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降臨前,天空像是被黑暗吞噬,厚實的烏雲大片大片的遮擋著陽光,不管走到哪個地方,抬頭看去都是陰沉沉的。

沒有一點生氣。

坐上船的白嘉儀,手肘枕在船邊,托著下巴看著遠處帶有絲絲閃光的雲彩。

白敏儀坐在她身邊,數過去是陶旭陽和沐芷琛。

約好的人都陸續登上船艙,和白敏儀他們打過招呼,在後麵尋找自己的位置。

12個人,算上船夫,很快就填滿了船上的位置。

船在起航的時候,天邊烏雲閃下一條裂縫,隨之而來的鳴叫聲撕裂了整片天空。

“呀,要下大雨了。”

“我們還能出發嗎?”

“相信我的技術,過去也就幾分鍾的路程。”船夫說著,拉起馬達。

水裏激起亂哄哄的水花,船慢慢挪開碼頭,衝出海平麵,往緹芬島開去。

暴風雨並沒有給大家緩衝期,淅瀝瀝的雨水從上空落下。

狂風中夾雜著的雨滴像是在尋找什麽,胡亂灑落在眾人身上。

船奔馳的速度更快了,也許是海浪,讓船受到了驚嚇,所以通往目的地的過程變得十分迅猛。

雷聲時而如炸藥,炸開了大地,令人畏懼的捂住雙耳,時而像鞭炮,清脆的落在左右,沉沒在海水之中。

浪花在飛舞,大浪卷起,船夫一個急轉彎,把浪花甩出九霄雲外,慢慢停靠在碼頭邊上。

“到了?”

“到了。”

“真是令人難忘的旅程呢。”

“誰說不是?”崔梓楓驚魂未定的說著,也不知道到底這句話是回了誰的驚歎,他在霍梓庭的攙扶下,走出船艙。

白嘉儀是第一個登上岸的,她拿起雨傘,看著遠處高山,小樓,忽然覺得自己一路以來的堅持都是正確的。

這裏,是個很美的地方。

“嘉儀,走吧,我們去找個地方,讓大家好好休息。”白敏儀上前拉住白嘉儀的手,說。

此時的她因為雨水的到訪,而渾身濕透。

白嘉儀順勢看了看眾人,大家似乎都被雨水弄得十分狼狽,有些人身上還有不同程度的水痕。

她點點頭,對大家說:“各位,我們去前頭那個小樓裏躲躲雨吧。”

眾人點點頭,快步往山腳下的小樓跑去。

那是一棟白色的三層高別墅,門前的院子,一隻躲在狗屋裏的小狗正努力的用自己全身力氣,叫囂著,意圖嚇退陌生人的到訪。

白嘉儀按響門鈴,大門被人打開,一個身穿棕色西服的人撐著傘走來,“各位是來住店的嗎?”

“是的,麻煩你讓我們進去吧,雨要越下越大了。”說完,那雨水像聽得懂人話的生物,嘩啦啦的更加歡暢了。

那人帶著白嘉儀一行人進去屋內,吩咐女傭給各位送上幹淨的毛巾和茶水。

藍玉諾直接抱怨道:“都怪你,白嘉儀,如果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看你怎麽死。”

“你要是不喜歡你可以不來啊,又沒人比你來。”白嘉儀低聲嘟囔道。

“你說什麽?!”

“行了別吵了,我看嘉儀也隻是好心不想讓大家在這場旅程上有遺憾罷了。”

“對啊,誰知道這場雨會這麽突然。”單皓文和單皓軒一人一句安撫道。

藍玉諾見沒人附和自己,冷哼一聲,要求自己要個房間休息,跟在女傭離開了。

白嘉儀這才有時間認真打量四周。

這是一座古老的建築,樓內廳堂沙龍,布置典雅。

精巧盆栽,紅紫奪目。

院子的一角,掛滿絲瓜豆莢的籬笆上,綠油油的葉子沐浴在清冷的月色下,給人一種歲月靜好的錯覺。

用大理石砌成的樓道被打掃得潔白如鏡,一張沉著高雅的墨綠色地毯覆蓋在上麵,從樓上一直往大堂延伸。

方才為眾人開門的人自稱是這裏的管家,也是小樓的負責人,老板是居住在緹婭島的一位富商,和白嘉儀他們在緹婭島住下的酒店的老板是上下屬關係。

也就是說,不管是小樓,還是之前那家酒店,幕後大老板都是同一個人。

“哇,有錢人的世界果然不一樣呢。”白嘉儀說著,看了沐芷琛一眼。

沐芷琛不好意思的低頭,擦了擦手指,詢問道:“那先生貴姓?”

“你叫我格桑就好。”

“哀塔先生是?”白敏儀見格桑和緹婭島酒店的老板相貌相似,好奇的追問。

“他是我的兄弟。”格桑笑,臉上的刀疤讓笑臉顯得分外滑稽。

可他並不在意,而是帶領著大家走上二樓。

二樓的房間都有著自己獨特的情調,銀色的鋼窗給人新穎大方的感覺,房間內華麗的大**,被褥都被疊得整整齊齊,床頭櫃上擺放著不規則形狀的座鍾和台燈。

牆上的燈具以雕刻著一條張牙舞爪的龍為外形的電子蠟燭,打開開關的時候,整個房間瞬間燈火通明,絲毫不會因為塑像的阻擾而變得昏暗。

房間附帶的陽台可以看到外麵佳木蘢蔥,奇花熌灼,俯瞰腳下那片動**不安的海麵,感受大自然最震撼的時刻。

“都不錯呢,謝謝格桑,那我們自己安排一下房間吧。”陶旭陽把所有房間巡視過後,跟眾人說。

這時的大家早已累壞了,隻想好好洗個澡休息一下,便胡亂抓過格桑遞來的鑰匙,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呀!”藍玉諾不知何時突然從房間裏衝了出來,對著格桑吼道,“你們酒店怎麽回事?那浴室的水一會熱一會冷,想弄死我嗎?”

“對不起,對不起。”格桑連忙說了兩聲對不起後,上前衝入藍玉諾的房間,撥通前台電話,讓維修師上來修理。

其他人先是皺眉,可一想到自己也如此狼狽就沒有上前勸解。

直到房間都分配好之後,白嘉儀才發現,自己和姐姐的房間竟然距離沐芷珅的房間三步不到,也不知道對方是有意無意,白嘉儀抿嘴,拿過白敏儀手裏即將開門的鑰匙遞給單皓軒。

“跟你們換一個。”白嘉儀示意了一下單皓文,後者也發現了沐芷珅的房間與她的距離後,點點頭。

白敏儀反應過來,氣的滿臉通紅,可她良好的教養,讓她硬生生的憋住罵人的衝動。

等兩人走進房間後,才跟白嘉儀說:“還好嘉儀發現了,你都不知道,那個沐先生方才在我們身後瞄了我們好幾眼呢。”

“是呢,所以我才讓皓軒他們住那邊,不然……”不然到時候真出什麽“意外”,沒有觀眾可怎麽行。

白嘉儀安撫了白敏儀半會,讓她先去泡個澡休息,自己則是拿出之前調試好的鼠尾草香油,偷偷落了幾滴在杯子中,把泡開的熱水衝了進去。

這些香油倒是跟給白敏儀佩戴的小香瓶有一絲不同,用的是食用油,所以香氣化開的時候並沒有小香瓶那樣濃烈。

隻是這幾滴香味也足以讓白敏儀昏睡幾小時了。

“我的好姐姐啊,你就好好睡過去吧。”白嘉儀用攪拌咖啡衝劑的小木條攪拌了一下,笑。

“色字頭上一把刀,你真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想幹什麽嗎?”另一邊,在沐芷珅房間裏,沐芷琛正在他麵前來回走動,說。

沐芷珅癱坐在**,如同看小醜一樣看著沐芷琛,挑眉:“我也不過是看看,她又沒掉半塊肉。”

“嗬,你以為陶旭陽是個花架子?人家在外麵可是練過散打的,我可不想到時候給你收屍!”

“放心,你是沒有這個機會的!”

“反正我告訴你,不想死,就離白家姐妹遠一點!”

“知道了。”沐芷珅說,從**站了下來,推著沐芷琛走出房間大門,“現在,我,要休息了。回見!”說罷猛地把門關上。

沐芷琛自然不會相信沐芷珅的說辭,以防萬一,他轉身走到陶旭陽房間,商量對策去了。

夾在陶旭陽和林之鳶中間的趙碧君很是平靜,她既沒有要求跟沐芷琛換房間,也沒有去敲陶旭陽的門,她隻是很平淡的做著自己該做的事。

藍玉諾敲開趙碧君的門,大大咧咧的說:“借我吹風機,我房間的壞了。”

“沒有。”

“你!”藍玉諾一把推開趙碧君,自己走到她的浴室,拿起吹風機,吹起頭發。

趙碧君緩緩把門關上,坐在**,打開電視,想尋找一些可以娛樂自己的節目。

忽然,吹風機的噪音停了下來,藍玉諾饒有興致的依靠在門邊,對她說:“想知道你在意的人,他們在房間裏都做什麽嗎?”

“……不想。”

“我知道你很想,別害羞啊。”

“沐芷珅的事,是你做的吧?”

“喲,這麽快就知道啦。”

“在這裏,除了你,我大概想不到還有誰會這麽無聊。”趙碧君不願意聽藍玉諾的話,把電視機的音量調大,“用完了?用完的話,麻煩你離開。”

“嗬,”藍玉諾搖動著她妖繞的步伐,一把按在趙碧君手邊的遙控器上,瞬時,那電視機因為這下按動,竟觸動了靜音開關,她笑,“總有一天你會跪著求我的。”