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甘當綠葉
鄧子軒道：“盛兄，官府占百分之51的股份，民間占百分之49的股份，這樣經營權在官府手裏。至於說到民間入股，我想中堂大人廉潔正直，名聲遠播，由中堂大人作保，民間資本會踴躍入股的。如果盛兄不相信，我可以聯絡一批人，另外我本人可以入股百分之20的股份甚至更多，另外我會洋文、熟悉西洋各國的情況，與洋人談判我參加，防止洋人糊弄我們。”
盛懷宣何等人也，一層窗戶紙捅破後真相大白不說，其中的玄機自不必說。此時盛懷宣激動地有些忘形道：“子軒老弟，可謂是才華橫溢，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助手。這樣吧，我現在立即趕回天津，當麵向中堂大人稟報。另外我要向中堂大人推薦你！”“不可！”鄧子軒一口回絕，所有人都大感意外，“子軒老弟，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投奔中堂大人麾下大展宏圖正是時機，你難道不想高官厚祿！”盛懷宣迷惑問道。
鄧子軒笑道：“盛兄的美意我心領了，實不相瞞，我還年輕不想被人約束。如果我投奔到中堂大人麾下，也許就失去了zì yóu。我散漫慣了，此生隻想zì yóu自在的活著。另外我對官場不感興趣，爾虞我詐、勾心鬥角我不行。不過盛兄放心，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今後我會鞍前馬後伺候。請盛兄千萬不要推薦我，否則我退出！”
盛懷宣聞聽暗喜道：“子軒老弟活得瀟灑，如此年輕居然有這種境界，為兄的不如哇！也罷！我承諾不向中堂大人推薦你，但是你也遵守你的承諾！”“盛兄！沒有問題，隻要是你的事情隨時聽候調遣！”鄧子軒拍著胸脯保證。“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來咱們幹此一杯！”盛懷銀搖晃腦袋道：“子軒呀，你是太年輕了，如此大好機會可惜了。”
次rì，盛懷宣匆匆啟程，他被鄧子軒洗腦了已經急不可耐。盛懷銀也告辭，臨別之時，鄧子軒笑道：“二姐夫，常熟縣令太小了，rì後小弟一定會讓你換一個更高的位置，我想上海道台這個位置適合你！”“子軒老弟，你讓我如何是好，rì後你如果需要姐夫，盡管言語一聲。”盛懷銀徹底服氣了。錦兒拉著碗兒的手道：“妹夫真是xìng情中人，他是寧要美人不要江山，你可要看住了，說不定rì後會娶一大堆姨太太，你煩心的rì子在後麵那！”
婉兒笑道：“夫君說了，他隻在乎我一個人！我相信他！”“男人有幾個不是花心的。你沒聽說他要逍遙一輩子嗎？你一定看住了他，”錦兒悄悄叮囑。婉兒笑笑點點頭。
盛懷宣前腳走，鄧子軒後腳攜婉兒及丫鬟前往胡府。鄧子軒是第一次攜夫人來拜訪，胡府主事的姨太太是一位戲子，這位姨太太見到冰清玉潔的婉兒，風情萬種賣弄風sāo，熱情勁兒別提了。姨太太居然當著胡雪岩的麵，挑逗似得誇讚鄧子軒已一表人才、英俊瀟灑。
女眷們離開後，胡雪岩神情昂分道：“子軒老弟，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眼下玻璃工廠生產的玻璃和鏡子，全部供應京城，僅紫荊城至少要吃掉我們半年的生產量，我準備玻璃工廠擴大一倍。”鄧子軒笑道：“胡兄！給你提個的建議！”
“什麽建議！”胡雪岩洗耳恭聽。“朝廷要求生產的玻璃全部供應京城，哪嘛以現有的生產量把他固定下來，要讓朝廷以為生產的玻璃始終固定不變。rì後擴大生產的玻璃，要搞配額批發。”“什麽是配額批發？”胡雪岩迷惑。
鄧子軒笑道：“胡兄！我是這麽想的。現在朝廷的這一舉動，無形中給我們做了廣告，下一步各省的官僚貴族都會趨之若鷲，有錢人更會更風。這樣我們生產的玻璃價位會被推高，但是長期價位被推高不是好現象。因此玻璃價位要維持在一個合理的價位，就要搞配額。”
胡雪岩聽的稀了糊塗，鄧子軒接道：“比如說，山西來的客商，懷揣銀子來買不著玻璃，要求他們運來煤炭根據不同的價位交換玻璃，我們獲得煤炭迅速在交易市場交易，這種差價的利潤才是最豐厚的。”“子軒老弟，真乃經商天才！這樣一來更能刺激交易市場，一舉兩得！”胡雪岩大喜。
鄧子軒接道：“還有，眼下即使你擴大生產，也難以滿足需求，至少三年之內是賣方市場。因此我建議在廣州、西安設置分廠。廣東東莞我有一片土地，廠房都是現成的，隻要我們派人去，估計兩個月就能投入生產，而在西安設置分廠，就靠胡兄了。”
胡雪岩再次瞪大眼睛問道：“子軒老弟，莫非你早就想到了今天的局麵，真可謂未雨綢繆？”“是有些模糊的想法！”胡雪岩有些忘情道：“子軒老弟，我感覺有如神助，你真是我的財神。正好左大人赴任陝甘總督，在西安設廠沒有任何問題，而兩廣總督我寫一封信即可。”
其實鄧子軒安排裴葛謹在東莞早已經準備好，確切說製造玻璃的原料也開始準備，就差胡雪岩給兩廣總督一封信。隻要派去技術人手，估計一個月之內就會開工。
聽到左宗棠前往陝甘赴任，鄧子軒靈機一動暗忖：看樣子西北不穩的端倪已經顯現，xīn jiāng的阿古柏肯定開始得瑟了。鄧子軒道：“左大人前往陝甘坐鎮，顯然是西北不穩！”胡雪岩一驚道：“子軒老弟，這種情況你是怎麽知道的？”
“這有什麽奇怪的，左大人正在督辦馬尾造船廠，在這緊要關頭調往陝甘總督赴任，如果不是西部不穩，左大人這等無敵將軍怎會調動，我猜想不出兩年，左大人就會率部西征平叛。”見胡雪岩若有所思，鄧子軒接道：“胡兄！你必須早作準備，並在西部囤積大批糧草免得措手不及。我建議你遊說左大人可以組織流民到西部開墾土地，如果能就地解決糧食問題，左大人就沒有後顧之憂。胡兄你就相信小弟一次，我們提前準備，不會有什麽損失。”
“子軒老弟說的有道理，我立即動身前往西安！趁機和左大人商議一番！”胡雪岩不由得心裏暗忖：假以時rì，這小子可不得了！且不說，胡雪岩前往西安，鄧子軒組織人手前往廣東開辦玻璃分廠。月餘，盛懷宣從天津風塵仆仆趕回來。
恰好火柴廠生產的特供火柴也已裝船，盛懷宣親自送走貨船，接著便開始張羅入股和購買洋人機器事宜。這次盛懷宣從天津回來直接入住鄧子軒在上海城的府邸。“哈哈！子軒老弟，中堂大人核準了我們的計劃，你我可以甩開膀子大幹了！”一見麵盛懷宣喜滋滋的。
“盛兄，這一個月我聯係了一批商戶，隻要有中堂大人的批文，他們願意入股。另外，我和大英帝國東印度商貿公司代辦經過初步商議，中堂大人隻要簽署批文，他們同意就購買機器展開磋商。”“好！你立即通知英國代辦，事不遲疑明rì就展開磋商。”盛懷宣意氣風發。
次rì，在英國東印度公司位於上海總部的洋房，盛懷宣作為大清國北洋實業集團總裁與大英帝國東印度公司駐上海代辦道格拉斯先生展開正是磋商。北洋實業集團是鄧子軒給起的名字，盛懷宣認為名字起的既有氣勢又貼切，自然笑納了。
馬車在東印度公司總部停下，身穿5品官服的盛懷宣神采奕奕下車，緊隨其後，鄧子軒身穿一身白sè綢緞的便服下車，隨後還有幾名屬下下車，鄧子軒在人群中著裝最不起眼。代辦道格拉斯親自到門口迎接，以示尊重。
伴隨鄧子軒流利的英語，眾人其樂融融進入會客廳。賓主就座後，盛懷宣首先代表李鴻章大人就購買機器一事詳細說明。身材高大的道格拉斯也表明自己的態度，並承諾全力承辦機器工廠。盛懷宣按照鄧子軒的意思，要求英方在雙方合同簽訂後，如果合同中出現欺詐、違約行為，責任完全由英方負責，道格拉斯表示接受。鄧子軒給雙方翻譯，其流暢、準確的表達，令在場的英國人十分震驚。
最後鄧子軒代表盛懷宣表達補充條款道：“尊敬的道格拉斯先生，盛大人代表中堂大人，選擇大英帝國作為合作對象，完全是本著兩國友好的態度。朝廷上有人提議和美國人或者德國人合作，可是中堂大人力排眾議，堅決和大英帝國合作。因此中堂大人希望英方拿出誠意，不要出現不愉快的事情！”鄧子軒隨即翻譯給盛懷宣聽。
如此滴水不露的說辭，盛懷宣高興的胡子亂顫。代辦道格拉斯內心十分震驚道：“鄧先生，請你轉告盛先生及中堂大人，大英帝國向來講誠信，絕不做有損兩國友好的事情，請轉告中堂大人，大英帝國是最理想的合作夥伴！”鄧子軒繼續翻譯給盛懷宣。
見盛懷宣頻頻點頭，鄧子軒接道：“道格拉斯先生，根據我掌握的情況，目前英國國內各種機器設備的價位是這樣······。”鄧子軒說的是滴水不漏接道：“我們需要購買三套機械設備包括蒸汽機，我初步算了一下，大約200萬兩白銀。另外，工廠的工程師、技師需要英方承擔！”
道格拉斯更加吃驚，沒有想到大清國居然對英國國內的生產情況如此了解。道格拉斯和左右商量了一下道：“鄧先生，貴方了解的如此詳細，我們尊重貴方的意願·····。”磋商很快進入實質xìng階段，最後鄧子軒和盛懷宣商議後道：“道格拉斯先生，我方先預付百分之三十的貨款，其餘的貨款存進怡和洋行，機器到岸後全部付款。”道格拉斯沒有任何異議。
隨後又商談了細節問題，再無異議後，道格拉斯提議簽訂契約，盛懷宣趾高氣揚簽下自己的名字，可謂出盡了風頭。走出東印度公司總部，上了馬車盛懷宣立即變了一個人，他摘下官帽道：“子軒老弟，你在我身旁，我的底氣不知有多壯，哈哈！今天我在洋人麵前終於憾氣一把！”
鄧子軒笑道：“盛兄，方才有一件事情沒有告訴你，我們花200萬銀子，購買了三套設備！”“你說什麽？”盛懷宣吃驚的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