫時留在金華島。在金華碼頭，林海生下船，並由陸路趕回上海城，下一步他要全力以赴籌建金華島的基礎設施。而鄧子軒和夫人乘坐小火輪南下福州，他要前往福州與胡雪岩一起，拜見船政大臣。
目前胡雪岩全力在福州協助船政大臣沈葆楨督造馬尾造船廠，而鄧子軒也通過胡雪岩的阜康錢莊，向馬尾造船廠投入50萬兩白銀，此舉獲得了沈葆楨的高度讚賞，並承諾馬尾造船廠下一步建造船隻，優先考慮鄧子軒的民用商船。
鄧子軒前往福州有三個目的，其一，與船政大人正式簽訂購買貨船協議，其二，與沈葆楨相識聯絡感情，同是為他斡旋掃清障礙。其三，參觀馬尾造船廠之餘，為加快造船廠工程進度建言，同時為後期造船如何大範圍提高工作效率支招，增取在幾年之內讓馬尾造船廠良xìng的、迅猛蓬勃的發展。
海水依然湛藍，婉兒似乎對大海情有獨鍾。此時夫妻倆站在船一側向遼闊的大海凝望。“夫君！夫君！我發現一個大島，隻是視線有些模糊！”婉兒手裏拿著單筒望遠鏡孩子般興奮喊叫起來。“那是台灣島，一個非常美麗的島嶼！”
“那座島上有人住嗎？”婉兒放下望遠鏡好奇問。鄧子軒笑道：“婉兒，你真是孤陋寡聞，當年清軍入關，明朝殘餘勢力鄭成功最後跑到台灣島上苟延殘N年，最後台灣島被施琅攻占收複，你說台灣島能沒有人嗎？而且台灣島上就有原始居民，高山族你聽說過嗎？”婉兒老實的搖搖頭道：“夫君！實不相瞞，，沒有聽說過，你說說當年是怎麽回事？”
看樣子滿清王朝的曆史普及僅局限在士大夫階層，很多曆史真像在民間幾乎就是空白。鄧子軒歎了一口氣，接著便把那段曆史詳細的描述了一遍。婉兒唏噓道：“看樣子康熙皇帝真是一代明君，可敬可歎！”
“狗屁明君，我對康熙不感冒。就是他沿襲明朝的愚蠢政策，發布禁海令，限製中國和外部的交往，斷絕了中國的海上絲綢之路。由此造成了中國與外部世界的聯係，康熙皇帝固步自封、目光短淺，采用無所不及的手段鞏固其統治地位，繼而造成了中國現在的落後局麵。這是我華夏民族的恥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夫君！這可是殺頭之言呀！”婉兒驚慌的四處看了一眼。鄧子軒麵sè嚴峻道：“婉兒！假如有一天我扯旗造反，推翻這個渾噩的王朝你會支持我嗎？”“莫非你現在所做的一切就是為扯旗造反作準備？”婉兒大駭。鄧子軒鄭重的點點頭道：“不錯，我現在做的一切就是為造反作準備！”
看到鄧子軒平靜的麵孔，婉兒忽然來了勇氣道：“夫君，隻要你選擇走這條路，奴家義無反顧，上斷頭台我陪你去！”鄧子軒把婉兒攬入懷中笑道：“婉兒，上斷頭台，你想哪兒去了！有一天我會拉著你的手登上皇宮城樓，那一天就是你母儀天下輝煌的時刻，請你相信我！”
婉兒握住了丈夫的手，鄭重的點點頭。從這一天開始婉兒忽然成熟起來，同時也多了一份輔佐丈夫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